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麒麟微微低頭,不該問的事情,便不可問,他怎麼一見到公子,竟忘記了這個規矩。他麒麟何時變得和白虎一樣莽撞了。他拋開懊惱的情緒,抖擻精神,再待擡頭,又是那個狡猾腹黑的麒麟閣主。
“屬下一收到關於公子的消息,便立即毀滅了一切的證據,暗中等待一個月,終於待到對方動手,我便佯裝中計,使了一招金蟬脫殼之術,對方絕對不會料想到我還活着。”
“我的消息?”白依面露疑惑,腦海中閃過一個畫面:“是那片楓葉?”那片楓葉是當年玲瓏公子所贈,並不是是真的楓葉,卻栩栩如生,經久不爛。麒麟主管河道消息,當日將楓葉扔進江裡頭,只是碰碰運氣罷了。
“是的,公子。屬下的人在主管轄區找到這片獨特的楓葉,我順藤摸瓜才查到源頭是煙波江。”麒麟答道,能夠撿到那片楓葉實屬偶然,水路錯綜複雜,能夠查到煙波江也是偶然所得。今日,他特地到煙波江尋訪,見到一艘大船隱沒在濃霧中,煙波江煙霧瀰漫,便於藏匿,但溼氣過重,能見度不高,船隻要在上頭安全行駛不是易事,一般船隻不會長期停留,但是若是公子,必定反其道而行,所以纔去碰碰運氣。
“這是黑玉斷續膏還有冰綠散,一個外敷一個內用,只要加以調理,不出幾日你的傷定會痊癒。下去休息罷~”白依信手從一旁的暗格裡頭拿出兩個瓷瓶擲給麒麟。
“多謝公子贈藥。”麒麟接過瓷瓶,正準備請個人扶自己離開,忽然有記起事情:“公子,如今唐門在外頭作案,又將所有罪名推脫在聽雪樓身上,江湖那羣沒見識之人竟是信以爲真,處處刁難時不時跑去樓裡頭鬧事。”
不料白依聞言,一點也不在意,嘴角居然浮現一絲笑意。
“難道那些事情都是公子故意的?”麒麟微微一愣,隨即有所悟的說道。
“你只猜對了一半。”白依散漫的打了個哈欠,其實那些事情是唐門做的,只是那些嫁禍到聽雪樓的伎倆,是她派人動的手腳。
“麒麟不明白,公子爲何要自己栽贓自己。”聽雪樓不是公子的心血麼。
“麒
麟我問你,如今的聽雪樓是誰做主。”白依單手支着下巴,開始轉着手中的摺扇打發時間。
麒麟想了想,頓時笑了,聽雪樓已經被外人控制,只要不毀掉聽雪樓,製造一點令對方頭疼的小麻煩,又何樂而不爲呢。
說道聽雪樓易主,朱雀成爲凌寒族小姐,還得從那日白依離開荒漠說起。
其實是有人暗中勾結聽雪樓餘孽,緩緩滲透聽雪樓的內部組織,聽雪樓的四大閣主,又只有朱雀留守。朱雀雖然聰明,可是對方是朱雀始料未及之人,也極其信任之人,要對付一個對她完全沒有提防的人,是易如反掌。只是,大家相處幾年,親如一家,怎會想到被家人背叛。這件事,其他閣主也是之後才知道的,自從白依失蹤自後,白虎、青龍便一直追隨在万俟尋身邊,麒麟行蹤一直縹緲不定,對方即使有心想害人,也無法成功。
想到這,麒麟的臉上稍稍露出一絲不悅之色。虧大家那麼信任她,她居然對親如姐妹的朱雀動手。
“其實她心裡頭不一定好受,她還是顧念舊情的。否則也不會只是廢了朱雀的武功而已。”白依淡淡道。
誠如朱雀所言,那個她極其信任的人,將藥下在了她每天必喝的藥裡頭,她未曾起疑心。當時,黃酮若不是擔心成初,先行離開,估計也會被牽連。
朱雀身邊養着一隻十分有靈性的靈鳥,好在那時黃酮離開不到幾天,靈鳥不眠不休最後在荒漠的一個綠洲找到黃酮。當時黃酮偶遇凌寒族族人正在攀談之際,忽然頭頂被一隻小鳥砸到,小鳥已經累的奄奄一息。黃酮取出夾在小鳥翅膀裡頭求救字條時候,小鳥已經死了。
當時的凌寒族正失去族長,剩下的都是一羣意氣風發很有正義感的姑娘們。於是衆人和黃酮商量着折返回去救人。
都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被廢了武功的朱雀,被扔進荒漠自生自滅,黃酮她們很快便在折返的途中找到了奄奄一息的朱雀。也是衆人在幫朱雀療傷的時候,看見朱雀身上的胎記,那是凌寒族小姐纔有的胎記。於是,朱雀便從聽雪樓的朱雀閣主變成了凌寒族的小姐。
面對至親之人成了
敵人,朱雀也沒了主意,爲今之計,只能找白依。可是,自從白依去了唐門之後,就再無音訊,而中原之地又處處是陷阱。最後朱雀和黃酮商量,決定買條大船,沿着水路打探白依下落。
一來凌寒族的女子都熟悉水性,比起陸戰更適應水戰,遇到敵人不至於措手不及,二來水路是麒麟管轄之處,也只有麒麟閣的人還未被那邊滲透,走水路不至於被那麼快探聽到,更加安全。
白依簡明扼要的向麒麟描述了朱雀的遭遇。
“對了,公子是如何遇上朱雀的?”聽青龍說,公子不是被沈默帶走了麼,爲何之後就沒有一點公子的消息了。而爲何沈默會大病一場,就連消失蹤跡良久的万俟尋,一出現便是臥病不起。
怎麼被遇上的,白依停下手中的動作,怔怔的看着手中之物出神。那日她知道孩子不保,萬念俱灰之際,選擇跳河結束自己的生命。或許是命不該絕,白依跳河時候穿的是万俟尋的衣服,她身子嬌小,他衣袍寬大,恰巧凌寒族的大船路過,上頭的姑娘們正在垂釣比賽,魚鉤正好勾住白依的衣袍,她便被“釣”了上來。
真是諷刺,她自殺是因爲万俟尋,被救居然也是因爲他。
“公子,公子?”麒麟輕聲喚道,到底之後公子發生了何事,爲何公子的表情看起來會那麼的——那麼的悵然。
“嗯?”白依回過神來。
“公子,你沒事吧?”
“大概是乏了。”白依揉了揉眉心懶懶道。
恰好這時候奉茶的翠竹端着茶進來:“公子,您要的茶。”
“翠竹你來的正好,扶你身邊這位哥哥到廂房休息。”
“誒?”翠竹驚訝:“公子,您剛纔不是說想喝茶嗎?”
“嗯,可是你準備的太長時間了,我現在累了。”白依頗爲無辜的眨了眨眼睛,真的扯起毯子,轉身矇頭大睡。
“……”一旁的翠竹原本以爲有機會多看白衣公子兩眼,如今只能看瞪眼看着一旁主要服侍的殘障人士。
“勞煩姑娘了。”麒麟笑着輕咳一聲,公子果真是到哪都很會招惹女孩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