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動伸手一握涼子的柔荑,像似想將自己身上的能量傳遞給她,給她鼓舞,振奮她的信心,這些在潛移默化中微妙的肢體語言勝似嘴上的千言萬語,涼子全都懂,手上加了一點力量,迴應着雲動,又回首看了一眼車後座的姐姐,微微一笑,淡然地說道:“我走了。”
說完伸手拉開車門,帶着從未有過的內斂的自信,向靜市市廳走去。
佳惠子還想叮囑些什麼,嘴脣微微張了張,卻什麼也沒說出來,眼眶一熱,兩行清淚奪眶而出。
“別擔心,涼子是個聰明的女孩,她知道該怎麼保護自己。”雲動輕聲安慰道,其實他的心中何嘗不充滿着擔憂。
“可是......”佳惠子還想再說什麼,但可能覺得現在涼子都已經進去了,自己再說什麼也都無用了,就不想再說下去,她覺得現在他們該做的是怎樣配合涼子查清事情的真相,他們知道面試只是一個過程,真正能讓涼子順利當上這個山重縣縣廳的檔案管理文員的是,如何順利通過木下迦南的手下對其身份的考察審覈,爲此他們甚至搬出了加奈居酒屋,因爲他們擔心有人上門走訪調查,一旦看見了他們,那麼就全都漏餡了。
雲動將車子停到市廳對面馬路上的一個停車場裡,他們兩人今天也都喬裝改扮了,雲動裝扮成一個職業駕駛員的模樣,而佳惠子低調的打扮成了一個村姑,並用易容術徹底改換了模樣,顯得非常的平淡。
接下來就是等待,等着涼子從那扇門裡出來,兩人相處在一個相對狹小的空間裡,都懷着心事,所以相對默然無語。
等待是枯燥的,它會隨着時間的推移然後在不知不覺中令人開始煩躁不安,佳惠子只是一個普通人,從未經受過像雲動曾經經受的嚴酷的訓練,所以在枯坐了接近兩個小時後,她開始變得躁動不安起來。
“會不會是被人識破了,這麼長時間還不出來。”佳惠子的語氣充滿着焦慮。
“不會,那麼多人面試,每個人二十分鐘,也要四五個小時,這纔多大一會,還早呢。”
雲動鎮定的表情無疑就是一顆定心丸,佳惠子現在對他已經開始由敬服變得崇拜了,她對他的信任已經沒有限制了,因此她對他的解釋很信服,心又慢慢的安定下來。
所幸這種等待沒有突破雲動的預測,又過去了兩個小時以後,雲動緊盯着對面縣廳大門的眼睛霍然一亮,他看到了涼子推開門走了出來。
“出來了。”雲動的聲音顯得和平時沒有兩樣,但是眼睛裡卻飽含些許激動,這些佳惠子沒有來得及看到。
“哦”,她翻身坐直了身體,向對面看去,只見涼子步履盈盈地走到了馬路邊,停頓了下來,等着路上的車流減少一些,就準備過馬路。
就在這十幾秒等待的過程中,雲動突然察覺出一絲不對,就在涼子的身後跟着兩名男子,眼睛一隻瞟着涼子的背影,見此情景,雲動心裡一驚,難道說涼子被對方盯上了,揣測之間,他不敢讓涼子輕易冒險,連忙對着身邊的佳惠子說道:“打涼子電話,讓她乘計程車會加奈居酒屋。”
佳惠子只注視着涼子,並沒有看到那兩名男子的行爲,聞言不覺一愣:“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雲動沒有解釋,乾脆自己動手,從佳惠子手中拿過電話,找到涼子的號碼,伸手撥了過去。
“姐姐。”電話裡傳來涼子甜美的聲音。
“涼子,是我,你不要過馬路,不要驚慌,不要回頭,有兩個男人跟在你身後,他們可能察覺了什麼,也可能只是想證實什麼,所以你要保持鎮定,我會一直在你身邊,你現在攔一輛的士,直接回居酒屋,儘量顯得自然一點,明白了嗎?”雲動一口氣將自己要交代的全都講完,深怕涼子的情緒發生意外的狀況,加深那些人的懷疑。
透過車窗,雲動看到涼子優雅的一揚頭,向馬路兩邊觀瞧,伸手揚起,那意思是在找出租車,一邊對着電話大聲的笑着說道:“好的,我剛面試結束,馬上就回去。”
雲動看了欣慰不已,立即讚許道:“做的好,就這樣。”說完他掛斷了電話,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馬路對面。
這時一輛出租車停在了涼子的身邊,她很從容地上了車,然後車子離開了縣廳門口,向伊賀市開去。
而跟着涼子的兩人也馬上攔下了一輛車,跟在涼子坐的車子後面,一路跟了下去。
雲動等了一分多鐘,這才啓動車子,跟在兩輛車子的後面,遠遠地觀察着後面跟蹤者的舉動。
一路上沒有發生任何事情,伊賀市離靜市很近,大約也就大半個小時的路程,涼子坐的車子直接開往加奈居酒屋,到了門口,她又是自如平靜的下車付錢,然後自顧自的走進了店內。
而後面跟着的車子在離居酒屋大約一百米的地方就停下了,然後車子在那裡聽了幾分鐘,後面的雲動隱約看到車內的人像是在打電話,過了一會,那輛車子便離開了。
雲動確定了那輛車子走遠之後,然後又繞了一個圈,這纔將車子停在居酒屋的門口,和佳惠子兩人裝作客人的模樣,走進了居酒屋。
“雲動君,姐姐。”三人在樓上的房間裡碰了頭,涼子喊道:“我好緊張。”
“不,涼子,你表現得太好了,剛纔在回來的路上我想了一下,我認爲,不是你露出了什麼破綻,而是他們開始調查你了,你先說說,你面試的表現。”
“他們問的問題都是你告訴我的那些範疇之內,我都完整的回答了,我看那些面試官好像都很滿意,他們還問了我的經歷,我就將開始準備的那些都說了一遍,除了學歷他們略感不滿意之外,其他的好像沒有什麼問題,另外木下的那個秘書,好像叫大內雄一的,他在一旁觀看了面試,他以前見過我幾次,但我看他的時候,他應該沒有認出我來。”
聽到涼子的敘述,雲動更加篤定了心中的猜測,那兩個人不是發現了什麼,而是來初步覈實涼子填報的那些信息的,並且他們一定還會來。
“涼子,如果不出意外的情況下,你已經獲得了面試官的認可,他們還會來覈實你的情況,等覈實以後,過兩天,你就會接到他們聘任你的電話。”雲動微笑中帶着肯定的說道。
“真的?”佳惠子與涼子異口同聲的問道,倆姐妹還是有些不敢置信,看向雲動的目光裡滿是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