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生涼子的父母也是柳生之里人,在涼子三歲頭上,他們得了一種很厲害的傳染病,雙雙離世,餘下一個女兒孤苦伶仃,無人照顧,柳生康弘作爲村裡的頭人,心中不忍,見小姑娘長的可愛,只比佳惠子小兩歲,就想給女兒找個玩伴,就將她領回了自己的家,當作養女收養。
涼子天性純真善良,人又懂事,手腳勤快,深得柳生一家人的喜愛,都將他視爲家人,特別是和佳惠子之間,不是親姐妹,勝過親姐妹,兩人說得上話,都曉得彼此的心事。
她聽佳惠子說那個受傷的人救過她,所以對雲動很是感激,很早就起來,就去查看雲動的狀況,小心翼翼地進了屋,生怕吵醒了雲動,但到了屋裡,她看到雲動原來是醒着的,正仰面看着天花愣愣發呆,不由得嚇了一跳。
跪坐在雲動的身邊,細聲細氣地問道:“雲動君怎麼沒睡?有什麼要幫忙的嗎?”
雲動扭頭看了她一眼,嘴角輕扦,擠出一絲笑意,輕輕地擺了擺頭。
涼子見他情緒低落,冰雪聰明的她一下就猜到了雲動爲何煩惱。
“雲動君還是想的太多了,待會宮本先生來了,先請他看一看,看有沒有辦法治療,即使是沒有辦法治好,你現在也應該先養好傷,纔能有精力去查找自己的過去啊!你現在這樣不注意休息,對你的傷可沒有一點好處。”
涼子的善良與寬慰的話語讓雲動非常感激,他展眉笑道;“睡得時間長了,就睡不着了,倒不是故意的。”聲音還是透着虛弱。
“哦,那雲動君就是餓了,我這就去給你準備些早點,等你吃過以後,宮本先生也該到了,他是極準時的。”
“有勞涼子姑娘,給你添麻煩了。”
“別客氣,你救了姐姐,對柳生家有大恩在前,這就是我該做的,是對你的回報。”涼子話講的真誠,給人一種不矯揉造作的感覺,這令雲動感到很舒服。
涼子去爲雲動準備早餐的時候,慣於早起的柳生康弘已經在道場中做完了晨練的功課,又等了一會,佳惠子還沒有來,這讓他感到很意外,女兒是一個很有毅力的人,這麼多年來,每天早上父女二人一定會在這裡相聚,女兒會向父親問安,父親陪着女兒練功。可今天沒有來,難道是因爲昨天的爭執嗎?
柳生康弘認爲自己做的沒有錯,在他認爲,自己是在履行一個父親的責任,在他的眼裡,女兒就像一個長不大的孩子,像婚姻這樣的大事,女兒是沒有判斷力的,自己得爲她拿主意,爲她選擇一個可以依靠終身的人作爲良伴,使其終身幸福,自己纔算是盡了一個父親的責任。可是現在自己已經爲女兒挑選的這個木下迦南,除了年紀稍大一些之外,可謂是人中龍鳳,長的帥氣、學識淵博、處事沉穩、氣宇軒昂,現在就已經是J國的一顆政治明星了,假意時日,可能就是未來的國家棟梁、成爲國民領袖也未嘗不可能。
可就是這樣一個優秀的讓人嫉恨的人,偏偏女兒就不喜歡,柳生康弘大爲不解,女兒昨天所說的意思,他也明白,就是想自己找一個喜歡的人相伴終身,也就是她們所說的愛情。哼,愛情,能當飯吃嗎!在這個傳統意識依然很強的家族裡,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纔是確定兒女婚姻的最終的方式。佳惠子的想法還是太幼稚了,這怎麼叫人放得下心來。
想到這裡,柳生康弘起身向女兒的房間走去,到了門口,伸手敲擊了兩下房門,沒有迴應,又喊了兩聲,還是沒有動靜。他就確定女兒已經不在房間裡了,那一定是到偏院去看那個雲動去了。
正像柳生康弘猜測的一樣,佳惠子起身以後,就去看望雲動去了,她很關心雲動的傷勢,並且對於雲動當前的遭遇有一種深切地同情,這是女人天性中固有的那種母性的愛。
詢問了雲動的傷勢,寬慰了他幾句,說宮本先生一會就會來,屆時再幫他檢查一下腦部受損的情況。
雲動現在很希望和佳惠子多做些交流,因爲只有佳惠子知道一點他的過去,他渴望從她的口中多瞭解一點自己曾經的過往,期盼着找到一點啓示,然後撬開包裹住自己大腦的那層屏障,重新找回自己。
兩個人正攀談着,柳生康弘走到了門前,聽到房內有人說話,伸手敲響房門,口中喊道:“佳惠子。”
佳惠子連忙站起身來,推動移門,見父親站在房門口,趕緊彎腰施禮:“父親大人來了,是來看望雲動君的傷勢的吧。”
柳生康弘臉上有些不悅地點了點頭,他爲女兒早上沒有去道場練功,卻在這裡陪雲動閒聊感到有一絲不快,雖說雲動對她有救命之恩,但一個女孩子家也不能一早起來就跑到一個男人的房間來,也不怕別人說閒話,甚至連向父親問安和練功這些事全都放在一旁,這就讓柳生康弘覺得不當,他隱隱覺得佳惠子對雲動的態度有些過於親暱了。
想到這,他心裡咯噔一下,難道說佳惠子對他....他越想越覺得有可能,眼睛直直看着雲動,一時竟然忘記了說話。
雲動疑惑的眼睛看着面前的這位長者,佳惠子稱他做父親大人,那不就是佳惠子告訴他的另一個認識自己的人!雲動見他看着自己,以爲他在想自己以前的事。
於是開口問道:“請問您就是柳生小姐的父親柳生康弘先生嗎?”
聽到雲動問話,柳生康弘這才收回了遐思,面露微笑着說道:“正是,雲桑傷勢漸愈,可喜可賀。”
“多謝老先生出手相救,雲某感激不盡,可是我不知道爲什麼,竟然忘記了以前的事,連自己的身份都想不起來了,希望老先生能指點迷津,幫我恢復記憶,雲某當不勝感激。”
“這個....嗨,醫學上的事,我不是太懂,只能把我知道的一些情況告訴你,看看你能不能想起些什麼?”
“如此就感激不盡了,多謝老先生。”雲動迫切地望着柳生康弘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