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浮屠撇了撇嘴,他不止一次想過若然當時的木棒敲在方還真而不是厲蒼天的腦袋上,現在的自己會是什麼樣子,隨即說道:“這麼說,宗主同意了?”
劍十二道:“通天劍塔共有七層,因爲裡面的陣法太過危險,所以在沒有考覈的情況下是不會開放的,但你終究是方元老的親傳弟子,自然有這個特權,我只是想告誡你在裡面要量力而爲,千萬不要貿然行進,如有需要,我會強行破開陣法,帶你出來。”
袁浮屠笑道:“有宗主這句話,我就安心多了。”
雖然通天劍塔裡面的危險重重,陣法威力又極爲強橫,但沈無慾跟南宮秋水都曾是走到最高層的彪悍人物,更別說宗主劍十二了,以他高深莫測的實力想要破開劍塔的結界封印,強行將裡面的人拉出來還是做得到的,所以對於袁浮屠的決定並沒有多加勸阻。
隨後,袁浮屠與劍十二約定了明日黃昏,屆時劍塔開啓,便是他閉關修煉的時候。
離開了宗主的洞府後,袁浮屠踩着天元劍朝着竹林的方向飛去,沿途路過那所庭院時,卻發現一個風姿綽約的身影亭亭而立,似乎已等待多時了。
“婉兒妹妹,是在等我麼?”袁浮屠來到林婉兒面前,收起了天元劍,笑着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
林婉兒訝然道:“這把劍是從梟劍主那裡取來的麼,你的傷勢……?”看到袁浮屠此時的精神狀態,她已是滿肚子的疑問。
袁浮屠拍了拍胸口,“放心吧,我現在不僅痊癒,而且明日就會去通天劍塔修煉,剛纔連宗主都已經同意了,待我出來的時候,一定會將龐德那龜孫子揍得滿地找牙,你就等着瞧好吧。”
“通天劍塔!”林婉兒聽到這四個字更是一驚,匆忙道:“你……其實根本不必這麼做,龐德只是個劍廬弟子,根本沒資格向元老發起賭約,你大可不必參加論劍大會。更不用去通天劍塔以身犯險。”
袁浮屠知道她想
要說些什麼,臉色略顯肅然,道:“在你眼裡,我是元老也好,無賴也好,但對我來說,只要你還是元老劍侍,我就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
“爲什麼?”林婉兒輕輕低着頭,仍然有些倔強的問道。
袁浮屠咧嘴一笑,“因爲除了我以外,沒人可以欺負你。”
林婉兒白了他一眼,僵硬的氣氛也被這句頗有些動人的玩笑話給打破,道:“既然宗主都已經同意,那麼他對你進入劍塔修煉一定有很大的把握纔是,我的擔憂倒是多餘了。”
袁浮屠瞧了瞧天色,轉眼日落黃昏,隱約可見黯淡星光,說道:“你在這裡等我,不會就是爲了寒暄吧?”
林婉兒眨了眨性感純美的眸子,道:“你先前曾問過我一些事情,現在我可以告訴你。”
……
隨後,袁浮屠隨着林婉兒來到了她的居所,那個曾經住過一晚的寢室,看着那張柔軟的牀榻,鼻息間嗅着少女閨房獨有的幽香,頓時令他覺得有些意亂神迷,心如鹿撞,渾身的氣血都似乎沸騰了起來,尤其是當看到林婉兒那張絕美的面龐,更是讓人無法自已。
在這樣的環境面對着這樣有着傾城美貌的女人,換做是任何人都很難把持得住,袁浮屠已在極力令腦海保持着冷靜,頗有些緊張的說道:“什……什麼事情,我有些記不得了。”
林婉兒站在窗邊,手扶着窗櫺,目視着庭院裡滿地的銀霜,神色卻凝着一縷哀傷,素面上涌起濃濃霞色,苦笑道:“我的家在大越朝的京都。”
袁浮屠目光微斂,皺眉道:“我想你的家族不僅僅是在京都這麼簡單。”
“的確,林氏家族歷代輔佐大越皇族,多年來爲朝廷立下了汗馬功勞,隨意翻開族譜,上面的先人在曾經莫不都是將軍文豪,即便是到了父親當朝爲官之時,也被皇帝授予左都御史的一品之位,權勢僅在龐太師之下。”林婉兒說着,似乎想起曾經的年少時光,嘴角的笑意
顯得純真而又幸福,可想而知在其父當權之時,家族內仍然是無限風光的。
袁浮屠納悶道:“那爲何你會在天玄劍宗呢,若然我有這樣的家世,在凡人界享福豈不更好?”
“一日寶親王帶着一名男子來家裡做客,父親好一番逢迎,但親王離去之後便臉色蒼白的坐在地上,大病了一場,雖然並沒有告訴我怎麼回事,但沒過多久太監便上門傳了太皇太后的手諭,要讓我嫁給二皇子爲妃。”
袁浮屠心中一驚,道:“寶親王帶來的男人就是二皇子麼,雖然我深居山野之中,但在城鎮裡還是聽那些酒客說起過,這個二皇子似乎是紈絝子弟,整日沉迷於酒池肉林,不懂政事,只知榻前歡愉,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蛋。”
林婉兒冷笑一聲,“在京城裡二皇子的名聲早已臭名遠揚,毀在他手裡的良家婦女沒有一千也得八百,只是他的母后深得太皇太后的喜歡,而他對我覬覦已久,所以才攛掇了這樣一門婚事。”
袁浮屠推測道:“這麼說,林氏家族不想你被二皇子糟踐,所以送到了劍宗?”
林婉兒嘆了口氣,續道:“父親以前結識過一名散修,耗費了林家半數的家產,纔將我以外門弟子的身份送到了天玄劍宗,只要入了皇廷界,凡塵俗世就休想過問,就算是二皇子也奈何不了我。”
袁浮屠愕然道:“可是這麼做的話,林氏家族可是罪犯欺君啊,更何況是太皇太后的手諭。”
林婉兒驀地緊閉雙目,淚水順着雙頰緩緩淌落,頓見幾分悽美,道:“我到了劍宗三個月後便收到家父的來信,才知道太皇太后大怒之下意圖將林氏家族滿門抄斬,礙於家族裡還有許多德高望重的老臣,族譜上還記載着很多爲大越朝揮灑過血淚的先祖,所以免了抄斬的罪責,可仍然罷免了父親的官職,責罰去城樓守城十年,還抄走了剩餘的家財,如今一家人擠在城郊的茅屋裡勉強度日,一晃已過了七個年頭,生活苦不堪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