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玲瓏公子的眼神有那麼一瞬的悲涼:“他該知道!”
“不,你答應過我,再也不提。”白依握住成初的肩膀,淡淡說道。
“你有什麼瞞着我。”沈默起身,一把抓住白依的手,入手手心竟有些滾燙:“你生病了?”
白依輕轉手腕,徑直將自己的手從沈默手中抽出,淡淡說道:“沈默,你答應過我的。”在案子結束之前,一直將我當成白衣公子那般,不可越矩。
“是不是因爲上次淋雨的關係?”沈默並不理會,伸手試了試白依的額頭,果然滾燙地嚇人:“若是知道你生病,我一定不會讓你跟着過來。”
“沈大公子請你自重!”白依皺眉,撇開沈默的手:“在下生病與否都與你無關。”
“怎麼會沒有關係,就算是普通朋友,也不會對此不聞不問。”沈默固執地將白依往裡頭拖進去:“你既然生病就應該到裡頭去休息……”
成初本想阻止,終究還是猶豫了一下,將手縮了回去。
“多謝沈大公子美意,在下會去休息,但不是現在。”白依眼睛微眯,微微一笑,淡若輕煙。語氣是那麼毋庸置疑,明明是笑着說的,可是聽着卻還是讓人有不怒而威之感。
沈默一愣,鬆了手。
“你準備的怎麼樣?”此刻,就見万俟尋一副紈絝公子的打扮,推門而入,臉上溢滿神采。“你們都杵在這做什麼?我的妻兒們,還不趕緊收拾一下細軟,明天咱就要搬家了!”
“誰是你兒子!”玲瓏公子冷哼了一聲,拿着手中的半瓶牛奶,晃悠道:“你們和唐門的人談得如何,有沒有按照我教的說。”
“是。自然是按照玲瓏公子教授的方法,生意之道是絕對不讓對手看到底牌,能忽悠就儘量忽悠。”
“所以呢?”玲瓏公子攤手問道。
“我和白兄準備去逛妓院。”
“逛妓院!!!!”若干人等全部訝異地看向某個少年。
“我可是出了名的紈絝子弟,這紈絝子弟的必修課自然是逛妓院。”万俟尋笑着衝白依眨了眨眼睛,作爲小廝兼職管事自然是得跟
在公子左右。
白依頭疼的揉了揉額際,他們這廂剛逛完酒坊和古玩市場,就又要去逛妓院,唉,她現在最想要的是睡上一覺。
“万俟兄,以你的智慧等會可真得想個辦法讓我休息一會兒!”白依慵懶地打了個哈欠,無精打采地推門而出。
“放心,放心~”万俟尋自是賠笑地跟在後頭安慰道。
他這還未走出幾步,就被沈默扯住,他詫異回頭,見沈默男扮女裝還能擺着一副冰山臉,忍不住打趣道:“娘子吶~不要着急,爲夫很快就回來,哈!”
沈默面無表情地從腰間抽出地靈劍,輕揮一下,就見万俟尋一撮頭髮,如秋風中的落葉般,滑落下來,弄得他一臉冷汗。
“沈兄,有話好好說,這是開玩笑。”万俟尋盯着地上的頭髮,乾笑了幾聲。這個冰塊怎麼這麼不會欣賞笑話,連開個玩笑都不行。
“你不該讓她去,她正在生病。”原來這塊冰山不悅是因爲万俟尋讓他的心上人帶病演戲。
万俟尋一愣,隨即微微一笑,對沈默輕聲說道:“我從來尊重她本人的決定,而且沈兄,她並沒有你想的那麼柔弱。”
言盡於此,万俟尋晃着扇子,悠哉地跟了出去,房間裡頭又留下沈默和成初兩人,氣氛一下子又回到了僵局。
沈默沉着眸,又回到了座位上。成初覺得無趣,又不想再與沈默多呆,於是決定到裡屋小睡一會兒。
他仔細地將賬本收拾好,打了個響指,就見憑空從窗外冒進來一個藍衣男子,輕功一絕,落地無聲。
“公子,有何吩咐。”藍衣男子恭敬的問道。
“將桌子上的那堆賬本帶回本家,順便給我家那個老頭子回句話!本公子目前很忙沒空幫他看賬本,僅此一次,下不爲例!”
“是!”藍衣男子汗顏,王爺這還沒到三十歲,就被小公子老頭子老頭子的叫,真可憐。
藍衣男子將桌子上的賬本打包好之後,又向玲瓏公子行了個禮,閃出了窗外。
沈默在一旁看着,目光變得深幽難測,這就是名滿天下的暗衛“七虹”,果真是隱秘無蹤,就
連他也不曾察覺到,成初身邊竟然還有暗衛跟着。看來這藍衣男子應該是其中一個,該是還有其他,並未現身。
“啊!困死了。本公子去睡覺了,沒事別打擾我。”
“且慢。”
“嗯?”成初停下腳步,並不回頭,懶懶應了一聲。
“万俟尋是否知道依兒身份?”沈默終究還是有些在意,若是万俟尋知道白衣公子是女人,那麼万俟尋和白依之間是否太過於親密了。
“本公子知道你在想些什麼,不過無論你怎麼想,也不會對他們兩人造成任何影響。”成初難得沒有用調侃的語氣,而是一臉正色地說道:“若是你還將她當成普通的女人,是要吃虧的。”
這個沈默,竟然還是將她當成四年前的白依那般,那麼霸道,那麼喜歡事事爲她做主。可是,他忘記了,她已經不是那個她了,她有主見,甚至還很有能力。玲瓏公子微微嘆了一口氣,沈默啊沈默,有時候你不能太過於沉溺於過往了。
無論你怎麼努力,也不可能使她這四年經歷的成爲空白,那是註定會融入她的骨髓,成爲她性格的一部分。
“沈默,若是你要的只是四年前的那個白依。那麼我勸你,還是曾現在趕緊放手,否則失望地那麼個人只會是你!”成初說着,留下沈默一人在裡屋呆着。
“依兒……”沈默垂眸,看着杯中的水,影影錯錯,仿若陷入一種回憶中。
回憶中的緋衣少女,羸弱溫柔,顧盼俏兮,乖巧順從。少年看着少女,嘴角泛起最溫柔的笑容。可是,忽然水波晃動,場景突然變了,沒有緋衣少女,有的只是一個白衣少年,正與一個寶藍色衣服的少年在切磋武藝。一白一藍,武功動作輕盈,兩人相視而笑,顯得情意綿綿。
沈默持杯的手一顫,杯子從手中滑落。他低頭看着碎成兩塊的杯子,目光沉沉,半晌忽然起身,匆匆推門而去。
他不能就這麼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依兒,你是屬於我一個人,我沈默決不允許你對這其他男子綻放出那樣傾城的笑容。
就算那個人是万俟尋,你的朋友也不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