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些人衝來的時候,嚴禮強就在看着那些人,只是一看那些人騎着犀龍馬衝來的樣子,嚴禮強心中就有些不喜歡,本能的想到了草原上的鬣狗。
那些人的領頭的是一個年級四十多歲,臉型狹長之中透着一股青色,臉頰上還有一道疤,整個人的氣息看起來氣息有些陰沉的人,因爲這個人的坐騎是那些人中最好的,通體火紅,額頭有一點銀白之色,是犀龍馬中的名馬,好像是叫野火燎原,和烏雲蓋雪一樣,比普通的犀龍馬要好很多。
那二三十騎人馬一個個攜刀挎劍,其中大半人的身上,都揹着弓,一看就是強橫之輩,他們一直衝到距離嚴禮強他們五十米外才逐漸減速,不過人卻沒有下馬,而是一直騎着馬衝到了嚴禮強他們面前,二三十騎人把嚴禮強他們團團圍住,一個個居高臨下的打量着嚴禮強他們。
“哈哈哈,大哥,他們還烤了羊肉,這味道還可以啊,咱們兄弟好些日子沒吃過羊肉了……”一個戴着眼罩滿口黃牙的傢伙看到嚴禮強他們正在烤着的羊肉,就一下子大笑了起來。
“大哥,他們看樣子還弄到了幾顆沙突人的腦袋啊……”那些人中的一個突然指着不遠處嚴禮強他們放在地上的一個鼓鼓囊囊滲着血印子的麻袋說道,那麻袋,就是嚴禮強他們用來裝人腦袋的,斬獲的腦袋經過防腐處理,就裝在麻袋之中,很多遊俠兒都這麼做。
聽到隊伍裡的這個聲音,那些人中不少都轉過了頭,看着嚴禮強他們前兩天的“戰利品”,不少人還舔了舔嘴脣,一個個把目光看向那個麻布口袋,口袋裡裝着的腦袋,在很多人眼中,已經完全不是腦袋,而是一片片的草場。
“不錯,不錯,居然還弄了幾顆腦袋,咱們都還沒弄到幾顆呢……”
“嘿嘿嘿,有意思,還有一匹烏雲蓋雪的好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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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這是在這裡等着招待咱們嗎,哈哈哈……”
看到這些人的目光和說話有些肆無忌憚,左玉泉幾個人互相看了看,都暗暗提防,毛太順早已經把連弩的保險打開了,趙兵和徐猛的手也都按在了各自的兵器之上。
左玉泉剛想上前開口說什麼話,眉頭微微皺着的嚴禮強突然上前一步,搶先一步開了口說道,嚴禮強的語氣,甚至算不上客氣,還有些盛氣凌人,毫無畏懼之色,“你們是什麼人,在這裡圍住我兄弟幾人所爲何事,如果諸位無事,還請離開,不要影響我們兄弟幾個人休息,這荒郊野外的,我們也不認識,免得引起什麼誤會!”
左玉泉他們心中都有些驚訝,因爲在他們的印象之中,嚴禮強平日和人說話都問問和和,很少這麼盛氣凌人,不過他們也知道嚴禮強向來做事都很有分寸,絕不會無緣無故對人這樣,看到嚴禮強態度有些強硬,幾個人都不說話。
那個臉上有一道疤的頭領模樣的男人眼光閃動了幾下,認真的打量了嚴禮強幾個人一眼,那泛着一股青氣的臉上,就突然露出了一個笑容,儘量讓自己看起來顯得和藹,“哈哈哈,小兄弟挺謹慎啊,咱們都是大漢帝國的人,在這裡都是爲了同一個目的來的,雖然不認識,也勉強算是半個袍澤吧,小兄弟不要誤會,我們諸位兄弟剛剛進入古浪草原不久,對這裡的情況不太熟悉,剛纔看到這裡有火光,所以就過來問個路,不知道小兄弟剛纔可看到有五六騎從這裡過去,那是我們的兄弟,之前出來作爲前哨,走散了!”
“我們沒看見什麼你說的什麼前哨,趕緊走,不要圍在這裡影響我們吃東西……”嚴禮強繼續冷冷的說道。
“哈哈蛤……”那個青臉漢子人騎在犀龍馬上,人在笑着,但馬卻沒有動,只是一雙眼睛不斷的在嚴禮強他們身上溜來溜去,“相聚就是有緣,在這古浪草原上咱們好不容易遇到幾個能說話的人,不知小兄弟和諸位如何稱呼啊……”
“我們是銀州五龍山趙家莊人馬,至於我們幾個嘛,不過是趙家莊的無名小卒,但我們莊主趙天義卻是大名鼎鼎,西北道上的朋友應該都聽過……”嚴禮強按着頭,一臉神氣的說道。
“哦,原來是趙莊主的手下……”那個青臉漢子眼神動了動,語氣更加溫和起來,“前年我曾在慶州見過趙莊主一面,不知趙莊主現在可好!”
嚴禮強冷冷的說道,“你恐怕認錯人了吧,我們莊主這兩年就沒有去過慶州!”
“哈哈,你看我這記性,的確是記錯了,應該是蘭州纔對啊!”那個青臉漢子大笑着拍了拍額頭,然後還左右看了看,“對了,你們趙莊主人呢,怎麼不見他!”
“我們莊主和其他的兄弟剛剛纔離開,就在附近,我們幾個是趙家莊的遊哨……”
“哦,原來如此!”那個青臉男點了點頭,再次看了看嚴禮強幾個人一眼,臉上還是笑意盈盈,“那我們就不叨擾了,等改日我見到你們趙莊主的時候,再和他敘舊……”,青臉男說完,臉上笑容頓時一斂,轉頭低喝了一聲,“我們走……”,話音一落,就一調碼頭,手上的馬鞭一揮,就離開了,其他的那些人看到他走了,一個個也不說話,許多人的目光戀戀不捨的在嚴禮強他們繳獲的腦袋和坐騎上看了一眼,然後也跟着那個青臉男人一陣風一樣的走了。
那些人還沒有走遠,嚴禮強就已經重新坐了下來,背對着那個青臉男離開的方向,一刀割下了羊肉上的一塊肉,放在嘴邊吹着氣,並招呼左玉泉等人坐下,低聲說道,“坐下,你們都坐下吧,你們現在都聽我的,拿起刀,裝作放鬆的樣子,準備割肉吃……”
左玉泉幾個人互相看了一眼,都重新在火堆邊上坐了下來,一個個拿出刀,準備割烤肉,做出要東西的樣子。
在跑了幾百米之後,那個青臉漢子騎在馬上,放緩了馬匹的速度,還回頭看了一眼,在看到嚴禮強他們已經坦然的坐在火堆邊上開始吃肉的時候,才又加快了馬速,朝着前面衝去。
左玉泉他們從始至終,一直都找不到開口的機會,猶如被矇在鼓裡一樣,一直到那些走遠,消失在黑暗中,左玉泉才一臉疑惑的看着嚴禮強,“王兄弟,剛剛……”
嚴禮強不等左玉泉說完,已經把手上的羊肉丟了,一下子站了起來,一臉焦急的迅速說道,“大家快走,我們路上再說,剛剛那些人不是什麼好路數的人,而且非常扎手,那個青臉漢子修爲比我們都高,而且太精明瞭,剛纔看到我們人少,對我們已經動了殺心,想搶我們的戰利品和馬匹,他只是被我暫時矇住了,很快就會反應過來,我們要不快點離開,等那個人想明白我剛纔話中的破綻,就一定會再追過來,大家快走……”
聽到嚴禮強這麼說,所有人一下子都被嚇了一跳。
“我靠……”徐猛一下子就跳了起來。
左玉泉幾個人聽到嚴禮強這麼說,再想到剛纔的情景,一個個都被嚇出了一身冷汗,那羊肉還沒有吃,但衆人也顧不得了,一個個連忙收拾東西。
……
那邊的人馬剛剛跑出兩三裡,那個帶頭的青臉漢子突然一下子讓胯下的犀龍馬停了下來,臉色微微一變,“不對,遊哨不會帶着沙突人的腦袋到處跑,幾個趙家莊的遊哨也不會有烏雲蓋雪這樣的好馬,差點被他們騙了……”
“大哥,怎麼了?”
“我們被騙了,兄弟們跟我殺回去……”青臉漢子臉上露出一絲猙獰的神色,“好小子,敢在我面前耍花招,看我不剝了你的皮!”
……
一切果然如嚴禮強說的一樣,這邊幾個人剛剛上了馬,才跑出幾步,遠處就又傳來馬蹄聲,大家轉頭看去,卻是剛剛那個才離開的青臉漢子,轉眼之間,就又帶着人殺氣騰騰的朝着這邊衝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