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迷煙這樣的江湖手段,在軍中肯定是看不到的,但是在遊俠兒中,會這種江湖手段的手段的遊俠兒卻並不算少見,這些遊俠兒和三教九流的人打交道,會的本事自然不少,迷煙什麼的,只是小兒科。
在遊俠兒中,有句話是這麼說來的,老辦法就是好辦法,迷煙這種流傳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東西在今天依然能夠保存下來,而且還擁有旺盛的生命力,這手段,就絕不會過時。
賈郎用的迷煙是江湖中流傳最廣的酔沉香,這是非常霸道的一種迷煙,按他的說法,別說是人,就算是牛,吸了一口也要暈。
一口迷煙吐到密閉的帳篷裡,那帳篷在嚴禮強的眼中就變成了毒氣室,只要五息之後進去,原本就在帳篷裡睡得沉沉的人,更是像死豬一樣,刀斧臨身,都毫無知覺。
左玉泉提着劍進了帳篷,毛太順也提着刀進了帳篷……
最後留在外面的,就只有賈郎和嚴禮強,賈郎在一個個帳篷的吹着迷煙,而嚴禮強依然在外面警戒着,黑暗之中,還是可以清楚的聽到周圍帳篷裡隱隱傳來的砍肉斷骨時發出的輕微的悶響,所有的恐怖氣息都被籠罩在那一個個的帳篷裡面。
徐猛第一個從帳篷裡走了出來,在他掀開帳篷簾子的時候,一股血腥味就從帳篷裡鑽了出來,他的臉上和手上濺了幾滴血,他一隻手提着一個鼓鼓囊囊的麻袋,從那麻袋的形狀上來開,裡面大概裝着四顆腦袋,不斷有濃濃的獻血從麻袋的下面滴漏下來,他另外一隻手拿着染血的刀,雙眼閃動着一層寒光……
賈郎朝着他招了招手,指了指又一個被他吹入迷煙的帳篷,徐猛獰笑一聲,提着大刀躡着腳快速走了過去,然後又鑽了進去……
徐猛這邊剛剛鑽進去,這邊,趙兵就已經從他的帳篷裡鑽了出來,和徐猛一樣,趙兵的手上,同樣也提着一個鼓鼓囊囊的滲着鮮血的麻袋,賈郎招了招手,趙兵又迅速的去了第二個帳篷……
獵頭小隊分工明確,就像採蘑菇的工人一樣,不斷的快速的收割着那一個個的帳篷。
不過意外還是發生了,就在賈郎來到第七個帳篷外面,剛剛用匕首劃開那帳篷的門簾正要吐煙的的時候,一聲突然的暴喝聲就突然出現在帳篷裡,“邦咕嚕……”
邦咕嚕——這是沙突語中什麼人的意思。
話音剛起,一把雪亮的長刀,就直接從敞篷裡面刺了出來,刀尖比賈郎手上的銅管先一步從帳篷之中狠狠的刺穿出來,賈郎猛的一仰頭,身子往後一倒,那刀尖,就貼着他的耳朵穿了過去,差一點,就直接刺在了他臉上,把他的腦袋刺了個對穿……
不好,被發現了!
估計那帳篷裡的沙突人睡得比較警醒,賈郎一靠近那邊的帳篷就被發現了。
“哈隆撒……”在一聲沙突語“有敵人”的大叫聲中,嘩啦一聲,一個穿着睡衣滿臉鬍鬚的沙突猛漢一刀劈開了帳篷,衝了出來,看到賈郎還在地上,一刀就像着賈郎劈了過來,刀光如練,動作犀利,居然不是什麼庸手……
但那個沙突大漢的刀卻沒有砍在賈郎的身上,因爲賈郎一被人發現,在外警戒的嚴禮強就衝了過來。
嚴禮強出刀,刀光如線,貼着那個沙突大漢的刀光斬了過去,只是一刀,那個沙突大漢的腦袋就飛了起來,頸部獻血直噴,真個人轟然一下倒在地上。
“快走……”嚴禮強和賈郎低聲的說了一聲,然後就衝到了那個帳篷裡。
那個帳篷裡住着三個沙突人,除了那個沙突大漢之外,還有一個二十歲一個十七八歲的沙突男丁,後面的兩人,反應稍慢,不過在嚴禮強衝進來的時候,還穿着睡衣的他們已經翻身起來,各自手上已經拿起了武器,一個人的手上有一把短短的匕首,另外一個人,卻只能拿着一根削間的木棍……
拿着匕首的那個人直接大叫一聲,向嚴禮強刺了過來,拿着棍子那個,也舉起棍子,朝着嚴禮強頭上砸過來。
比起剛剛外面那個大漢,這兩個沙突人,都是普通的貨色,自然不可能再傷嚴禮強分豪。
刀光一閃,兩個人的腦袋同時飛了起來……
嚴禮強轉身衝出帳篷,賈郎早已經快速朝着之前大家留下馬匹的地方衝去,他的手上,還抓着剛剛被嚴禮強砍下的那個沙突人大漢的腦袋。
左玉泉,毛太順,徐猛,趙兵四人聽到外面的動靜,知道被沙突人發現,都已經快速的從帳篷裡衝了出來,也不問什麼,直接轉身就跑,這個時候,千萬不能被沙突人纏住……
“快走……”嚴禮強對着四個人吼了一聲,自己卻拿着刀,朝着一個帳篷衝了過去。
“哈隆撒……”
“哈隆撒……”
周圍的帳篷都躁動了起來,不斷有沙突人大喊着從帳篷裡面衝出來……
旁邊的一個帳篷的沙突人拿着彎刀剛剛衝出來,嚴禮強已經一刀就刺了過去,直接把那個沙突人的胸口刺了一個對穿,然後一腳踹出,直接把那個沙突人重新踹得倒飛進帳篷裡,把後面的人也撞得飛了出去,帳篷裡傳來幾聲沙突人的悶哼。
“咻……”一支箭矢貼着左玉泉的腦袋飛了過去,讓正在快速撤離的左玉泉心中一驚,他一轉頭,就看到距他五十多米外的地方,一個帳篷裡衝出了一個拿着弓的沙突人,剛剛就是那個沙突人在倉促之下朝他射了一箭,但幸好沒有射中,就在這個沙突人想要第二次拉弓,左玉泉心中微微一涼的時候,咻的一聲,一支箭矢飛了過去,直接穿過那個沙突人的脖子,把那個人射倒在地上,那個帳篷周圍,還有沙突人拿着弓衝出來,但是都還不等他們看清周圍的情況開弓,咻咻咻,三箭過後,拿着弓的三個沙突人全部倒在了地上,都是一箭奪命……
左玉泉一看,卻是嚴禮強射的箭,此刻的嚴禮強,已經收起刀,把背上的弓解了下來,正在爲他們斷後,把沙突人中的幾個弓手給射倒。
就這麼轉眼的功夫,沙突人營地的動靜更大了,到處都是點亮的火光,整個營地都鼓譟起來,那幾支沙突人的巡邏隊正迅速的朝着這邊跑過來。
“快走……”提着麻袋的左玉泉大叫了一聲,整個人用盡全力朝着馬匹所在的地方跑去,這個時候,衆人真是連吃奶的力氣都拿了出來,在跑動中的衆人的耳中,只聽得到嚴禮強弓弦的響動聲和沙突人的慘叫聲,嚴禮強不僅給他們斷後,似乎還故意弄出動靜,帶着那些衝出帳篷的沙突人左玉泉他們身後另外一邊的方向跑去,與左玉泉他們的方向錯開了一個角度。。
黑暗之中,能見度不高,左玉泉他們的身影衝出營地百米外之後,能看清他們的人就不多了,那些剛剛衝出帳篷的沙突人,面對着一片漆黑和混亂,也只是本能的就朝着嚴禮強所在的方向追了過去。
沙突人的巡邏隊也追了過來,但是剛剛追出營地外不遠,那巡邏隊手上的馬燈,就直接被嚴禮強射滅了。
等左玉泉他們跑到停放犀龍馬的地方的時候,他們的身後,一個追兵都沒有,所有追出來的沙突人,都在另外一個方向,距離他們,起碼還有四五百米,那些人,就是被嚴禮強帶偏的追擊者。
這個時候,沙突人的營地之中,已經有不少沙突騎兵打着火把,騎着犀龍馬追了出來。
衆人拔起地上的樁叉,一個個把裝着腦袋的麻袋掛在了馬鞍上,迅速的上了馬。
“王兄弟還沒來……”上了犀龍馬的毛太順叫了一聲。
“我來了……”旁邊草叢一晃,嚴禮強已經衝了出來,用最快的速度跳到了烏雲蓋雪的馬背上。
不遠處,那些被嚴禮強帶得跑偏的沙突人大喊大叫的追着嚴禮強朝着這邊衝來,衝出營地的沙突人的騎兵也朝着這裡衝來,騎上犀龍馬的衆人互相看了一眼,發現所有人都到齊,左玉泉叫了一聲“走”,一抽馬鞭,六匹犀龍馬一聲嘶鳴,就朝着遠處衝了過去。而在他們身後,足足兩百多的沙突人騎兵,一個個紅着眼,鬼哭狼嚎的,揮舞着手上的武器,咬牙切齒的追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