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開始的速度還不算快,他們要努力尋找黎文勇留在地上的痕跡,還要加快行動速度,畢竟現在離德坎中彈有一段時間了。
因爲這裡是德坎的地盤,所以黎文勇沒有更多的時間去抹去自己行蹤痕跡,他得先顧忌自己的安全,儘快離開這個區域,所以他的腳印無可避免的留了下來。
雲動和吳明勇現在就站在一枚腳印的旁邊,地上的泥土很鬆軟,腳印顯得很清晰,他用腳在這枚腳印的旁邊踩了一下,用的就是平時自己走路的力道,軟軟的地面上出現了一個深淺和那枚腳印一樣的腳印,他伏下身子,仔細地比對着兩枚腳印的區別,泥土的乾燥度、色澤度、清晰度等。
看了一會,他站起身對吳明勇說道:“他離我們大約二十多分鐘的距離,現在我們只能用手語進行交流,以防他聽到我們的聲音,並且從現在開始,要時刻保持戒備,萬萬不可掉以輕心。”
吳明勇好奇地問道:“你怎麼能算的那麼準?”
“這叫時間推位法,M國人發明的,從兩枚腳印的區別上能推算出來,還有人數推算法,距離測算法等等。”雲動隨口解釋了一下,但沒時間說的更詳細。
說完他打了個手勢,表示進入手語交流階段,保持戒備,繼續前進。
他們放慢了腳步,利用樹幹做掩護,交替前行,腳下儘量不發出一點聲音,甚至身體都儘量不去觸碰周圍植物身上的枝葉,不驚動藏在草窠叢中以及樹上的飛鳥走獸。
這莽莽的原始森林裡寂靜無聲,他們都能聽到沒有揮發的晨露從樹葉滑落到地上的聲音,還有自己的心跳聲。
又是一枚腳印,看上去比剛纔一枚更加清晰,雲動觀察了一會,然後用手勢告訴吳明勇,他們離他大約還有十分鐘的距離,按照他們的行進速度也就大約四百米多一點,並且對方還有可能埋伏下來,躲在某個角落等着他們。
他們不能在冒然前進了,必須加倍小心,仔細觀察四周的一舉一動,在確保絕對安全的情況下才能繼續前進。
吳明勇打了個手勢,示意等一下,他就地趴了下來,將自己的臉貼在地上,這是聽蹤術,是最早的也是非常有效的一種追蹤術,吳明勇長期在雨林中作戰,這方面有着豐富的經驗。
他聽了好一會,起身以後,衝着雲動搖了搖頭,表示沒有什麼發現。其實沒有發現就是發現了,在這麼安靜的環境下,這種聽蹤術能聽到很遠的位置發出的腳步聲,現在他沒有聽到聲音,那麼表示對方極有可能就在他們附近的某個位置藏匿起來了。
吳明勇的心頓時開始緊張起來,對於他那個曾經的戰友,現在的對手,他還是很瞭解的,黎文勇的父親就是一名老軍人,參加過安南南北戰爭和抗M救國戰爭,作戰經驗極其豐富,安南南北統一後回到了家鄉,結婚生子,當黎文勇十幾歲的時候,又把這個兒子送進了部隊,也許是血統遺傳的問題,黎文勇進了部隊,就表現出一股天生的軍人特質,他個頭不高,卻天生神力,兩臂搖晃,有千鈞之力,性格又狡詐似狐,與人動手勢如猛虎,作戰勇敢,頭腦靈活,還善於觀察,平素不喜歡說話,習慣躲在人的背後,用他那雙陰鷙的眼神盯着周圍的一切,有人說他的眼神永遠充滿着灰色,所以他的天空也是灰色的。
他刻苦訓練各種軍事技能,深韻山地叢林作戰的精髓,很快就從普通士兵中脫穎而出,加入了安南新組建的特戰部隊,成爲一名安南軍中最優秀的特種兵。
但此人天性嗜血兇殘,做事不擇手段,爲了完成任務,視其他人的性命如草芥,可又正因爲每次都能出色的完成任務,所以才被阮成江看重,將其調到自己的身邊,擔任他的警衛隊長,信賴倚重,委以重任。
如果在沒有遇到雲動之前,有人問吳明勇誰是他見過的最好的特種兵,他會第一時間告訴那人,是黎文勇,但現在他不那麼認爲了,他現在被雲動給徹底的征服了。
如果說在北洲他還沒有完全的見識到雲動的強大,那麼前段時間在貨輪上與海盜們的激烈火爆的對抗讓吳明勇奉其爲天人,敬若神明。他可以肯定地說,雲動比黎文勇強,並且還是強了一大截,並且他爲人正直,主持正義,身上散發着一種非常舒適的親和力,讓人願意向他靠近,信賴他,追隨他,服從他。
最令他感動的是,在自己身逢絕境,無所依靠的時候,他挺身而出,幫着自己深入虎穴,去接他的家人,自己的家遭逢大難,痛失雙親之際,他站在自己的身邊,解決自己的後顧之憂,給予他信心和力量,帶着自己踏上了復仇之路,這些都讓他感激涕零,深感無以爲報,因此追隨其後,以效犬馬之勞了。
兩人剪步側行,交叉換位,互爲警戒,就這樣,又前進了二十多米,突然前面的雲動剛移動到一棵樹的背後,突然身子一側,閃到樹的背後,手上做了個停止前進隱蔽的手勢,吳明勇趕緊縮到了另一棵樹的後面,慢慢地蹲下身子,屏住呼吸,等待着雲動的指示,這個時候雲動作爲前哨,如果不給出明確的指示,他是不敢露頭的,因爲他不能確定前方發生了什麼。
雲動的身體貼着樹幹,也蹲了下來,一動不動,整個人像靜止了一樣,時間就這樣一秒一秒的過去,就在這樣的沉靜中,整個雨林也變得充滿詭異,令人不由自主的心跳加速。
又等了一會,前方雲動將手慢慢的背到背後,連續地做了幾個手勢。
“前方兩點鐘方向,有異常,等待。”吳明勇心裡默默地讀着他手勢包含的意思,知道雲動一定是發覺了什麼。
做完這些手勢,雲動動了,他的身子開始緩慢地向下,一點一點的趴了下去,最後完成了匍匐的動作,槍身也貼近地面,而槍口一直指着兩點鐘方向,等他整個人全部趴在地上之後,槍管也隱沒入地上的草叢中了,本身他的狙擊步槍也是做了僞裝的,沒入草叢之後,就更不易被發覺了。
他把眼睛湊到狙擊鏡邊,向那邊觀察着,整個人像似變成了一塊冰冷的石頭,靜靜地趴窩在雨林的草叢之中。
就這樣,他趴在那裡將近有十分鐘作用,突然扭過頭來,衝着吳明勇又打了幾個手勢。
“僞裝的狙擊陣位,沒有人,故佈疑陣,人已經離開了。”
接着雲動站了起來,衝着吳明勇一揮手,兩人朝着兩點鐘的方向摸了過去,他們小心翼翼,提防對方佈下**,每一步前進的都非常小心。
沒有出乎他的意外,在兩棵相隔很近的大樹中間的深及腳踝的草叢中,對方設置了一顆絆雷,是用**改裝的,**被埋在泥土裡,保險銷已經被拔掉了,一根透明的像蜘蛛絲樣的細線綁住了撞針杆,而絲線埋沒在草叢之間,如果被莽撞的人觸碰到絲線,撞針會擊發**,**就會爆炸。
各種佈雷的方法雲動都知道,而他佈雷的方法別人不一定知道,他懂得解除的方法,但云動沒有動手去解除它,而是繞開了,並且雲動一路搜來,發現對方只埋設了一顆絆雷,雖然只有一顆,但卻能有效的阻止他們的步伐,在沒有確定之前,誰也不知道他埋設了幾顆**。
當兩人看到灌木中僞裝的假狙擊陣位時,發現發現對方僅僅只用了一根很直的用刀修整過的圓木棍插在灌木叢中,裝作槍管的模樣,就阻擋了他們足足二十分鐘左右的時間。
雲動冷哼了一聲,對方果然非常狡猾,他在用這些小伎倆在爲自己爭取時間,逃跑的時間,或者是設置一個更加具有威脅的狙擊陣位,在前方等着他們。
雲動擡頭看了看天空,現在已經是下午三點了,雨林中的光線很暗,陽光透過茂密的枝葉,漏下幾縷斑駁的光亮,正前方大約六百米的距離,也能看到一些光線,那是這片雨林的邊緣,他們快要穿過這片山頭和雨林了。
他轉過身來,對着吳明勇比劃了兩下,吳明勇看懂了他的意思,躲到了幾顆大樹的背後,雲動從地上撿起一個石塊,走出幾步,也將身體隱蔽好,然後將石塊扔向了那顆**,石塊砸斷了那根透明的絲線。
“轟”的一聲,**炸開了,翻起一團火光和濃煙。
爆炸過後,他走到吳明勇的身邊,低低地聲音在他的耳邊說了幾句話,吳明勇點了點頭表示明白,然後端起手中的狙擊步槍,向着他們左側方向摸了過去,不一會,他的身影消失在雨林之中。
吳明勇離開之後,雲動向着正前方位置,雨林的邊緣,邁步走了過去,不大的工夫,就到了林子的邊緣,他靠着一棵樹的背後向外張望。
林子的外面是一道山崖,不是很陡,卻是崎嶇難行,到處都是嶙峋的奇石,要想下去,得沿着這些石頭向下攀巖,然後再爬上對面的山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