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潛實在有些不明白這哥倆怎麼沒人追還跑的這麼歡,眼瞅着他倆繞着風霜巨大的體型自顧自的跑了幾圈。
他實在忍不住,等到這二人再一次繞行到他的正上方時,向着他二人喊了起來。
“喂,我說你們二個,我人在這兒呢!”
鄭潛怕他們二人跑的快聽不見,聲音是夾着霸氣的。他的聲音清晰的傳到了二人的耳中。
二人一聽鄭潛喊了,以爲鄭潛又發力追了上來,也沒有顧着聲音的來處,現顧不上朝後看了,二人便又沒命的飛起來。才稍微緩下一點來的速度迅速又被二人提了起來。
鄭潛有點無奈了。
這樣的情形,就是他再怎麼喊,估計二人也不會停下來。索性讓他們先跑個夠,他也好藉機休息一下。
只是沒等他休息一會,首先發現沒了鄭潛身影的風霜有感覺到事情有些不對勁了。她的巨大的身型開始轉向,舉目四顧的尋找起鄭潛來。
鄭潛是扶着風霜腰間的束帶休息着的。風霜轉動身型的時候,是帶着他一起轉動的。在風霜的角度看來,鄭潛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而那兩位霸宗還是繞着風霜飛,風霜轉不轉向對他們的影響倒是不大的。
立於不遠處的巨虎一直等着戰況明瞭,但是等來等去,把鄭潛等沒了,也不僅有些心煩意躁。正欲有所動作的時候,風霜的一轉向,就將後腰束帶上的坐着鄭潛暴露給巨虎了。
巨虎向着鄭潛齜牙咧嘴的又大嘯了一聲。
鄭潛忙將食指豎到嘴脣邊,向着巨虎“噓”了一聲。
巨虎吼到了一半,看到鄭潛的動作,也明白是讓它不要安靜。知曉了鄭潛的意思,它便收起聲,瞪着一雙大眼,帶着好奇的神態看着眼前的一幕情形。它還保持着齜牙的姿勢,就那樣彷彿被定在了空中一般。
鄭潛滿意的點了點頭,對巨虎做了一個安撫的動作,意思是巨虎果然很乖。
巨虎實體化之後,確也聰明瞭不少,對於鄭潛表示的意思很快就領會了過來。喜不自勝了一會,連巨大的虎尾一翹一翹的。但翹了沒多久,它忽然就明白過來,它和鄭潛是敵對關係,怎麼能因爲鄭潛的稱讚,就自滿了起來了呢?
巨虎有種被愚弄的感覺,不僅大怒,向着鄭潛又是一陣狂吼。
巨虎不間歇的狂吼之聲讓風霜也覺出了有些不對勁。再轉過身來看巨虎時,見它正向着自己咆哮連連,這不符合巨虎坐山觀虎鬥的心態,風霜稍一思索,也即明白鄭潛一定是躲在什麼自己看不到的地方。
如此一想着的時候,風霜就有些慌了。
現在她的體型是巨大的,鄭潛在她的面前比一隻蚊子更小,想要在她的身上躲起來,根本就不費吹灰之力。風霜心慌的原因倒不是怕找不着鄭潛,而是怕這個流氓加色胚的東西,趁機躲到了一些不該躲的地方,那些地方是男人的禁區,萬一白白的被鄭潛佔着了便宜,風霜此次的臨冬城之行,就虧大了。
風霜知道此時就是自己再怎麼發怒和狂喊,鄭潛如果不想出來是不會出來的。還沒有哪一次她因爲發一聲喊鄭潛就照着做了的。唯今之計,只有縮小自己的體型,將鄭潛逼出來了。
風霜想到做到,非常雷厲風行,她的身體便像是被針扎破了的皮球一樣,嗤嗤的極其迅速的縮小着,從一個頂天的巨人逐漸的恢復到她原有體態。
鄭潛自然感覺到了風霜的身體縮小,先前承着他身體重量風霜後腰處的束帶也極其迅速的隨着風霜的身體做着同比便縮小,鄭潛只好移步,將身體在空中懸停。
風霜的體型縮小以後,就將兩位不斷繞着風霜身體飛行的霸宗扔在空中了。兩位霸宗因爲跑的太過於專心,竟然都沒有注意到風霜的身體縮小。
只要他們稍稍想要停下來的時候,鄭潛便補一聲喊,二人的速度迅速的又提起來。他們的飛行都是沿着既定的軌跡進行,風霜的身體縮小以後,他們二人的飛行就成了在空中兜着圈。
鄭潛好整以暇的擡着頭看着頭頂上空繞圈正起勁的兩位霸宗,覺得十分的有趣。也沒有打算插一腳讓他們停下來的意思。
偶爾還聽到這哥倆喘着粗氣相互的說着:“追來了沒有?”“不管了,先跑吧,繞着中護法飛,那小子就拿我們沒有辦法。”
鄭潛從話這二位的話音裡聽到了一點名堂。
按說以風霜的脾氣,這兩位低級霸宗早就應該被她罵個狗血噴頭了。但是這二人儘管表現的如此不堪,但風霜卻沒有責罵一句。這是個很不尋常的現象。
鄭潛大致估摸着這兩個人不是風霜的親戚就是有親戚是風霜不敢得罪的,除此而外再無別的理由。
與蛇族打了這麼多的交道,鄭潛對蛇族的行事風格和內幕也有着了一定的瞭解。
風霜在他們二人的口中是一箇中護法,鄭潛也就猜出來,這個中護法一定是中三位的護法之一了。
臨冬城王后是下三位的蛇族護法,是六級霸師;下三位的大護法是七級霸師。似乎蛇族的這些護法都是根據實力進行位置排列的。
那兩位霸宗不以風霜的帝都官位相稱,而是以蛇族的護法之位相稱,已是蛇族中人無疑。根據他們初級霸宗的實力,定是蛇族中三位護法裡的三護法了。他們的位置等同於現在王宮裡的風瑤。
鄭潛想明白了其中的位置次序,心中已經有了計較。
連風霜這樣的中護法都不敢大聲苛責的三護法,後臺背景肯定是很厲害的。風霜將他們帶來臨冬城的戰場恐怕非是出自本意,而是他二人想要有立功的機會。
既然現在風霜的實力是鄭潛對付不了的,那麼就拿這二人開刀好了。
鄭潛看着頭頂上空繞着圈的兩位霸宗,不由的笑了起來。終於逮着可以出氣的了。先前被風霜打的撞山兩次,怎麼說都是很沒有面子的事,捏不了風霜,就捏這兩個霸宗好了。
在霸宗層次上的越級戰鬥,鄭潛沒有什麼太大的把握;但是對付初級霸宗,鄭潛先前還是三級霸師的時候就已經有過經驗,這點上他還是有着不小的勝算的。
抖了抖手中虎骨匕的血色刀芒,流水一般的刀芒的血紅之色盪漾了一下,鄭潛知道虎骨匕已經理解了他的心意了。
風霜縮小了身體,將三位霸宗露了出來之後,看到天空之上的這幕情形,已氣的嘴巴發苦。
這兩個草包是天生的貪生怕死欺軟怕硬。
鄭潛的事情在蛇族裡已經風傳的很開,他們已經知道鄭潛還是三級霸師的時候就對戰過天隕團的副團長,並且成功的將身爲初級霸宗的副團長置於死地。
所以一旦他們正面和鄭潛扛上時,打都不願意打一下,就顧着跑了。如果換着別的比他們實力弱的人,保不準二人已經將對方弄成什麼樣子了。
“你們別繞了!鄭潛在你們的下方!要攻過來了!”風霜眼尖,看出來了鄭潛的意圖。
也正是她話音未落之際,鄭潛已經長身而起,在半空中一個彈射,舞着虎骨匕的血色刀芒,向着急剎停住的二位霸宗撲去。
風霜對二位霸宗負有保護之責,喊話的同時,也已經行動。她的體型而今縮小到了先前的一半大小,靈活性較之以前倒有了一些長足的提升,只是在力量上要比先前差一個檔次了。
二位霸宗一愣神之間,眼瞳裡已映出了虎骨匕的血色刀芒,在眼瞳的中心位置跳動着,像兩小朵跳動着的火焰。
二人因爲一愣神,已經失了先機;不過二人對於逃跑頗有心得,雖然還不及回神,但是身體本能的已經做出了反應,躬身錯步,雙手像划水一般的上下一劃愣,身體竟然是無意識的從鄭潛砍下來的虎骨匕的血色刀芒織成的羅網的縫隙之間,穿透而過了。
不過畢竟是一種下意識的身體反射,躲避也不可能做到百分百精確,身上被虎骨匕的血色刀芒劃上幾道口子的事情總是有的。
二位霸宗一聲慘呼。
“啊……我被砍中了。風霜,你保護不力!”
“我也被砍住了,我要死了。血,我看到我的血了。要死了,長老,替我報仇啊。”
兩個霸宗大呼小叫的,其實他們的身上只是被劃出了幾道口子而已,離性命之憂還遠的很。
風霜嘴裡有些發苦。這兩個草包只習慣見別人的血,什麼時候見到過他們自己的血來?她幾乎就想不明白了,爲什麼她心目中無比偉大的蛇族,怎麼會有着這兩個草包一樣的人呢?
按照風霜的想法,爲了保持蛇族血統的純正,像這樣貪生怕死的人,早就應該列入到被清除之列,哪裡還能夠讓蛇族的無畏和英勇被這樣的人玷污?
但事實是她的這種過於極端的想法雖然在蛇族內也有着一定的市場,但是這種思想並沒有佔到主流,所以,像這樣的兩個草包一樣的霸宗強者,也被保留了下來。
而今的蛇族的種種變化,有些讓風霜這個心裡面一直都將蛇族神聖化的核心弟子看不懂。甚至風霜都有些懷疑,一慣純淨的蛇族,如今也存着了外界的一些權謀機變,這是她十分不願意相信,但又不得不相信的一件事實。
但風霜畢竟是在帝都混了很多年的人,從她開始在兵部的下面隸屬的軍隊裡開始,通過不斷的打磨和鍛鍊,她已經十分的適應於外界人的生活方式,也知道什麼是該做的,什麼是不該做的。
有些事情,並不是由着她的性格來決定的。本意好惡與所要辦的事情並沒有什麼直接的關係。
比如現在這兩個草包,如果依着風霜的脾氣,是早就應該軍法從事從軍隊這個鐵血的部門裡清隊出去,但是現在她又不得不出手去救這兩個她甚至連看都不想多看一眼的兩個人。
她的雙掌裡裹着一層綠油油的如流狀的霸氣,迎着鄭潛的虎骨匕的血色刀芒迎去。
連拍向鄭潛的同時,風霜卻不由自主的想到,這也許就叫做人生的無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