鄭潛只見過月絲雨,甘霖這個人還是從月絲雨的嘴裡知道的,具體長什麼樣他沒有一點底。縱使去拜訪土拔鼠暗部的一拔人中有甘霖,他也不知道。
問題是除了甘霖之外,另外的幾拔人,是完全未知的。
土拔鼠一族分上層和暗部,全部都集中於亂葬崗和飛鷹城的地底世界裡。上層的土拔鼠能說上話的,鄭潛也只見到過一位土拔鼠長老。既然土拔鼠上層的最高權力機關是長老聯席會,不用說肯定是一個整體,別的長老到底是什麼情況,鄭潛又是一無所知。
暗部的組織架構倒是簡單了不少,只有一個叫土庫曼的首腦。通常而言,這樣類似於獨裁的管理方式,形成的統合力十分強大,在組織的初期,具有很強的實用性。
鄭潛前生所在的組織六合會,管理模式有些類似於上層的土拔鼠族羣,最高的權力機構是殺手聯席會,聯席會的會長每一屆的任期爲五年,每五年進行一次輪替。
上層的土拔鼠種族既然同屬一族,鄭潛想他們的這個長老聯席會組織架構類應該類同於六合會,只是能進到聯席會裡的一定都是上層的土拔鼠種羣中晉升到長老位置的土拔鼠了。
上層土拔鼠種族既然用聯席會做爲最高權力機構,則證明他們的管理方式相對要先進一些,土拔鼠種族的想法也會更多一些。
暗部既然用的是獨裁,土拔鼠種羣的思想會非常的統一,這是暗部一直處於地底,和外界的接觸很少的條件下,所能採用的最好的管理辦法。
這種管理辦法的好處是暗部所有的土拔鼠種羣只有一顆腦袋,那就是土庫曼的。
鄭潛既然要救人,對於對手的資料分析的越詳盡越好,對方的管理模式對應的優缺點,是能找出攻擊漏洞的一個絕佳的途徑。
上層的土拔鼠種羣,用硬的不如用軟的,思維上的混亂就可以搞亂他們的指揮體系。至於怎麼搞亂,那是另一碼事。
而暗部的土拔鼠種羣,如果用搞亂思維的方式,則是踢到了一塊鐵板。對付獨裁的方法,只能是從內部攻破。
絕對的權力產生絕對的腐敗。這句話,鄭潛在前生時,聽的耳朵都起了繭。同時,應用這個漏洞他也辦成不少的大事。
“九頭穿山甲,我問你,關押你們一族的地底冰窖是由誰看守的?那個人,能不能收買?”鄭潛問。
“看守地底冰窖的,也是暗部督戰團的隊員,名字叫土別。至於能不能收買,這點我真的不是很清楚。只是覺得土別這人不是很壞,關押我們因爲是土庫曼的命令,他纔不得不執行。”
“這就好辦了。怕的是暗部真的是一塊水潑不進的鐵板。既然這塊鐵板有了裂縫,那事情又多了一層把握。”
鄭潛有點高興了起來。如果土別能被收買,救出九頭穿山甲一族這件事基本就可以說算是成了。
“可是,令使,我還是沒有想明白,我們怎麼去地底冰窖。每次我們下地底冰窖,必從暗部總部經過。暗部的十萬督戰團,就駐紮於地底冰窖之上。”
九頭穿山甲在地底冰窖生活了很多年,它怎麼想也想不明白鄭潛說的辦法是什麼辦法。
“嘿嘿……”鄭潛不置可否的壞笑了一下,“現在的問題不是能不能進去,而是怎麼收買。我身上也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兄弟,你在七千裡荒原上跑了那麼久,也搶了些值錢的東西了吧?這個時候正好用到,就拿出來吧。”
蛛背鐵螳臉苦了一下,鄭潛將主意要到他的身上,實在是打錯了地方。
“大哥,我可不是亂葬崗的那幫人。我跑運輸,走的是正道,從不走偏門。如果我要是想走偏門,也不必要去七千裡荒原自己單幹了!”
鄭潛想想確實也是這個理。不過,他還沒有完全的放棄,“兄弟,你的好東西肯定不少,比如說香茶,就是個不錯的東西嘛。那東西我喝着十分帶勁。如果用香茶收買土別,我看八成能行。”
“香茶啊,大哥,香茶都用來孝敬你了。我從神界就偷了那麼點,被你喝完了之後,一點也沒有剩下了。”
鄭潛摸了摸肚子,彷彿能將那三杯香茶從肚子裡摸出來似的。
“嗯……”鄭潛摸了半天肚子,才嗯了一聲。
“找到辦法了?”蛛背鐵螳問。
“你當我是誰,三杯香茶的事,就能難倒我?這次救人,行也得救,不行也得救。九頭穿山甲你就將心放到肚子裡,一切都有我!”
鄭潛說的很肯定,好像現在九頭穿山甲一族的人已經被他救了出來一樣。
九頭穿山甲將信將疑的點了點頭。
它倒不是不相信鄭潛所說的話。鄭潛要救它的族人以及它的孩子,完全就是一種自覺自願的行爲,根本就沒有提過半個條件,這麼義薄雲天的壯舉,它不敢也不能懷疑鄭潛。
只是它被暗部控制了這麼多年,獲救的希望越來越渺茫,現在忽然就出現了鄭潛這樣的一個救世主,就像是一個貧困交加的人,忽然中了五百萬,心裡有種無所適從的感覺。
“兄弟,你就撒開腳丫子……哦,不對,是撒開你的鐮刀腿跑吧。”鄭潛道。
蛛背鐵螳此時的速度確實沒有盡全力。這是蛛背鐵螳爲了給鄭潛制訂救人計劃,特意放出了些時間。從砍死暗部的那些土拔鼠到決定救人,這中間基本沒有什麼空檔。
從有着十萬督戰團的暗部救出幾千個九頭穿山甲,這不是件小事,要是換着蛛背鐵螳,一定得合計好幾個月,等合計出一條萬全的計策來,纔會行動。
可鄭潛決定救人之後,立即就付諸了實施,似乎前面的十萬暗部督戰團像紙糊的似的,一捅就能破。
蛛背鐵螳絕不相信鄭潛是那麼莽撞的人。它確信鄭潛一定會有着他自己的想法,而這個想法所需要的,只是時間。可是,鄭潛說要讓他加緊跑,大哥的話不可能不聽,所以,它才特意沒有全力奔跑,以期給鄭潛留出足夠的時間來,算是在鄭潛的話和爲鄭潛爭取點時間這兩者之間,取得一個平衡。
蛛背鐵螳的苦心,鄭潛當然有所發現。
他此時讓蛛背鐵螳全力奔跑,就是對蛛背鐵螳變相的誇讚。意思是你的心意我都明白,現在想法已經成熟,不需要再有多餘的時間了。
蛛背鐵螳聽鄭潛這麼說,知道它這個大哥,果然跟它想像的一樣,太聯明瞭。它這麼點小心思,也沒有見鄭潛怎麼揣摩,就被鄭潛知道的一清二楚。
蛛背鐵螳歡快的應了一聲,便發足狂奔。
“別忘了將霸氣感知散開來,連測邊走,前面離暗部越來越近,他們不可能一點警戒都有。這事就交給你了。”鄭潛道。
“大哥,我辦事,你放心!”
九頭穿山甲很有些羨慕的看着這哥倆。這兩人的關係處的真是好,除了族人,在神罰之地它還沒見過有誰像蛛背鐵螳和鄭潛這樣,將關係處的這麼好的。
除了命令似的上下級關係或者一方對一方的崇拜,它從沒有見過相等的平臺之上,還會有這樣的一種友情。
“你們……真好。”九頭穿山甲由衷的讚道。
“嗯,嗯。好,好。”鄭潛心裡將正在自己的那份救人的想法翻來覆去的搗估,看看有沒有什麼漏洞,沒有用心的聽九頭穿山甲的話,只是含糊的應答着。
“大哥,我也可以叫你大哥嗎?就是怕令使的身份尊貴,我有些高攀不起。”九頭穿山甲的臉又紅了,聲音低的差不多就只有它自己才能聽的見。
“行啊!行啊!我大哥可不會在乎什麼令使不令使的身份的。”蛛背鐵螳慌不迭的搶答。
“什麼行啊?兄弟,你怎麼替大哥我做起主來了?”鄭潛這回反應過來了。
“大哥,大哥,你來,我跟你說……”蛛背鐵螳的腦袋一直都靠着托盤,此時正一副詭秘的向着鄭潛便眼色。
鄭潛到了蛛背鐵螳的腦袋邊,有些狐疑的看着它。
“大哥,我這不是替你作主,我是你小弟,有時候你也得照顧照顧我的想法,對不對?”蛛背鐵螳壓着聲音道。
蛛背鐵螳其實還有話沒有說出口:上次那女的被大哥你搶走了,這次這個你得留給我。
鄭潛笑了起來。
看來他這個小弟是對九頭穿山甲上了心了。也難怪,這神罰之地之地,缺女人就跟缺心眼似的那麼稀有,而且這個九頭穿山甲倒是確很有些女人味道,蛛背鐵螳這麼幹的柴,想不燒着可能都不行。
不過,鄭潛覺得有些話還是要提醒一下他這個兄弟爲好。
鄭潛將嘴湊到蛛背鐵螳的耳邊:“兄弟,我可要提醒你,人家可是有了孩子的。那五千頭九頭穿山甲要是狂暴起來,你這百多條腿可不夠他們啃的。”
蛛背鐵螳有點傻眼了,確實,它沒有顧慮到這一層。
“而且,不同種族之間,也能……那樣?”鄭潛挺好奇這件事的。
蛛背鐵螳對鄭潛後面一個問題根本不予理會,它更在乎的是九頭穿山甲有孩子的這件事,“大哥,你去問問她。”
“問什麼?”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九頭穿山甲之間都是自由配對的。但也有從一而終的,就是不知道她是屬於哪一類型的。大哥,求求你,幫我去問問她吧。這是救命啊。”
“這麼嚴重?”
“是啊。已經到了非救不可的地步了。我早就不是神了啊,大哥。”
“你這麼急,那你這麼多年都是怎麼過來的?”鄭潛更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