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浩剛要說點什麼,忽然對面的人羣開始騷動。
“啪~~~”
被衆人簇擁着的小矮胖子走上前,直接甩了跟陳勇爭執的那人一記耳光。
“哥……”那人一怔。
小矮胖子回手又是一記耳光,響亮而清脆。
響亮清脆,手指印印在他臉上,如此醒目。
小矮胖子根本沒和那人解釋什麼,直接走上前,深深鞠了一躬。
“道長,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貴觀的規矩。”
“你不知道我們道觀的規矩,你他媽還不知道做人的道理啊!”陳勇根本不順着臺階往下走,開始破口大罵。
小矮胖子的臉色極其難看,紅了又白,白了又紅。
但他還是按捺住,鞠躬又深,頭幾乎碰到了地面。
“道長,抱歉。”
“你……”
羅浩拉住陳勇的道袍袖子,示意適可而止。
“就是你這種人存在,才讓他們囂張跋扈!”
羅浩一怔,怎麼陳勇還把自己給牽連上了。但此時此刻陳勇正在發瘋,羅浩選擇隱忍。
男人麼,要臉的。
“對不起,對不起。”小矮胖子根本不敢還嘴。
“道長,我們沒帶現金,您道觀的二維碼在哪?”另外一人強打起精神,客客氣氣的和陳勇詢問。
“差你們那點臭錢?滾滾滾,滾的越遠越好!”陳勇繼續罵道。
小矮胖子一夥人見陳勇油鹽不進,罵起人還賊髒,無奈之下只好灰溜溜的離開。
“等會!”陳勇一甩道袍,仙氣飄飄。
“抽根菸去,憋死我了。”陳勇轉過身,臉上的表情就變了,嬉皮笑臉的,一點怒氣都沒有。
“呃,你這是幹嘛呢。”
“我看見耿處長進去了,是不是在角門後面?我估計小矮胖子是看見耿處長,這才客客氣氣的。”陳勇得意,“不拿耿處長出來顯擺一下,有如錦衣夜行。”
羅浩攤手。
陳勇這貨原來什麼都知道,還知道借力打力。估計小矮胖子跋扈慣了,可這種事兒不怕級別高,就怕級別不夠。
省裡,除了老大以外,別人看見耿強都要叫一聲耿處長。
他這個處長和一般的處長判若雲泥。
陸戰凱,夠牛的了吧,和耿強沒法比。耿強歪歪嘴,就讓陸戰凱吃不了兜着走。
當然,耿強一般不會給自己這麼豎強敵。
那個小矮胖子級別夠高,見過耿強,絕對不會在耿強耿大處長面前犯渾。
進了角門,耿強笑呵呵的上下打量陳勇。
“陳醫生,你還會這手。”耿強毫不客氣的戳穿陳勇的小把戲。
“我從英國拿到魔法師畢業證後回國,去青城山住了一段時間。”
“青城子弟?”
“不敢不敢,就是個旁聽生。有個師父,可他也沒什麼正經的,天天炒股。”陳勇客氣着,伸手在羅浩身上摸了摸,摸出煙,抖出一根。
“我不要,謝謝。”耿強拒絕,陳勇自己點了根菸,深深吸了口。
“再也不來了。”陳勇道,“自從把道觀劃成景區,必須要營業後,一點意思都沒有,人太多。”
“這也是爲了省裡的經濟,山下幾個鎮子,開了二十二家坑烤、民宿。這才只是開始,以後規模還會更大。”耿強道。
咦?耿強有點正事啊,羅浩心想。
二十二家這個數字他竟然瞭若指掌。
不過羅浩也沒多驚訝,第一流的人才肯定都進體制了,然後篩選出一批運氣最好的繼續往上走。
“老齊也是這麼說的,就當積累功德了。但這人也太多了,看着煩。”
“你們也說功德麼?”耿強疑惑。
“南北朝的時候,道家就已經提出功德的概念。他們,都是跟我道家學的!我道家纔是當世第一!就是懶得爭而已。”
“是是是,你們道家牛逼。”羅浩敷衍。
陳勇一邊抽菸,一邊開始講南北朝時期的歷史,高歡、玉壁這些偏僻的詞彙一股腦說出來。
“你研究過?”羅浩驚訝問道。
“我師父最近總跟我說起來,他在追一本叫《北齊怪談》的書。”
“正經點,強哥很忙的。”
“我說的哪裡不正經,道家的確是南北朝民族大融合的時候提出了功德的概念。現在敲木魚,功德+1,都是沒文化的代表。”
羅浩想了想,拿出手機,第一次拍了拍陳勇。
拍了拍陳勇的木魚,功德+1。
哈哈哈,這貨嘴上說一套,身體卻很誠實。
匆忙抽了根菸,陳勇又去算卦。
看着排隊的人,耿強笑眯眯的說道,“聽說這裡很靈驗。”
“找機會讓陳勇給你祈次福。”
羅浩真是善解人意,自己提個頭,羅浩就順着往下說,耿強對此很滿意。
“那我不留了。”耿強道,“回去後還有合同要籤,我得先去領導那問問指示,太多事。”
剛要走,耿強不知道看見了什麼,一下子愣住。
羅浩回頭,看見竹子探頭探腦的往外看,下面是大黑的半張臉。
倆傢伙都特麼的太好信兒了,什麼都想看,都想知道。羅浩無奈,把它們攆回去,送耿強下山。
回來後,羅浩被好幾個人要求幫着求籤。
自己哪會,羅浩心裡對竹子和大黑的怨念更深重了幾分。
要不是這倆狗東西瞎胡鬧,自己也不至於穿着道袍在道觀裡晃悠。
“咳咳咳~~~”
一陣劇烈的咳嗽聲傳來。
羅浩順着聲音看去,一位白髮蒼蒼的老人坐在地上,用力的咳嗽着。
他看起來很沒精神,因爲劇烈的咳嗽,臉很紅。
咳嗽中羅浩能聽到吼吼吼哮喘的聲音。
打開ai診斷,羅浩驚訝的看到心動過速、心律失常等等診斷。
老人的身體不好,有類似的診斷應該是意料之中的,但羅浩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兒。
倒也不是羅浩認爲生病就該去醫院,不應該來道觀,羅浩對類似的事情一直很寬容。
“老人家。”羅浩走上前。
老人看見羅浩,連忙要站起來。但他一動,咳嗽的就愈發劇烈。
羅浩伸手在老人後背上輕輕拍打。
這動作並非沒有意義,羅浩認爲拍背的動作來源於翻身扣背咳痰。
“道長……”
“我不是。”羅浩連忙解釋,“您這是?”
“我來求個籤,說……咳咳咳……”
老人不斷地咳嗽着。
“您前段時間生病了?”
“發燒,也不知道是什麼病毒,好了之後就一直咳嗽。”老人一邊咳嗽,一邊回答羅浩的問題。
羅浩甚至能感覺到老人心律失常隨着說話變得愈發嚴重。
他沒着急,靜靜的等着。
“前段時間發燒,怎麼都不好,感覺跟前幾年的病毒像。”老人咳嗽了好一陣子,這才說道。
“去醫院了麼?”
“去了,去了,去了。”老人家連忙解釋,“醫生能解決的事兒,我怎麼會來求道長。”
“……”羅浩被噎住,無語。
這叫啥話。
“醫生說這波發燒基本都是支原體導致的,給我開了對症的藥。”
“吃的什麼?”
“舒爾美?”
“……”羅浩撓頭,“舒爾美是一種彈力襪,臨牀用來治療下肢靜脈曲張,還有相關的衛生巾之類的用品。您用的是希舒美吧?”
“對對對~~~咳咳咳~~~”
老人情緒有點激動,不住的咳嗽着。
羅浩並沒着急,蹲在老人面前,耐心的等着。
他能看見吐沫星子噴在自己身上,但依舊沒躲。
十幾秒後,老人這纔好了些。
家裡人見羅浩穿着道袍,也不虞有他,從兜裡翻之前老人吃的藥。
希舒美,達利安輝瑞生產的那種,再有就是一些化痰類的藥物。
羅浩眯着眼睛用眼角餘光盯着看。
果然,羅浩看見了自己想要看的藥。
複方甲氧那明膠囊,阿斯美!
藥,是對症的藥,可混在一起就出事兒了,原來是這樣。
“行,您這面不太嚴重,沒什麼事兒,我去找陳……他來給您看了一眼。”
羅浩起身。
“不用,不用。”
老人和陪他一起來的人連忙制止。
剛剛那夥人凶神惡煞一般,一看就是社會人,想要加塞卻被年輕道長一頓叱罵,最後罵的灰溜溜滾走。
自己?
還是算了吧。
羅浩也沒說什麼,徑直走去陳勇身邊。
陳勇看完眼前的人,簡單解籤,隨即起身。
“怎麼回事?”
“希舒美和阿斯美一起吃的,有問題,藥物反應,讓他抓緊時間去醫院。”羅浩壓低聲音說道,“小醫院不行,最低要去省院。”
“不行麼?”
“阿斯美含氨茶鹼、甲氧那明、那可丁、氯苯那敏;希舒美:爲肝藥酶抑制劑,可降低氨茶鹼的代謝,顯著升高氨茶鹼血藥濃度,導致氨茶鹼中毒。
患者出現肌肉顫動、心動過速、心律失常,嚴重者甚至呼吸、心臟停止致死。”
陳勇只是隨口一問,沒想到羅浩竟然有心思給自己解釋,還解釋的這麼詳細。
等他聽完,點了點頭,陳勇知道輕重。
羅浩很有耐心的做了詳細解釋,估計那位老人家有些危險。
於是陳勇直接走過去。
患者沒什麼大問題,這類互爲禁忌的藥物可能會引發嚴重的併發症,但也就是個可能。
心律失常還是要治的,羅浩並沒在意。
至於陳勇說什麼,羅浩也不關心。
化虛爲實,把三災六難變成疾病,去醫院治療後就好了,這是陳勇曾經用過的說辭。
這方面陳勇更專業,羅浩不想去管。
至於這兩種藥,羅浩考慮有一定概率是當地醫院的醫生不懂,一起開的。
但也有可能是老人日常有哮喘,長期服用阿斯美。
發燒,去醫院的時候當地醫生問診不仔細,有疏漏,所以導致有些毛病越來越重。
回到後院,羅浩一邊和大妮子閒聊,一邊喝茶,身邊有竹子和大黑,倒也自在。
不到20分鐘,陳勇闖進來。
“羅浩,你怎麼不帶患者回醫院?”
“我衣服是溼透的,穿這身回去?”
“萬一心臟驟停怎麼辦?”
“咦?”羅浩驚訝的看着陳勇,“強迫症能傳染?我怎麼感覺你的強迫症比我都嚴重。”
“我就是一問。”陳勇笑眯眯的坐在旁邊的小板凳上,大妮子給他倒了杯茶。
“這纔是生活,下次來你去前面給人解籤,我帶着竹子和大黑去玩。話說他倆真的爭寵來着?”
“我不會解籤。”
“隨便說點吉祥話總是會的,沒事兒,啥好聽說啥。今天,我已經說了三個孩子是觀音大士座下的童男童女。”
“?!”羅浩怔了一下。
“害,心理暗示,以後有出息着呢!大家願意聽,我就隨口說唄。三清座下的童男童女也行,無所謂的,祖師爺總不會因爲這點小事埋怨我。”陳勇笑呵呵的說道。
羅浩又仔細看了一眼系統面板上陳勇祈福多出來的幸運值。
要不是有系統認證,羅浩覺得陳勇就是個騙子。
“喂,阿奇黴素和複方甲氧那明不能一起吃?還有什麼?”陳勇一邊品茶一邊問道。
平時不見陳勇這麼好學,他就是想偷懶!
羅浩躺在竹椅上,微微閉着眼睛,“降壓藥和柚子不能一起吃,也不是所有降壓藥,但說太仔細患者記不住,直接不讓高血壓的患者吃柚子就行。”
“還有呢。”陳勇抿了口茶。
“藿香正氣水,不能和頭孢一起吃。”
“你知道有改良版的藿香正氣水了麼?”陳勇問道。
“知道,沒有酒精的那款,但患者還是要區分,不如直接一刀切。”
“羅浩,你就不能專業一點?”
“我已經很專業了好不好。”
羅浩伸手,一個半腦袋湊了過來。
陳勇看傻了眼,他眼睜睜的看着竹子和大黑相互呲牙,最後被羅浩各自抽了個嘴巴子這才老實。
竹子還好,主要是大黑只有半張臉,傷痕累累,看起來略怪。
羅浩並沒用力,只是警告兩個小傢伙。
竹子被打之後主動來到大黑身邊,它似乎察覺到羅浩的情緒,擡手要摸大黑。
“吼~~~”大黑後背的毛炸起來,惡狠狠的盯着竹子。
“讓摸。”
大黑瞬間老實,委委屈屈的趴下。
“輕着點,帶着大黑玩。”
竹子也老實了,收回爪子,小心翼翼的湊到大黑身邊。
陳勇驚訝,羅浩面前不光是竹子,連大黑都老實乖巧,這人還真是天生就該去當飼養員。
餵豬都是一把好手。
“還有很多,慢慢來吧。”羅浩笑呵呵的看着陳勇,“你怎麼跟患者說的?”
“不用說啊。”陳勇抖了抖身上的衣服,“老齊把根打得好,大家都信。講真啊,這醫從性要比在醫院裡穿白服強了很多倍。”
羅浩嘆了口氣。
這種荒謬的話從陳勇的嘴裡說出來,羅浩竟然沒覺得哪裡有錯。
真·特麼的。
算了。
羅浩也不願意多想,端起茶杯,輕輕抿了口茶。
【俗話說男人至死是少年~】
羅浩拿起手機,見是孟良人打來的,看了一眼陳勇。
“我就偷會懶。”
“那麼多人等着你去做心理輔導呢,偷什麼懶。”
陳勇的嘴脣動着,好像是罵罵咧咧的說着什麼,一甩道袍,轉身離去。
“陳勇看着的確有點仙氣兒。”王佳妮笑呵呵的點評。
等陳勇從角門裡消失,羅浩接通電話。
“老孟,怎麼了?”
“羅教授,訂的東西到了。”
“行啊,你看着怎麼樣?”羅浩問道。
“筆挺好用的。”孟良人笑着說道,“陳醫生過生日,羅教授您怎麼給自己也訂了筆。”
“不想折騰,我從來不過生日。”
掛斷電話,王佳妮忽閃着大眼睛問道,“羅浩,陳勇要過生日了?”
“嗯,送給他一些小禮物。”
“都送什麼?我是不是也要想想給他送個禮物?”
“不用,我都送了。”羅浩擡手,竹子第一時間把頭送到羅浩手下。
竹子盤了盤羅浩的手,又把位置讓給大黑。
“給他準備了雷擊木,道士好像都喜歡這些東西,還有銅錢。”
“銅錢?”
“辟邪用的,怪力亂神的那一套他最喜歡。”羅浩不屑的說道。
山裡的日子的確幽靜,甚至讓羅浩有了一絲山中無甲子,寒盡不知年的錯覺。
……
“找沈主任來。”袁小利穿着鉛衣一腳踢開氣密鉛門,悶聲悶氣的說道。
他根本不是慢聲細語的說,而是壓抑着心裡憤怒的吼。
要不是患者處於局麻狀態,袁小利怕是要砸東西。
因爲有患者在,袁小利纔沒失去最後一絲理智,然而肉眼可見的,他已經在暴走的邊緣。
66號技師連忙站起來,給袁小利推了一把椅子過去。
“袁主任,坐,坐。”袁小利一身鉛衣,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差點沒把椅子給坐塌嘍。
“手術不順利?”
“麻痹的,誰他媽進的導管誰做手術,這手術,我一臺都做不了!”袁小利來到操作間裡,說話也暢快了幾分,直接開罵。
“導管這麼不好用麼?”66號技師問道。
“跟煮過了火的麪條似的,稀軟稀軟的,根本提不起來。”袁小利道,“給沈主任打電話,趕緊的,患者還出血呢。”
66號技師一怔,他以爲袁小利是手術做的不順利出來發個牢騷,緩一緩精神頭,然後再進去。
沒想到竟然真的要找沈自在沈主任。
上次袁小利找沈主任來救臺是什麼時候的事兒來着?
好像袁小利袁主任來醫大一院,負責所有急診手術後就沒發生過類似的事情。
來不及細想,66號技師拿起手機撥打電話。
“沈主任,袁主任手術沒做下來。”
“哦哦哦,好。”
“患者是一個肝癌破裂出血的患者,血壓還行,暫時還穩定。”
掛斷電話,66號技師很知趣的不敢多嗶嗶一句話。
他就是單純的願意洗腳,人算是單純,智商情商不高卻也夠用。
袁小利的火氣之旺早已經不需要用眼睛看,差一點就把他身上的鉛衣點燃。
閉上嘴,66號技師躲到了袁小利的視野盲區。
今兒是週末,護士長也不在,袁主任要發瘋……66號技師想了半天,躡手躡腳的出去。
“喂,羅教授麼?”
“嗯嗯嗯,這面有一個肝癌破裂出血的患者,袁主任的手術做的不順利。”
“我在影像上看沒問題啊,今天袁主任超選就是選不進去。”
“什麼問題……沒什麼問題,袁主任今天中午吃的是泡麪,該不會是泡麪長蘑菇,出幻覺了吧。”
“我很正經的……羅教授。”66號技師想了想,忽然一拍腦袋,“對了,我想起來了!咱們不是換集採的管子了麼,埃普特的。Cordis的管子以後不採購了,其實也沒差多少錢。”
“不知道啊,週末的時候我聽護士長說的,就聽了一耳朵。”
“您來掌一眼?袁主任已經精神崩潰了。”66號技師很恭敬的說道。
“已經給沈主任打過電話了,但我感覺沈主任和袁主任水平差不多。”
“好咧!”
66號技師興高采烈的掛斷電話。
週末搖人,是一件很討人厭的事兒,但66號技師並沒意識到。
有事,搖人,這句話66號技師從羅浩嘴裡聽過很多次,醫療組的莊嫣都學會了,並且用過。
而且這次事情有點詭異,手術其實並不難,袁小利有1個小時就能做完。
但現在距離開臺已經過了兩個半小時,袁小利這面宣佈手術失敗。
患者肝臟腫瘤可還出着血呢,這種急診多耽擱一秒鐘都是犯罪。
這時候不搖人什麼時候搖人?
66號技師嘿嘿笑着,彷彿已經成了羅浩醫療組的一員。
回到操作間,袁小利在低聲罵着,罵的話根本不能聽,有關人員的父母、祖宗十八代墳上的草都被袁小利薅掉,然後把棺材板給燒了。
漸漸地,66號技師也聽懂了。
新採購的導管軟塌塌的,根本不好用,甚至不能用。
袁小利把責任都推到沈自在身上。
畢竟大主任就是來背鍋的,手術做不了,主任來背鍋吧。
23分鐘後,沈自在換好衣服,一邊戴着無菌帽一邊走進來。
“袁主任,怎麼回事?”
“沈主任,導管我的水平不夠,手術做不了。‘您’是主任,水平最高,請做示範手術。”
“???”
“!!!”
袁小利陰陽怪氣的勁兒根本不掩飾,空氣凝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