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見門外一藍衣少年點了點鼻頭,轉着摺扇推門而入。
“喲~白兄這是唱哪出?”万俟尋扯着嘴皮子嬉笑着,那雙琥珀的大眼睛,烏溜溜地在白依身上來回打轉。
白依低頭,見自己還穿着昨夜從玲瓏坊順手摸過來的姑娘衣服。原來,他指的是這件事,原本倒是沒什麼,可是不知爲何,被他那麼刻意打量,倒是覺得不自在了。
“你等着,我去換件衣裳。”白依說着就往裡頭走去。
万俟尋聞言竟是神秘一笑,將手中摺扇轉悠了一圈,對白依做了個“請便”的動作。
怪事!白依挑眉,半信半疑的進了裡頭,待到出來,又是一副猥瑣老頭的裝扮。
此刻,万俟尋正持盞喝着茶水,見她出來,眉毛微顫,嘴角輕抿,那雙琥珀大眼睛溢滿笑意,竟是樂得彎彎。
“万俟兄,此次前來可有要事?”看不慣他如此張揚的表情,白依不自在地輕咳了數聲。
“欸?”万俟尋伸手捂住白依的額頭,一臉疑惑。
白依正待撥開那雙手,那手的主人倒是識趣,自個將越距的手收回。
“此次來有兩件事,一件私事一件公事。你要先聽哪一件?”
“私事就免了,直接說公事。”白依轉身坐回椅子上,自個給自己倒了一壺水,看也不看万俟尋一眼,涼涼開口。
“就知道你會這麼說。”万俟尋也不惱,依舊神采飛揚、笑眯眯:“昨夜成初已經查到唐三娘被囚之地了。你猜猜在哪?猜中有賞?”
白依依舊淡漠的喝着自己的水,一副不搭理的神情。
“喂~白兄!”万俟尋一屁股坐到她跟前,伸手按住白依那拿着茶杯的手,眯着眼睛,扯着嘴角,一臉期待。
真是個頑童~白依垂眸微微一嘆,伸手將那礙事的爪子扯了下來,輕啓朱脣道:“如果你是想說唐三娘在唐門,那就大可不必了。”她說着,從袖子裡頭掏出一個
卷軸遞給万俟尋。
万俟尋微微一愣,那是卷軸怕是唐家地牢的分佈圖,這女人倒是厲害,不聲不響地就將這麼機密的東西弄到了手。
想到這,他擡眸看着她,剛纔見她就已經臉色蒼白,剛纔觸及她的手,亦是冰涼沒有絲毫溫度,怕是身子沒有調養好。昨夜,燒的那麼厲害,本該好好休息,可是卻還是必須得硬撐着身子。該是多麼難受,卻還要對着別人談笑自若。
她的脆弱,她的傷口,她的無奈,卻總是用疏離遮蓋起來。
這個女人的成長,該是伴隨着多少的辛酸,才能成長到這樣內斂、智慧、堅強。
想到這,竟有些心疼她,也有些敬佩她。
“唉喲~我怎麼忘記了,我們的白兄可是聽雪樓的當家。”他衝她眨了眨眼睛,繼續笑眯眯地對她。因爲,他不知道,除了給她一個信任、燦爛的笑容之外,還有什麼能幫她做的。
“誒~奉承可不是万俟兄的風格。你是怕是想問在下,還知道些什麼吧。”白依說着慢條斯理地將被子放在桌上:“前些日子,我接到地支組的消息,唐三娘死在唐門地牢了。”
万俟尋皺眉,沉默半晌,低聲問白依:“你信麼?”
“不信。”
“呵……這麼巧,我也不信。”
“那以万俟兄之見?”
“是虛是實,只有夜探地牢才知道。所以,現在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唐門當家的邀請我們到唐府小住幾日。”
“現在?”
“現在。”
大魚終於咬鉤了,也不枉費,他們這幾日演戲演得那麼辛苦。白依想到這,鬆了口氣,伸了伸懶腰,竟有些開始犯困。
此時,門被推開,就見成初帶着個丫鬟過來,丫鬟的手上還端着一碗熱粥。
“怎麼?”成初一進門看了一眼白依,面露詫異之色,疑惑地看向万俟尋:“她不知道?”
“知道什麼?”
白依揚眉。
“唐門當家今日送來請柬,你自己看吧。”成初說着將請柬遞給白依。
白依接過請柬打開,裡頭赫然寫着:獲悉江湖四大公子親臨蜀中,唐門力邀四公子過府小住,以盡地主之誼。若能賞光,則不甚榮幸。
“我們行跡敗露了?”白依皺眉,虧她演的那麼辛苦。
“哎~”成初難得一臉挫敗感輕聲嘆了一口:“你應該知道,玲瓏坊是唐門的地盤,明着是青樓,暗地是替唐門蒐集消息的組織。昨夜,我們本想將計就計,讓唐門對万俟尋這紈絝公子上心,可是沒有想到沈默會突然出現,有人認得他手中的地靈劍。”
白依垂眸,沈默會如此衝動,她有一半的責任。
“其實,就算沈兄不出現,以我万俟尋這樣萬人迷的姿色,也會有人認出我來。所以,你不必過於自責。”万俟尋寬慰道。
“哼!這是沈默和你的疏忽,白直何須爲你們自責。”玲瓏公子哼了一聲。
“此言甚是。”沒想到,白依會是瞪了万俟尋一眼,涼涼開口質問道:“万俟兄,既然此事敗露,爲何未知會在下?”
万俟尋噗嗤一笑,一臉小人得志之色道:“白衣公子,這可是您說的,私事莫談。小弟看你,這麼喜歡演戲,當然不忍心說穿。”
“你!”這個混蛋絕對是故意的!白依咬牙切齒,又剜了他一眼,轉身回屋內卸妝去了。
“喂!小人精,你之前見過唐大,對他可有何評價?”万俟尋自認無趣,撓了撓下巴,又湊到成初一旁,打趣道。
“嗯?”成初正在打盹,估計是昨夜被抓去“賞”夜景沒有睡飽,聽到有人說話,半眯開眼睛,揉了揉:“嗯?長得沒本公子好看。”
“……”万俟尋一臉黑線,玲瓏大公子,誰問你長相了。他正對玲瓏公子一陣無語,剛想將成初搖醒,就聞到一股清甜的香味。他眼睛一亮,這是蜀中特有的酒鬼草香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