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紅魔槍口的威逼之下,木下與渡邊沒有冒然發起反抗,多少有些紅魔兇名太熾的原因。兩人不敢妄動,扭頭看着那三道黑影越來越近,他們心裡都驚懼萬分:難道說自己那麼多人都已經被紅魔一個人幹掉了,要不然怎麼一個起來攔阻的也沒有。
待到三道黑影走到他們面前,他們心底僅存的一絲希望也完全破滅了,看來紅魔說的是真的,自己這一干手下怕是已經在這片荒野之中全軍覆沒了。
木下迦南臉如死灰,心底哀嘆一聲:自己費盡心機,機關算盡,竟未能競全功到頭來還是功敗垂成,這是天要滅我豐臣世家,非人之力也。
眼見着三人走到自己近前,豐臣迦南明知道來的是誰,還是不竟擡起頭看了他們一眼,滿臉落寞盡落雲動眼中。
“木下先生,我們又見面了,呵呵,我說過,天道循環,報應不爽,你惡貫滿盈,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這一刻,雲動眼前不禁又浮現出涼子那純真秀美的嬌容和那淋漓的鮮血,想起猴子、和尚、牛仔戰死沙場,自己黯然失魂般走出梟龍的營門,又被人追得千里逃亡,武宮山上,奮起餘勇,與幽冥地獄的殺手們纏鬥半月有餘,數次身臨絕境,直面死神,在北洲,身經大小數十戰,浴血狂沙,一直徘徊於死亡邊緣,自己爲了查清真相,遠離親愛,孤身遠赴扶桑,喋血力山,一路腥風血雨,走到今天,其中悽苦只有自己才知道。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雲動此時心中波濤翻涌,百感交集,長期積鬱於心中的憤懣與怨恨在此時溢出體外,肅殺之氣瀰漫全身。
“雲動,你好狠。”豐臣迦南的眼神怨毒至極,恨不能一口吞掉雲動的架勢。
雲動聞得此言,甚覺滑稽,不禁氣極反笑:“哈哈哈....木下,見過無恥的,沒見過你這樣無恥的,這樣的話也只有你能說得出口,回想你加諸我身的種種陰謀詭計,惡毒伎倆,無所不用其極,你現在翻過來說我狠毒,我還給你的不及你十之一二,你居然也配說這樣的話。”
豐臣迦南冷哼一聲,不再理會這茬,眼珠光溜溜的轉了幾轉,皮裡陽秋地冷笑道:“雲桑,你那天到我家,向我發出邀請,說是要與我單打獨鬥,現在看來,也都是誑語,你們這麼些人,以多取勝,勝之不武,閣下此等行徑,有失英雄本色,我就算死也不服。”
在場衆人聽到豐臣迦南如是說,都感到他的無恥已經到了無以附加的地步,連渡邊都感到臉上一陣陣的發燒,有失豐臣世家大明神的神武形象。
木下這幾句話,先用了敬語,然後舊事重提,不說自己言而無信在先,暗中埋伏槍手,糾集一干手下設伏與此,欲將雲動等全殲於此,這些陰謀詭計被雲動一一破解之後,等得此時,形勢急轉直下,已經走投無路的他,又反過來拿約戰之事擠兌雲動,其卑鄙無恥的嘴臉一覽無餘。
雲動啞然失笑,他知道木下打得好算盤,他見自己身負槍傷,這次情境之下與之單打獨鬥,必定不是其對手,便想出這等招數,誘自己上當,或許能制服自己,那自己做要挾,逼其餘衆人就範,他或許能得逃生天,挽回敗局。
“木下呀木下,這樣的手段,虧你也想得出來。”他搖首做無奈狀,在場諸人皆以爲雲動必定一口拒絕,那知雲動話鋒一轉,接着說道:“行,既然話是我說出來的,我就再答應你一次又何妨,今天我讓你死的心服口服。”
此言一出,豐臣迦南自然大喜過望,他強壓着喜悅之情,故意一豎大拇指道:“雲桑真乃信人,能與君放手一搏,我也死而無憾了。”
這就那話封住了雲動的去路,讓他不得反悔,而其餘衆人聽雲動這樣一說,盡皆駭然變色,伊薩波娃最先忍不住,嬌叱一聲道:“雲,你瘋了,你的傷勢這麼重,怎麼能是他的對手?”
剛纔伊娃與豐臣迦南會了三刀,就感到他的刀法精湛,且勁道驚人,自己的虎口都被震裂了,雲動受傷失血之下,不可能贏得了他。
紅魔連連晃着腦袋,嘴裡喃喃地道:“瘋了,真的瘋了。”
曲雅婷雖然也很擔心,但是她沒有和木下交過手,不知道他的底細,對雲動又有天生的自信,即使在這樣的傷勢之下,和木下交手,也不至於落入下風,只是不想雲動在佔盡優勢之下,去冒這個風險。
雲動反手一握伊娃放在他手心的柔荑,感到她的手心都是汗,知道她擔心自己,微微用力,輕聲在她的耳邊說道:“放心,我有把握,既然都到了這一步,我如何肯放過他。”
伊娃緊張的攥住他的手不敢放他過去,嘴裡惶急地道:“可是...可是...”
雲動握着她的手搖了兩搖,不再說話,一伸左手,從肋下拔出了虎牙,卻是反手執刀,這和原先雲動使刀的方式大相徑庭,所有人都沒有見過雲動使反手刀,包括木下在內,所有人都以爲雲動是因爲傷勢在右胸,右臂施展不靈,無奈之下才這樣出刀的。
雲動向前跨上一步,可身子竟然搖了兩搖,彷彿站不穩的樣子,旁邊人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上。
豐臣迦南見狀心中暗喜:呵呵,愚蠢的支那人,叫你逞能,一會制服了你,逼他們就範,等脫離險境,讓你死於我的刀下。”
雲動穩了穩身形,腳步遲緩地走到木下的面前,目中寒光森然,沉聲說道:“我已遂了你的心願,這就動手罷。”
豐臣迦南微微頜首,也是冷然一道:“正是此意。”說完,右手搭在刀柄之上,身形放低,全身立時進入戒備之狀。
此時下了一夜的暴雨終於放緩了雨勢,淅淅瀝瀝,變得不緊不慢起來,狂風驟歇,人們都感到身上的那種壓迫感鬆了一鬆,可眼前大戰在即,他們心中的那種壓抑卻絲毫沒有消散,所有的目光都緊張地盯着場地中央,場中二人劍拔弩張,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