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掃地大姨看了一眼——風溼免疫在7樓
“那是國家政策,想什麼呢。”莊永志端坐在沙發上,“小嫣,管點正經事。”
“爸~~”莊嫣使出必殺技——變身,召喚女兒奴。
一聲爸,喊的宛轉悠揚,蕩氣迴腸,莊永志本來鐵石一般的心腸頓時化爲繞指之柔。
“小嫣,嚴肅點。”莊永志嘆了口氣,“我跟你講,羅浩那麼聰明能不知道這事兒我不可能碰麼?”
“可師兄讓我回來做做你工作。”
“這件事是大主任操心的,上下跑,提交材料,然後院裡默許,在規則允許的範圍內打一點點擦邊球。”
“什麼擦邊球?”莊嫣問道。
“上手術,用兩種導管唄。”莊永志心想女兒是真的不懂,便掰開了講,“保證帶量集採的數量,又把手術完成,這考驗的是臨牀主任的基本能力。”
“可……”
“沒什麼可是的,能幹就幹,不能幹就辭職,他沈自在不幹有的是人願意幹。”莊永志說出了那句所有人都熟悉的話。
“爸,你怎麼這麼說。”莊嫣對這種話出自自家父親的嘴裡表示很遺憾。
“事實。”莊永志盤了一下莊嫣的腦袋,“現在沈自在要走,他下面的帶組教授得把咱家門檻踩壞了。”
“咱家沒門檻。”
“舉個例子,前些年隔壁醫院一個帶組教授盼着主任死,去拜神的時候還許了願。”莊永強哈哈一笑。
“!!!”
“不說這些鬼鬼神神的,附近一家地市級醫院,耳鼻喉科,他們主任比較刻薄,怨氣極大。後來呢,有一天一個聾啞人在週末掛專家診找他看病。”
莊嫣仔細的聽着。
臨牀、社會和莊嫣想象中完全不一樣。
“那主任四十多歲,年富力強,後來就被勾上牀,還被攝像機給拍下來了。”
“攝像機?!”
“好多年前的事兒。”莊永志道,“結果沒幾天,錄像帶就擺在紀檢的桌子上。”
“嘎!”
“社會就是這樣,這還只是一家地市級醫院的科室主任。多少地市級醫院的副院長跳槽來咱們省城當副主任的,沈自在他心裡沒數?”
莊永強呵斥道,“天天張羅着去養大熊貓,我看他沈自在像大熊貓。真想去就去,醫院也不缺他一個。”
“真的假的。”莊嫣還無法想象,喃喃問道。
“當然是真的。”莊永強道,“你放心,今天這事兒肯定是羅浩那小子覺得帶着你不方便,就找個由頭把你支開。”
“爸~~~師兄從來都沒安排過我做什麼。”莊嫣擺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架勢。
“嗯,你明天跟羅浩說,和我說過了,我知道,是笑着跟你說的。”
“嘎?這就行?”
“嗯,他肯定懂。”莊永強說完,面相莊嫣,“你的事兒說完了,那我的事兒呢?”
“爸,我纔到臨牀工作,還不想相親。”莊嫣噘着嘴否定。
“工作和相親有什麼相關麼?”莊永強表情嚴肅,板着臉,“這個年輕人很不錯,我同學給我介紹的。”
莊嫣噘着嘴,用沉默表達了自己的反對。
但莊永強像是沒看見一樣,繼續說道,“要是換個別人,我還能說我有用。這個年輕人,不比你師兄差。”
“怎麼可能!我師兄最厲害了!”莊嫣馬上反駁。
莊永強心裡有些憋屈。
可惜了羅浩,陰差陽錯,就差半年!要是羅浩能當自家乘龍快婿,怕是自己這個老丈人都要跟着沾光。
真是可惜。
但眼前這位的確不比羅浩差。
要是一般人,莊永強還覺得自己多少能提攜一下他。哪怕是帝都的各家醫院,自己也多少能幫上忙。
這也是多少人做過的事兒,找個贅婿,提供資源和渠道。但這位,能撬動的資源可不是自己能想象的。
“羅浩是有本事,我承認這一點,但天下英才無數。”
“那也是師兄最強。”
“前段時間,羅浩評青拔,人不在,青拔正常評審,還記得吧。”
“是啊,最後雲臺雲老師去做的答辯,然後順利通過。”莊嫣回答的理所應當。
“今年的青千本來應該在6、7月份舉行答辯,現在都幾月份了?”
“是啊!我聽說魔都的鄭老師想要幫師兄運作青千,走海外公司的關係試試能不能辦下來一個證明,被師兄給拒絕了。”
莊永強點了點頭,忽略了女兒是羅浩小迷妹的事實,繼續說道,“青千的推遲是有原因的,主要是等他回國。”
“等一個人?那可是青千!爸,你別鬧了。”
“我沒鬧,神經外科領域的青年才俊。人家可看不上我這個窮鄉僻壤的院長,正好你們年齡合適,有時間去看一眼。”
“得看人家時間方便。”莊永強強調了一句。
莊嫣有些不高興,但她能感受到自家老爺子的態度。這件事兒,自己最差也要去敷衍一下。
行吧,那就去敷衍一下。
“神經外科最亂了。”莊嫣牢騷道。
“嗯?怎麼亂了?”
“當年王院士去世前推薦繼任的院士……”莊嫣把羅浩說的那些八卦重複了一遍。
莊永強對此略有耳聞,但他不是搞神經外科的,知道的也不多。
“老王院士已經去世很多年了,這些事兒都忘了吧。”
“張老闆特別厲害,爸,你聽說過誰做手術願意接別人做剩下、做呲的。”
那倒是,莊永強點了點頭。
“師兄說完,我還問了問我老師,他說他有個朋友是聽神經瘤,和腦幹黏連的很厲害。找了很多大牛,包括神外的大佬級人物,都說不能手術,最後張老闆給做的。”
莊嫣說起這些事兒的時候,眼睛發亮。
“後來呢?手術成功了吧。”莊永強不願意掃了女兒的興致,繼續追問。
“手術不光成功了,而且還非常成功。”莊嫣有些得意的賣了一個小小的關子。
但也只是一瞬,莊嫣就繼續說道,“爸,張老闆做完手術的患者愣是沒有感覺到疼。”
“???”
莊永強一愣,術後不疼,這是個什麼鬼。
“是真的,當時患者都覺得不可思議,以爲自己全麻過後張老闆根本沒給做手術,直接就推下來了。爲此患者家屬還特意找張老闆瞭解情況,其實就差翻臉了。”
“!!!”莊永強聽莊嫣描述帝都天壇張老闆的事兒,心中忽然有些神往。
神經外科手術難度極高,能做別人不敢做的手術,這已經算是大佬中的大佬,達到別人仰望的級別。
可做完手術術後不疼?
莊永強沒聽說過。
“是真的,我知道後也不相信,和師兄覈實了一下,師兄說神經外科手術做得好,的確可能出現這種情況。不光是神經外科,胸外科日間手術做腔鏡下小結節切除也可以不疼。”
莊永強沉默。
後者他知道,胸外科徐主任提起過日間手術的事兒,但班子會討論過,因爲害怕出問題所以一直沒大規模開展類似的項目。
類似的日間手術只做了幾例,宣傳一下就得了,沒人會真的放心全麻患者6個小時後回家。
自己這是想到哪去了,莊永強一怔。
對,不疼,羅浩給小嫣講帝都天壇醫院的張老闆有多強。
“羅浩和張老闆熟麼?”莊永強心念一動,問道。
“應該認識,但不像和柴老闆那麼熟。”
“你!”莊永強一緩神,猛然想起來今天的議題不是這個!
莊院長畢竟是臨牀出身的人,驟然聽到天壇醫院的張老闆水平竟然這麼高,甚至因爲手術做的太好而險些遭到投訴,注意力竟然被吸引走。
“小嫣。”莊永強沉聲說道,“那位海外回來的年輕人你見一面,行不行以後再說,但總歸讓自己多個選擇。你去看一眼,不行就算,我又不指着他的資源,還沒到賣女兒的地步。看看緣分,畢竟是年輕英才。”
“爸,我現在每天好忙。”莊嫣推脫。
“請假?我給你請。”
“……”莊嫣無語,想了想,還是點頭應下這件事。
都說被催婚是必然的,莊嫣也沒想到自己研究生剛畢業就被父母催婚。
到底要做什麼……莊嫣想想,最後決定第二天問問孟良人。
這種事兒上,老孟靠譜,陳勇是最不靠譜的那個,哪怕老孟從前的家庭並不幸福。
見莊嫣同意,莊永強露出滿意的笑容。
女兒比從前懂事了,自己還以爲要和莊嫣說很多,沒想過會這麼省事。
……
第二天,莊嫣來到醫院,才知道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
精神狀態不正常的患者竟然是心梗!
莊嫣還特意去看了一眼患者,患者已經在昨晚急診手術下了支架,現在恢復正常。
說起昨天的事兒,患者已經“忘”了個乾淨,什麼都不記得了。
師兄牛逼!
莊嫣對羅浩的敬佩更上一層,至於自家老爺子說的那位,莊嫣只打算去敷衍一下了事。
了不起是那種學閥家的孩子,能讓青千評選推遲幾個月,能量的確很大,但真實水平和羅浩師兄根本沒法比。
一早交班,查房,開始手術。
沈自在沒去手術室,還是去院裡面跑導管的事兒。
透過鉛化玻璃看見羅浩和陳勇在專心致志的手術,莊嫣小聲問,“老孟,我爸說最近讓我去相親。”
“相親啊,應該的。”孟良人寬厚的臉上露出一絲溫柔的笑,“好的男人和女人,一般是不會流到相親市場的,基本都在學校就被預定了。”
“???”莊嫣一怔,老孟前腳跟自己說應該的,怎麼隨後就說條件好的一般都不回出現呢?
孟良人也覺得自己說的有點簡單,“你不一樣,你這種相親屬於上游的上游,家裡長輩讓你們認識一下,要是門當戶對的話,以後就繼續相處,其實不算是常規意義上的相親。”
“哦,我不太想。”莊嫣沒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神情黯然。
“不行。”孟良人嚴肅的說道,“給你舉個例子,別說是醫大一這種省內的no1,我從前在傳染病院的時候,每次進新人,都會有護士長跑去人事科看相關的資料。”
“護士長爲什麼這麼喜歡介紹對象?好像每一家醫院都一樣。”莊嫣不解。
“呵呵,各地的護士長都喜歡做這事兒,大概率的。”孟良人笑眯眯的說道,卻沒解釋到底爲什麼,“那些紙面上看着相當不錯的年輕人還沒等來,就已經被人惦記上了。”
“就像我現在的情況?”
“差不多,莊院長給你介紹的年輕人肯定不會差。
我有個同學,畢業後讀了碩士、博士,讀博的時候就被附院的院長看上,畢業後留在當地醫院,後來我同學有出息,手術做的相當好,老丈人又給運作去了積水潭。”
莊嫣撇了撇嘴,但卻沒反駁孟良人的話。
因爲導管不好用,沈自在還在努力爭取,所以最近科裡都沒收新患者。
今天是科室裡最後兩個患者,剩下的要等沈自在。
羅浩也漸漸適應了新導管,手術做的比從前快了一點,兩臺手術沒用多久就打完收工。
一腳踢開氣密鉛門,羅浩大步走出手術室。
“師兄。”莊嫣的手已經去接羅浩要扔地上的鉛帽。
“終於做完了。”羅浩吁了口氣,刷刷刷把一身裝備都脫下來,輕輕鬆鬆的坐到沙發上。
孟良人沒和莊嫣搶這種拍馬屁、刷存在感的機會,已經過了那時候了,和莊嫣這麼一個特殊的年輕人搶風頭肯定不好。
“師兄,一早好多同學給我發信息,說竹子有孩子了?!”莊嫣一直憋着,直到羅浩忙完,這纔好信兒的詢問。
“嗯,有了,竹大。”
“……”莊嫣汗流浹背,“真的叫竹大?師兄,你起名字的水平能不能長進一點。”
“要不就叫二狗,怎麼都好,是我家竹子的骨肉,也是哈動第一頭大熊貓。”
羅浩說起竹大的時候,臉上隱隱發着光。
“上熱搜了,又上熱搜了,全國都知道。”
“肯定,爲了冰雪節預熱,這是必須的。”羅浩微笑,“真是很期待冰雪節,到時候竹子回來,坐花車,下大雪。”
【俗話說男人至死是少年~~~】
“小師叔,小師叔!”
“嗯?怎麼了?”羅浩聽到申主任的聲音傳來,有些疑惑。
介入科和風溼免疫打交道比較少,所以來醫大一院後也沒怎麼見到申主任。
這麼急匆匆找自己是爲了啥?
“我這兒有個患者,怎麼治都不好,您來幫我掌一眼?”申主任畢恭畢敬的說道。
“我去看看,未必能有診斷,申主任。”
羅浩起身去換衣服,莊嫣追着問,“師兄,我跟你去看看?”
“換衣服,走。”
羅浩簡單的回答道。
帶着小尾巴一樣的莊嫣,羅浩大步來到風溼免疫科。
進了申主任的辦公室,羅浩眯了下眼睛。
申主任的頭油光鋥亮的,像是燈泡,閃的羅浩睜不開眼睛。中年油膩男的形象躍然於眼底,羅浩怔了下,心中嘆氣,自己四十多歲的時候一定不要這麼油膩。
“小師叔,您來了,坐坐坐。”申主任連忙讓羅浩坐下。
“什麼患者。”
“半個月前,有個小夥子頻繁在夜間驚醒,滿身大汗,還伴有腹痛,疲倦,淋巴結腫大,皮膚上出現詭異的紅色腫塊。”
“好好說,別詭異。”
“小師叔,不是我誇張,的確是詭異,就像是什麼小動物的爪印似的,一溜一溜的。”申主任連忙解釋。
“然後呢?”
“家裡人找了看事兒,總之一直都沒好。”
“等他掛我號來看病的時候,患者的肝臟、腎臟和骨髓都正在衰竭。
由於免疫系統失控、病情嚴重,我馬上把患者收治入院。
兩週內,從患者腹腔中陸續抽出了 30多公斤腹水,同時視網膜出血令他左眼失明。
現在家裡人已經越來越信那些鬼呀神呀的說法了。”
莊嫣瞪大眼睛,腹水,30公斤?一般腹水都不用這個計量單位的。
“嗯?”羅浩聽着申主任說的病史,嗯了一聲。
聲音悠長,似乎疑惑,但莊嫣的眼睛“刷”的一下子亮了起來。
“CT顯示患者全身淋巴結腫大,我感覺這是淋巴瘤的標誌。請血液科會診,做了骨穿之類的檢查,否定了淋巴瘤。
全院會診……考慮這可能是系統性紅斑狼瘡或單核細胞增多症的嚴重病例。”
全院會診這4個字從申主任的嘴裡說出來,有些滯澀。
一般來講風溼免疫科是醫大一院全院會診主要邀請的對象,畢竟很多罕見病上來講,別的主任都不認識,只有找申主任進行診斷、治療。
“給什麼治療了?”羅浩把申主任的尷尬揭過去,直接問治療。
“現在沒什麼好辦法,只能先給糖皮質激素衝擊。”申主任頭頂的光又亮了幾分。
羅浩不再說話,開始從頭看患者的病歷以及化驗單。
病歷只看了一眼,羅浩做了個慘不忍睹的表情,隨後把目光集中在化驗單上。
幾分鐘後,羅浩站起來,“走,看眼患者去。”
“小師叔,有方向麼?”申主任急匆匆的問道。
“有,我看一眼。”
“好咧!”申主任的嘴咧開,笑的格外開心,“我一早就想找你來幫我掌一眼,但每次都覺得要化驗檢查更周全一點,要不然我怕要什麼沒什麼,小師叔您不高興。”
莊嫣瞠目,聽着五十多歲的申主任一口一個小師叔叫的親近。
叫反了吧。
不過申主任對師兄的態度是真尊重,話說申主任該叫自己什麼?莊嫣想到這兒,心裡大樂。
“下次早點叫我。”羅浩認認真真的說道,“有些病,申主任您看不懂,但去我家協和,掃地的大姨都能看。”
“……”
莊嫣愣住。
可在莊嫣聽來極具挑釁、甚至是指着鼻子罵人的一句話,卻完全沒有讓申主任暴怒。
他盤着自己的光頭,不斷的保證以後一定不客氣。
來到病房,羅浩看了一眼,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患者的肚子隆起,身上能清晰的看到腫大淋巴結的痕跡。
雖然是臥位,但患者的肚子鼓的很厲害,不知道里面有多少腹水。
“這位……”
申主任剛要介紹,羅浩用手肘撞了撞他的胳膊,使了個眼色後開始按部就班的查體。
羅浩的動作很簡單,查體也是最普通的查體。
做完查體後,羅浩沒說話,轉身離開。
“小師叔,怎麼樣?”申主任盤着自己的光頭問道。
“中央型castleman病,在國家頒佈的第一批罕見病名單裡有收錄,你沒見過吧。”
“castleman病?!”申主任喃喃自語。
“協和有個組一直研究相關疾病,我打個電話送過去吧。”羅浩道,“現在研究到什麼程度我不知道,但沒有專業治療,也就兩三年的壽命,還挺遭罪。我上學的時候看過樑老師組裡有患者已經活了5年,希望最近有突破。”
“好好好。”
“我看患者家庭條件不好,我跟樑老師說一聲,看看費用能不能走科研。”
“那可太好了!我還擔心呢。”申主任的頭越來越亮,和科裡的二黑似的,都被盤包漿了。
“申主任,下次有拿不準的別客氣,直接給我打電話,我下手術就過來。”羅浩揚了揚手機。
“好咧!”申主任笑的山花爛漫。
莊嫣一頭露水,castleman病?那是什麼。
回病區後,莊嫣開始查找資料。
她看了半天也沒看懂,只知道是一種病因未明的淋巴結疾病。
這就更奇怪了,淋巴結疾病的話……從患者的病史裡完全得不出來相關的診斷依據。
睡眠不好,經常醒,腹部疼痛,皮膚上有詭異的紅斑。
哪一點和淋巴結疾病有關?
莊嫣想問問羅浩,可她一想到羅師兄說協和的掃地大姨都能診斷,心裡就憋着一股子火。
協和出身的醫生哪都好,就是這股子居高臨下的勁兒讓人難以接受。
幾天後的週末,莊嫣去帝都,正好患者也去帝都,莊嫣自告奮勇的承擔了護送的責任。
先來到協和,莊嫣對這兒不是很熟,四周看着。
一個掃地大姨拿着笤帚路過,看了一眼莊嫣,又看了一眼患者,“風溼免疫在7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