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它本是就具有價值。”
她的話挑起了魏夜白的趣味,幾百萬的債券容易,但是一個億的債券,卻是個燙手山芋。
魏夜白窺虛了一眼面容姣好的宋伊人,微微軟了耳朵,若是她想吹枕頭風,也不是不可以。
卻不想,宋伊人卻問起了他的對手來,魏夜白黑臉:“你想把它賣給王雨桐?”
“不可以嗎?”宋伊人看了一眼債券,反問他。“讓敵人替你還債,不爽嗎?”她畫風一轉,又道:“我還有個簡單的方法。”
魏夜白擡眼,宋伊人道:“你直接劃一個億給我。”
他不傻,也不好忽悠。
“你想以具有法律效應的紙,抽取我項目上的一個億?”魏夜白搖搖頭,果斷拒絕。“不行。”
聽到這話,愛錢如命的宋伊人恨不得一巴掌抽過去,紙不是你公司發的?晃了晃手上的債券,宋伊人有些不甘心地問道:“真拿不出來?”
魏夜白抿了抿脣,漆黑的眸子直視她,“錢,在項目上。”
他吐不出一個子來。
宋伊人眯眯眼,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別怪她了。
你見過這樣的女人嗎?變臉堪比整容。
前一秒還眼神透露着一絲殺氣,後一秒就開始獻殷勤給他端茶倒水,捶捶背。總之一句話,有她在,辦公?休想。
她倒是氣順了,倒是魏夜白卻在暴躁的邊緣,他有強逼症,有潔癖。
幾分鐘前,宋伊人端來一杯滾燙的咖啡,空氣瞬間瀰漫着醇香、苦澀的咖啡味,令人忍不住想去品嚐它的芳香。他伸手去接,咖啡卻被潑在了他的桌子上,黏膩漆黑的咖啡打溼了他的文件。他額角的青筋突突的疼,他或許應該慶幸,宋伊人收下留情沒有燙他的命根子?
他深吸一口氣,擡頭道:“我們最近在競爭W的項目,我目前開價是5000萬。”
得到了談判的籌碼,宋伊人壓了壓上揚的嘴角,又是憐惜,又是愧疚道:“你沒燙着吧,都是我莽撞,我下次一定會注意的。”
說着又以找燙傷藥爲由,讓特助進去處理爛攤子,而她自己卻直搗黃龍。
望着她離開的背影,魏夜白掃了一眼被咖啡打溼了的文件,眼底掠過一抹暗光,這項目,你可要抓緊吶。
順着桌沿流淌下來的咖啡,滴落到他的大腿內側,灼熱的溫度讓他有點疼。
敵對的王氏集團是個家族企業,底蘊豐厚。一個億對他來說不在話下,但是他憑什麼要買魏夜白的股份,給魏夜白添磚加瓦?
粗魯攔下王雨桐的宋伊人拿着一張紙扇着自己紅撲撲的小臉蛋,一副我好熱的模樣。實際上,是她一旦對陌生人撒謊,便會臉紅氣喘,心跳如擂鼓。
“這哪是添磚加瓦,這分明就是收購敵對公司的第一步,債券一個億。”
瞎忽悠?王雨桐冷笑,轉身就走。
“我拿一個億的債券賣一個億,這中間沒有任何差價,死皮賴臉扒着你,我圖什麼?”
這句話,王雨桐止步,偏過頭對秘書道:“將她帶到我辦公室。”
宋伊人眼睛一亮,有戲,結果她在半公室玩了一下午手指甲,可她卻一點也不着急,買賣不能趕着做,而王雨桐一定會來。
一句經過加工的話不能深想,越想越能引發人的好奇心,從容而被她牽着鼻子走,反客爲主。
就比如現在,被放鴿子的她打算起身離開,王雨桐走卻走到她對面拉開氣勢,直言道:“你圖什麼?”
她避而不答,摸着飢腸轆轆的肚子,漫不經心擡眸,道:“我餓了。”
下一秒,王雨桐便帶着她來餐廳,吃飽喝足。當王雨桐搖曳着高腳杯的紅酒,“你不是魏夜白的員工。”
宋伊人補充,“但是我卻有一個億的債券。”
“你很有意思。”
“有意思的難道不是,原本應該在周顯公司的債卷,反落在我手上了嗎?”宋伊人笑眯眯地交叉着雙手,擱淺着下巴,望着她笑。“一個億債券卻是真的,但是我賣的不是債券,而是關於W項目。”
王雨桐身子往前傾了一些,挑眉道:“哦?說來聽聽?”
宋伊人扶着桌子向後靠去,環肩膀的食指扣敲着手臂,似乎在思量。
王雨桐譏笑,拿出張支票嚯嚯地寫了50萬,簽名。見到了誠意,宋伊人笑盈盈道:“5000萬,是魏夜白的底線。”
得到了答案,王雨桐立馬把支票踹揣會包裡了,快得令宋伊人猝不及防。
宋伊人愣了幾秒,隨後又笑眯眯地拿出來了自己蜜蜂小耳釘,“CEO用惡劣手段買取敵對公司的內幕,獲取W項目,是能力有限,還是……人品下劣。你說,我將這段視頻放出去,你們家的股份……”
不用明說,她懂。王雨桐給她的50萬後面多填了兩個鴨蛋不說,末了,順帶提一嘴。“一個億的債券,我要了。”
果真是,怒急攻心。
宋伊人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笑劣開了嘴。
花錢後的王雨桐神奇氣爽,她不僅要當魏夜白的最大債主,還要將他們的頭顱按在地上摩擦,以解她的心頭之恨!
這邊將錢取出來了的宋伊人,美滋滋的。她突然良心發現,給王雨桐發消息道:“媽媽告訴我,做人要誠實。”
王雨桐:“???”
“蜜蜂小耳釘其實就是一普通的金銀首飾。”
冤大頭王雨桐:“!!!”
宋伊人嘆氣:“你要是誠實將50萬給我,就不會多給我兩個零了。”
怪她咯?王雨桐氣到心態爆炸,在辦公室大發雷霆,赤紅的眼睛橫掃下屬:“不將W項目拿下,全部滾蛋。”
5在W項目上,王雨桐做足了準備,魏夜白的集團也不甘示弱,將W項目負責人的心抓得死死的。
兩個集團的激勵競爭,令W負責人拍案叫絕同時左右爲難,於是W負責人故作爲難,“既然這樣,你們便競拍吧,價高者得。”
這是大公司慣用的套路,既可以提高項目的資金預算的同時,又不得罪任何人。
王雨桐譏諷一笑,以五千萬零一毛的價格成功拿下了項目,氣煞可謂囂張,明目張膽地告訴他們——
叛徒!
魏夜白那邊的團隊氣成了河豚,他們熬心熬肝的心血就這樣被打敗了?不甘心、憤怒,無處發泄。
會議結束後,王雨桐迅速與W項目簽訂合同,股份大漲,當記者採訪王雨桐時,“你最感謝的人是誰?”
站在媒體面前的王雨桐理所當然地回答道:“當然是宋小姐,她不僅讓我榮獲了W項目,還讓我當上了魏少最大的債主。”
說着,就當即掏出了一個億的債券。
大屏幕上的女人將他們踩得腰桿都直不起來了,有錢就是大爺。
啪嗒,大屏幕上王雨桐燦爛的笑容瞬間卡在那裡,刺目得緊,魏夜白拿着遙控器對着他們熱淚盈眶道:“你們要記住這個女人。”
他們以爲魏夜白要給他們灌輸復仇思想時,魏夜白話鋒一轉,“她可是我們集團的冤大頭呀。”
衆人一臉懵,此時特助興奮地發出了土撥鼠的尖叫,“啊!總裁,股票滑鐵盧了。”
員工驚慌地跑過去湊熱鬧,直鼓鼓地頂着下滑的數據,心臟一陣劇痛,完了,特助也瘋了。隨後,魏夜白淡定地吩咐財務總經理周顯,“散落的股份收集了多少了?”
對着電腦操作猛如虎的周顯頭瞥了一眼,鎮定自若道:“15%。”
這些15%的股份以前250塊錢一支,現在卻貶值成了幾塊錢一支,若說價值升值再拋出去,他們又可以大賺一筆,但前提是他們需要足夠的資金。
這不,前幾天魏夜白便令財務開出了一個億的債券,再與財務演一場戲給宋伊人看,而不安分上班的宋伊人那會乖順上班?定然會搞得自己在集團待不下去的同時,大賺一筆,趁此他刻意泄露W項目的計劃,爲宋伊人造勢。
而宋伊人的實力也不負衆望,成功忽悠住了王雨桐,讓王雨桐買下了一個億的債券,如今他們家的股份下跌債券也變成了燙手山芋。
彼時的王雨桐腸子都悔青了,她不應該逞一時之快,將自己陷入困境,面臨即將打水漂的一個億,她不慌亂是騙人的,但是她越慌亂越是冷靜了下來,倏然擡眸,魏夜白能夠這麼容易倒下嗎?
魏夜白自然沒那麼容易倒下,反倒是她這裡出了紕漏,之前與W簽訂項目合同因爲產品原因,要撤資運營其他的產業,令他們不得不被迫中止。
接之而來便是外界對她質疑,作爲集團的CEO,她沒有能力!
先是W項目的失敗,再是一個億債券的貶值,足矣讓她這段時間舉步維艱。她微笑對媒體道:“我,有錢,任性。”
W項目敗了放寬心是大格局,而一億債券卻是驚心動魄。眼看它連渣都不剩了,但王雨桐卻在其他投資上表現得一點也不慌張,吐露着一種財大氣粗的霸氣,從而引得無數企業相互膜拜。
投資,找我,我有錢。是一個超讚的廣告。
魏夜白千算萬算,卻沒有以低價收回一個億的債券,但是他卻並不氣惱,反倒有幾分神采奕奕。他藉着宋伊人是功臣的名頭,給她安排了一個執行部長的位置。
蘇園別墅的化妝鏡前,看着鏡子裡精緻的女人,宋伊人直接撂下子不幹了,她有錢有顏有身材,想讓她當社畜?休想!
魏夜白道好脾氣地笑了笑,他俯身湊近坐在椅子上的宋伊人,半威脅半誘惑道:
“你要乖。盜賣商業機密是犯法的,你也不想坐牢的,對吧?”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敏感的脖頸,酥酥癢癢地讓她想下意識地站起身來,但魏夜白卻按在她的肩膀又迫使她坐下。
“或許你想陪我去一個地方。”
法拉利停在警察局門口,魏夜白認真地看着宋伊人,“你現在反悔還來得及。”
宋伊人抱着肩膀冷笑,“我的字典,就沒有妥協二字。”
然後她就別帶到警察局的辦公室,見了魏夜白的親叔叔魏漠北。
魏漠北冷漠地看了一眼宋伊人,望着魏夜白道:“你帶她來做什麼?”
魏夜白道:“我要領證,白酒要回來了。”
宋伊人側目而視,眼睛帶着幾分不可置信,魏夜白道:“和我結婚,直接晉升老闆娘,享有夫妻共同財產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