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君、唐燦燦還有壽星的男朋友餘志朋——一個略顯青澀性情溫和的男孩子。只有幾個年長的爸爸輩人物,可能都是與男主人關係過硬的鐵哥。

一堆年青人在主人的款待下吃吃喝喝之後就開始無聊了,各色成份,沒有相通之處;年歲有距,實難找到共同話語。

於是三三兩兩,自找心靈相通的朋友胡拉亂扯去了。

“夢晨姐姐。”

循着聲音,她看見一個秋水盈盈的姑娘走來,定眼一看,再仔細瞧瞧,真是女大十八變,當年中考爲她惡補的倪晶晶此時出落的亭亭玉立。

聊古及今,憶苦思甜,她們說起了當初‘只要讀不死就要死讀書’的狠勁,終於如願以償,總算沒給父母丟臉。生在豪門也壓力大,啥都要跟別人比,他們都生活在別人的世界裡-----

這邊聊得不亦樂乎,那邊冬日暖陽下男人微笑着舉手跟她們打招呼。

“我爸爸。”倪晶晶笑着對她說。

“我去打個招呼。”夢晨和她一起走過去。

後面的三個男人走上前來,倪晶晶很乖巧地叫:“三位叔叔好,爸爸好。”

夢晨對他們輕輕一笑,“各位叔叔好。”

“爸爸,夢晨姐姐是我中考補習老師,你還記得她嗎?”

倪總仔細地端摩,沉吟了小會兒,一拍腦門,“哦,想起了,好漂亮的一個小姑娘。”

冷梓君聽着這段對話,面不改色,繼續與之談笑風生,只是思緒已經飛到那個七月的夏夜,夢晨從豪車下來那含羞的一擡眸。

原來事出有因。

“黎小姐,我有那麼老嗎?”冷梓君皮笑肉不笑地問。

“……不太老,但也不年輕了。”

不太老,但也不年輕了。這邦子人哈哈大笑,待她們走遠,有人說:“叔叔輩的人,也該定下來了。”

“今天這些千金,沒有中意的?”

“遊戲是一回事,結婚是另一回事,不是什麼人都可以當我們這種男人的老婆的。”

冷梓君說:“孫總,你女兒真幸福。”

孫澤城順着他的目光看向遠處的女兒,陽光下那近乎聖潔的臉是如此的嬌俏和純潔,沒有絲毫憂慮。她正牽着她的小男友的手來回晃盪。他用旁人無法聽聞的聲音輕嘆了一口氣。

“孫紋紋。”小豹女唐燦燦飛奔至她面前,“你不是說還有刺激的運動嗎?都拿出來吧,我想要刺激了。”

來到賽馬場,夢晨才知道所謂有錢人的生日是多麼奢侈,馬匹已經各就各位,尤如歡迎領導蒞臨檢閱的列兵,雄赳赳氣昂昂。

夢晨生於西北長於西北,對相馬頗有心得,她挑了匹頭顱高昂脖頸甩動有力的棗紅馬。槍聲一響,馬兒都是離弦的箭,咻地飛了出去,騰空的感覺可不是誰都受得起,眼裡只有灰白一片。兩腿緊緊地夾着馬肚,手執繮繩,風在她的耳邊呼呼地刮,她有些懷念小時的漫天黃沙塵土飛揚的日子,在馬背上奔馳的塊感,感念天地之大忘我之境。光影在身邊倒走,沒有其他選手與她並駕其驅,豪華的硬件設備沒能讓她有黃沙古道的體會,當然眼裡也不會有撲面的塵埃,一片歡呼聲中她看到了終點,堅持,再堅持,一陣暈眩-----

夢晨成功地堅持到了終點,馬兒馱着她慢悠悠地踩着碎步,她緊緊地抓住繮繩,靜靜地扒在馬背上隨馬逐流。

臉已是煞白。

沈傲君跑過一把抱下她,連拒絕的力氣都沒有,她就這樣靜靜地躺在他懷裡。

吃過巧克力後,她慢慢地自己坐立。冷梓君冷眼旁觀,臉色比她還要難看。

主人再殷勤也有曲終人散之時。夢晨在沈傲君相送下回到出租小屋,剛洗涮完畢上**就讓拍門聲叫起。鋪天蓋地的吻落下來,沒頭沒腦。這樣強硬地吻着她,一邊吻一邊把她抱進屋子裡,腳一勾門砰的一聲鎖上了。把她壓在**上,越親越起勁,她細白的脖子上留下一道道吻痕。

夢晨的掙扎換來他更強硬的索取,無奈,她一邊與他殊死搏鬥一邊大叫:“冷梓君你放開我,你想幹什麼?”

“夢晨,你是我的,從來只是我的,我不許你和沈傲君在一起。”

“憑什麼?憑……”什麼也不用憑,在男女肢體的較量上她被生吞活剝了。

室內明亮的燈光把那兩雙血紅的眸子照的格外猙獰,夢晨用手指甲抓扣他的臂膀胸口臉頰,條條血痕可見力道的極致。

被抓痛了的冷梓君扯住她的雙手舉上頭頂,兩手緊緊地扼住令它不得動盪。這讓黎夢晨痛苦的用頭猛晃撞到堅硬的**頭。她暈了過去。

所謂何來,所謂何事?

他又以何名義和藉口去面對她?長久以來的壓抑和渴望被矇蔽在偏見和不知所以的迷茫之中,現在剛萌芽的一點熱情也被自己弄的跟動物的**別無二致。那是愛嗎?不相信它的存在,那他剛纔是在幹嘛。天上的浮雲,鏡中的水月,人間的至愛。

他搞不懂,只由感覺走了。

睜開眼睛四周是刺喇喇的白,那白得如雪般無色的死氣令她對生命盡頭的恐懼,一如當年一條白布蓋在她父親的身上,那樣無奈那樣哀傷,最後終化成一抔土,無聲無息地隨風而去。

抑不住心頭的悲涼,她躲在被子裡抽泣,瘦弱的雙肩不停地抖動,如何?如何?命運從來都是偏愛花團錦簇,否則那句屋漏偏逢連夜雨又怎會生成?淚水流淌在乾澀的嘴脣,真鹹。

冷梓君就這樣靜靜地看着**上那個易碎的瓷娃娃,那樣孤獨無助,似深夜中受傷的小獸,彷徨迷茫害怕,和着淚水在曠野無邊中嗚咽。

“對不起。”他抓着她的手說。

黎夢晨沒有大聲地哀啼,而是悲咽。她把頭埋進被子任由淚水橫流。

“我不想你和別的男人在一起。”

“好吧,我承認。我感到了某種威脅,因爲他太過完美。”

他把被子拉下,正對着她的臉說:“我是認真的。”

“好了,別那樣看着我,我會受不了的。現在輪到我問,你爲什麼不告訴我?”

“什麼?”

他懊惱的自我追悔。知道她不會回答。

父母離經的故事把她拉進所謂上層社會的遊戲,而他荒誕的打擊則成就了他們故事的開始,命運在那個初次相見的咖啡屋就已經埋下伏筆,她是那樣的乾淨陽光跳躍,跳躍到他眼中的是漂白了的舊衣和閃爍的眼睛,還有那個老掉牙的手機。

當她再次走到他面前,他再也不能自欺欺人,融入骨血的記憶是生命的豐碑,所有厭惡是逃避的技倆,她的光芒影射了他人性的卑微,因爲她的存在總是提醒他人性的陰暗和自私。如果沒有唐詩憶那段關於行乞者的對白,他還沒想起她對現實的感嘆。

☆、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八章

關於嚴重貧血症她無需向人炫耀,這個只有富貴病的社會只會令她的病看在別人眼裡成了一種矯情。

再說,矯情的姿態會令人想到祥林嫂,那個悲慘到無以復加的女人,難道要她拿她來作生活的參照?

“我沒有述苦的習慣,再說,貧血也不會死!”

夢晨把腦袋伸出被子,在她感覺到平復了心情。

“你不要太倔犟。有時人必須向現實屈服。如果你當年給我講你的困難,你的父親也不會那麼早走,至少可以延長一段生命。”

好激烈的一段義正言辭,多慷慨激昂,只是換了當年,他會不會有這種覺悟?

不,也許他會認爲她是那種還沒下本就要支取利息的人。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這道理亙古不變。

“我活在現實的社會,我瞭解社會的現實。”

“社會現實?什麼現實?難道男朋友給錢女朋友救急不是社會現實?難道女朋友接受男朋友的幫助不是理所當然?”

“你當年有這種姿態?”

哀莫大於心死,她連歇斯底里的話都可說的心平靜氣,可知這段磨人的感情消耗了她前半生所有的熱情。

病裡當中,總是無法拒他千里之外。

“就當是我還你人情,你不也照顧過我麼?”

冷梓君把所有的工作都帶到醫院做,一通通電話就是他遙控公事的手段。翻閱着文件,他的眉頭慢慢地皺了起來,看了一眼**上熟睡的人,他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當黎夢晨醒來,確切地說,她是被吻醒的。盯着沈傲君的眼睛,她從**上蹦了起來。

“沈醫生,你這是幹什麼?”

毓秀的眼睛露出深深的晦澀,他本來還忐忑的心突然安靜下來,從容地坐在她**前的凳子上。用手握着黎夢晨那隻針眼累累的手,此刻還正掛着藥水,說:“夢晨,我喜歡你。”

喜歡的力量是很強大的,她根本無力承受。她用力地掙扎那隻受苦受難的手,那隻修長乾淨的手掌虯勁有力,怎麼也無法逃脫,於是回血了,一條細長的小蛇不斷爬升,直在他們中間形成一條明顯的楚河漢界,才得以罷休。

放開她的手,對上她疑慮的眼睛,他有些小心奕奕地組織着措辭,“你總給我一種航標的感覺,跟着你我會幸福。”

黎夢晨很驚訝,她說:“我不能給你指明人生的航向。”

他說她讓他看到母親的祥和以及家的溫暖。他在她面前沒有往日的冷淡和孤高,他露出孩子一樣的依戀和不捨,那是孩子對父母的依賴。他熱切渴望地盯着她的眼睛,黎夢晨感到這時的拒絕都將是對希望的毀滅,她忍不住摸了下他的頭。

他把頭深深地埋在她溫暖的手掌中,當他再次擡起頭來,他的面部已經是羔羊般的溫柔。

“我沒有給你說過我母親吧。”

黎夢晨沒有迴應,她有點茫然地點頭。

“我母親是個鄉下姑娘,可是該怎麼形容她呢?我從沒見過象她那麼漂亮的女人。她溫柔到近乎懦弱,是個典型以男人爲中心的女人。她人生的一切就是我父親,所以她把自己和這個社會隔離開了。當我母親的美貌千遍一律地成爲溪澗水不能激起父親心中的狂潮時,她註定是一個悲劇。”

“我十一歲時,母親又懷孕了。她渾渾噩噩地走上樓頂,就這麼絕裾長逝。她甚至都沒給我留下一句話。這之前她已經得了憂鬱症。”

“在她身後,還有人說她想不開。”

他說的淚流滿面。這麼體面的人,在這本不合時宜傾訴的時間地點說了心中長久壓抑的話。夢晨知道這是一種分擔。

“是不是舒服些了?”黎夢晨問他。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你不要認爲這是情感訛詐。你可以考慮一下。”

☆、第二十九章

第二十九章

冷梓君沒有偷聽別人說話的習慣,但站在門邊聽到出自沈傲君的口中訴說那些傷心往事,的確震憾。他對這個表弟還是比較瞭解的。

他們的父母一奶同胞。那個年代家庭優越的大戶都是目中無人的,養出來的小孩更是“老子天下第一”。

第一不第一他不知道,但用鼻子哼氣的外象卻是他們一貫的作風。

他離開醫院走到樓下的小花園,這個醫院收費不匪是有道理的。一些病人坐在輪椅上由親人推着在小池邊散心。深秋已是霜降滿天,池中的紅蓮菱角只剩殘枝,偶爾的鳥啾都成了惹人心眼的一道風景。他盯着停在枯黃荷枝上的鷺鳥,難過極了。偏偏還有更難過的,他遇上了大學時追求的對象。她正推着一位長者緩緩地從對岸走來。

大概是她婆婆吧。

聽說,她畢業後就嫁給了同一系的師兄,家財萬貫,地位顯赫。

一個男人在曾經所追求過的女人面前總是要擡頭挺胸滿面春風的,哪怕沒有裝也要裝的氣宇軒昂。冷梓君不用裝,但他此時的表情就是一副苦大愁深的樣子。

冷梓君幾乎記不得她的名字了,但對方已經跟他打了招呼,他收起糾皺的眉頭,很自然地迴應。

他們聊了當年一些同學的近況,大概時間有點長,輪椅上的老太太不耐煩地呼喝。她的臉唰地一下就紅了,很不好意思地說:“我走了。婆婆不高興了。”

她怎麼淪爲傭人了。

冷梓君活在這個世界上,可好多時候他也不明白這個世道怎麼了。大概襯得上光鮮外表的沒有幾人。

回到病房,沈傲君已經不在,**頭上放着溫馨的百合花,跟她很襯。

接着又有人送來了飯菜,雖不是大餐,但‘京福’的湯是出了名的貴。

“可不可以以後別再弄這些湯了,我不喜歡吃。”

“可以。”

“……等你好了就行。”

黎夢晨吸了口氣,她不是不喜歡吃,而是吃不起。這種目的鮮明的善舉她如不制止就是默認,她不想給他錯覺。

回到公司,夢晨繼續過着承受資本家榨取的日子,只是出乎所料,她仁慈的上帝突然開眼了,對她眷顧有加,大老闆再也沒讓她滿世界亂飛,只讓她上行政班,突然從衝鋒陷陣的前線轉爲後方的指揮所,還真適應不了。

陳佩英說她身在福中不知福,又說是不是大老闆突然想通了人生苦短的道理,還是誰給了她尚方寶劍,成了慈喜太后的欽差大臣,一下子身份大轉變那得拿出來在大馬路上招搖一番。

總之,什麼都設想了,就是沒想資本家的本質會轉變。

本來就是,那可是榨汁機啊!

夢晨沒她那麼妄想症,心裡猜了個大概。但對於她不知死活地拿老闆娛樂,看着身邊有人掩嘴輕笑,她嘿嘿了幾聲,“你死定了”。

“黎夢晨,大老闆讓你去他辦公室。”董秘來電。

陳佩英立馬興災樂禍,“誰死還不知道,你等着接糖衣炮彈吧,你若吃得下就甜死你,接不下就炸死你,嘿嘿-----”

進了大老闆辦公室,大老闆用平生之未有過的眼神看了看她,爾後給她一個大大的牛皮袋,“這是華威冷總需要的資料,你給送去。”

所謂行政人員,竟成一快遞員工,那公司的那幫吃快遞飯的人豈不要下崗了?

“公司不是有跑快遞的員工麼?”

“我認爲你更適合。”

他不容反駁的語氣和高高在上的權勢決定了她悲慘的跑腿命運,且無從申辯,只有吃癟地點頭,連連說是。

想到大老闆那投遞來的探尋的目光,她知道她的想法已經八九不離十了。

“冷總,我給您送資料來了,您看這是不是您需要的資料?”

夢晨把資料放在他的寬大的辦公桌上,雙手放在身體兩側,臉上是職業的微笑,典型的公事公辦。

冷梓君親自給她倒了一杯水遞給她,他還記得她的手是那麼的冰涼,無論是那個雨打芭蕉的夜晚還是前些日子出租屋的發瘋。

“謝謝冷總。”

碰觸到她的手指,仍舊是那麼冰冷。

目光灼灼地盯在她的臉上,若大的辦公室只剩下兩人的沉默,尷尬之下她只能喝水來減輕這份不自在,當水杯見底時,她站起來準備告辭。一雙溫厚的大手抓住她些許溫熱的雙手,雙手合十,她的小手就這樣包裹在他寬厚的手中。

沒有她想像的繼續,沒有侵犯沒有褻瀆,兩眼清澄如一汪湖水,和風細雨潤心田,也似陽春三月岸邊柳,隨風搖曳絮滿天。

這麼溫柔的他於她是陌生的,哪怕回想從前那匆匆的月餘時光,那星光滿地的草叢,那激情涌動的岸邊,甚至甚至-----是那不能自抑的酒後,他的眼裡永遠是悲喜夾雜的激情和壓抑。

把她手放進溫暖的胸膛,用大衣裹上。

“外面好冷吧!”

她驚慌地猛地抽回手,一時之間不知何去何從。只得倉惶出逃,狼狽地在門口撞了人都不知不顧。

“喂,你這個女人怎麼這麼沒教養。”

聽見聲音,她回了下頭,那個尖銳的女人大概她一輩子也忘不了。

沈雪梅憤懣地朝她橫一眼,怒火燒上了眉心。

冷梓君辦公室內

一陣激烈的爭吵,最後話不投機只聽得一聲花瓶落地‘砰’地炸開了花,滿地狼藉。嚇得門外的員工膽戰心驚。

夢晨在辦公室裡眼皮直跳,果不其然,心裡念着什麼就來了什麼。

接到冷母的電話,是意料之中的事,可是那****的心態總橫亙在心靈的深處,當年佔用了別人的資源害的別人勞燕分飛,真是害人害己。

碧水園內,冷母面無表情地表述着當年的舊事,她說得輕描淡寫波瀾不驚,夢晨卻聽得膽戰心驚頭皮發麻,冷汗沾溼了她的秋衣,怒火燃燒着她的胸膛。

原來現實永遠比不上真相殘酷。

☆、第三十章

第三十章

近來夢晨所在公司熱鬧非凡,究其原因,就是夢晨給別人提供了大量的談資和熱鬧的題材。

每天花是準時送到的,中午的十全大補湯也雷打不動地出現在她的辦公室裡。她拒不簽字,人家就用手機把主人連同貨物一起拍下,OK,走人。起初她還無可無不可,由他去,只得簽收。後來的一天,毫無徵兆地,她直接把花扔進垃圾桶,並告訴送花小妹請以後不要再送,否則下場:你也看到了。至於十全大補湯,那待遇更差,廢話都沒一句,接過後連着碗就直接丟進了立在門外的大垃圾桶裡。

“哇,夢晨,你又糟蹋人民的血汗了。”

公司Any看見她把花丟進垃圾桶裡立即痛心疾首,大喝一聲立馬引來全公司人民的憤怒,

“紅玫瑰、藍玫瑰、百合、石海芋、風信子、鳶尾-就這麼統統犧牲在你的手下,葬身於幸運的垃圾桶裡,可歌可泣。”

“夢晨,你也別再糟蹋了,下次收到花不要就直接送給我,我拿回去騙騙老太婆,感動死她。”一男職員如是說。

“那也分我一點,我直接拿到花店換點零錢,補貼車費。”一小妹說。

鬨堂大笑。

“你們真目光短淺,真正暖人心窩的是那個什麼十全大補湯,是‘京福’的特廚必殺技,不是人人都能喝到的,可是夢晨好像喝膩了,真是命好啊。”

易副總打着哈哈朝這邊走過來,一反平日位高權重的莊嚴樣,加入她們的酸遊戲。末了還問上一句,“夢晨,身體好些了?”

衆人齊愕,易副總成精了。

夢晨蹲在廁所裡扎馬步,她最近的腸胃是又躁又熱。事實再一次證明洗手間是女人八卦的地方,外面的聲音就是證明。

“唉,真是同人不同命,又是花又是湯,那得多少錢。”

這是小蓓的聲音。

“你也不用羨慕,像她這種腳蹋兩隻船的女人,真是爛。”這是陳佩英的死對頭,易副總的秘書闕海萍。

“嗯?”

“花和湯是不同的人送的,說你豬腦還不服。”

蹲在廁所裡的夢晨,這會兒徹底便秘。

送湯的小弟來了,又走了。無論她怎麼當面糟蹋,他就像個忠誠的士衛。當她收拾桌上的文件準備去吃飯,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