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嚴禮強的安排下,一切都有條不紊……
容貴妃和一干宮女在後院休憩洗漱。
昨夜奔行搏殺的軍士和護衛們在前院裡休息,吃東西,養精蓄銳,準備着晚上再出發。
昨夜坐在馬車上的工匠僕役們有的在鐵匠作坊裡叮叮噹噹的忙活着,打造着修橋用的鐵鎖鐵鏈,有的在鎮子裡挨家挨戶的拆着門板,準備拿來鋪橋,還有的在做飯和照顧車馬。
鎮子的路口,都安排了人手放哨,現在整個鎮子裡,也就只有嚴禮強他們一行人,經過一夜的緊張之後,衆人的神經卻也暫時放鬆了下來。
和昨晚一樣,嚴禮強告訴所有人,會在天黑之前把橋修好,然後今晚亥時,大家過橋繼續上路,然後爭取在明天天亮之前離開惠州,到達安全的所在。
弄完了這一切,嚴禮強和幾個手下交代了一聲,然後一個人帶着撼龍弓,揹着飛羽烏金箭,叫上嚴青嚴紅,三個人騎着犀龍馬就離開了清平鎮,不一會兒的功夫就來到之前看到的那座斷橋處,隨後又繼續往回走,大概走了二十多裡地,就來到一個山谷的出口。
嚴禮強在馬上看了看周圍的環境,點了點頭,“就這裡吧!”,隨後就下馬,三個人把犀龍馬帶到了山谷背後的一片山坡附近,讓犀龍馬吃着草休息着,然後嚴禮強又帶着嚴青嚴紅繞了一圈,來到山谷之中,找了一個高出地面十多米的隱蔽位置,爬了上去,然後嚴禮強拿出隨身攜帶的肉乾和水,招呼兩人在坐下,“來來來,吃點東西,喝點水,先養養精神!”
嚴青嚴紅一直都不吭聲的跟着嚴禮強過來,路上一直沒有說話,一直到了這裡,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各自在嚴禮強的身邊坐下,嚴青纔開了口,“這個……公子帶我們來這裡,所爲何事?”
相比起嚴青,嚴紅的性格相對要內斂一點,也沉默寡言,如果沒有必要,平時都很少開口說話,無事的時候就在閉目養神。
把兩塊肉乾拿給兩個人,嚴禮強笑了笑,“你猜猜是爲什麼?”
嚴青又打量了一遍周圍的環境,稍微思考片刻,就開口說道,“這裡居高臨下,扼守這個山谷,倒是伏擊的好地方,這個山谷又是從帝京城通往惠州的必經之路,公子叫我們來,莫不是要在這裡伏擊什麼人?”
“哈哈哈,猜對了,那你再猜猜我們要伏擊誰?”
“莫不是,白蓮教?”嚴青的眼睛一下子又亮了起來,嚴紅也微微一震,看着嚴禮強,雙眼精光閃動,露出一絲殺氣,對那晚從東宮逃離之後被白蓮教伏擊的事情,兩個人一直耿耿於懷,一直想找機會把這個場子找回來,爲太子殿下報仇,沒想到這個機會這麼快就來了。
“又猜對了!”
“公子怎麼知道白蓮教在追擊我們?”
“你再猜!”
“呃……”這個嚴青可真猜不到了。
嚴青嚴紅兩人看着正吃着肉乾的嚴禮強,腦袋裡充滿了疑惑,昨夜嚴禮強和大家一起出發,路上並未遇到白蓮教的人,他們兩個也什麼都沒有發現,爲什麼嚴禮強就能肯定有白蓮教的人在追擊着他們呢?嚴禮強只微笑着不說話,嚴青嚴紅都覺得嚴禮強高深莫測,心中充滿了敬畏。
這次嚴禮強之所以那麼急着從鹿苑離開,除了鹿苑隨時有可能會被那些行屍走肉攻破之外,其實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白蓮教。
林擎天知道自己在鹿苑,而且早就對自己有了殺心,想要把自己除去,帝京城變亂之時,白蓮教忙着追擊皇帝,一時半會兒可能顧不上自己,但是等到他們抽出手來,自己要是還在鹿苑呆着,那就不妙了,昨晚離開鹿苑之時,嚴禮強還留了一個心眼,讓火眼金雕在身後盯着鹿苑,果然,他才離開鹿苑沒有多久,火眼金雕那邊就傳來消息,鹿苑裡果然有人來了,那些人在鹿苑轉了一圈之後,就跟着自己的尾巴一路追來,帶頭的人,正是和火眼金雕有過一面之緣的鬼王……
所以,與其等着白蓮教的人殺上門來,不如主動出擊,在這裡以逸待勞,給鬼王一個驚喜!
吃完東西,喝了點水,補充體力之後,嚴禮強就讓嚴青嚴紅各自在附近找了兩個隱蔽的伏擊位置耐心等着,嚴禮強擡頭看了看東邊帝京城方向的天空,嘴角露出一絲冷冷的笑意,自己屁股後面的灰可不好吃啊,昨夜自己帶隊在官道上一路急衝,官道上的行屍走肉不多,所以隊伍才一路衝過來了,讓那些行屍走肉追之不及,但是隊伍過後,動靜一大,官道附近的行屍走肉就都聚集到官道上來了,再跟着自己的屁股後面從官道上追來,這一路遇到的行屍走肉成千上萬,可比自己遇到的要多好多倍,就算是白蓮教的派出的是高手精銳,想要衝過來,恐怕也沒有那麼容易,鬼王昨晚一晚上,絕不輕鬆……
看了東邊兩眼,嚴禮強打開箭囊,從箭囊之中拿出一支飛羽烏金箭,在手上掂了掂,然後就拿出一把小矬子,就坐在樹下,好整以暇的在那飛羽烏金箭的箭身上開始矬了起來……
……
百里之外的官道上……
鬼王紅着眼怒吼着,身體前探,手上的長劍一揮,幾個衝過來的行屍走肉的腦袋就飛了起來,然後他策馬前衝,又撞飛了幾個行屍走肉,手上長劍左劈右砍,又掃倒一圈的行屍走肉……
昨晚追擊一晚,遇到的行屍走肉實在太多太多,從來都是以一雙肉掌作爲兵器的鬼王也不得不拿起了長劍,開始砍殺起來,長劍都已經砍斷了兩把,這是第三把,劍刃上已經到處都是缺口……
離開鹿苑之時,跟隨着鬼王的夜行鬼軍中的精銳高手還有三十六人,而此刻,這三十六個夜行鬼軍的精銳高手,就隻身下了二十五個。
連嚴禮強的毛都沒有摸到一根自己這邊就損失慘重,鬼王的眼睛都殺紅了,只是周圍那密密麻麻涌過來的行屍走肉的眼睛更紅,更不怕死,此刻天色已亮,太陽已經升了起來,看到官道這邊的動靜,更遠地方的行屍走肉,從官道兩邊的村子和鎮子上不斷涌來,沒過田野,如追逐獵物的野獸一樣奔跑着,密密麻麻,足足有兩三萬,這樣的場景,哪怕是鬼王看見了,也不由頭皮有些發麻。
再次掃翻幾個行屍走肉,鬼王手上的長劍再次斷成了兩截,鬼王一揮手,把手上只剩下一半的長劍丟出,切開了兩個腦袋,大喊了一句,“快走……”
剩下的夜行鬼軍的高手簇擁着鬼王,不斷前衝,硬是衝破了那些行屍走肉的重圍,殺開了一條血路。
“啊……”
聽到身後又傳來一聲慘叫,鬼王回頭,就看到自己的一個心腹手下落在了後面,一下子就被一羣行屍走肉從犀龍馬上拉了下去。
那個人也算身手了得,剛從犀龍馬上翻身落下去就從地上彈了起來,但是在他彈起的時候,身上已經掛着兩個行屍走肉,一個行屍走肉抱着他的腰,一個行屍走肉抱着他的腿,抱着他的腰的那個行屍走肉張嘴咬向他的脖子,抱着他的大腿的那個則直接張嘴咬向他的大腿。
那個人一刀砍下來一個行屍走肉的腦袋,一拳轟碎了另外一個行屍走肉的腦袋,他的脖子沒有被咬中,但是大腿上卻被狠狠的咬了一口,痛徹心扉,兩個行屍走肉的腦袋碎了,但手卻依然緊緊的抓着他,整個身體都掛在那個人的身上,就像兩個沙袋,所以那個人躍起兩丈多高,又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第二次從地上躍起,那個人身上掛着的行屍走肉已經變成了四個,躍起的高度只有一丈,然後再次落在了地上。
沒有第三次,只有一聲恐怖的驚呼,“尊者,救我……”
鬼王當然沒有去救,因爲那個人在喊出這一句話,連同他身邊的犀龍馬,都已經被一羣行屍走肉徹底淹沒,只有他的慘叫聲和倒下的犀龍馬的尖嘯聲傳來……
跟着鬼王的夜行鬼軍的高手到這個時候只剩下二十四個,已經摺損了三分之一,就算活着的,也大半帶了傷。
“小輩,等老夫追上你,非得把你千刀萬剮才解我心頭之恨……”鬼王在心中發着狠,騎着犀龍馬在官道上疾馳——這一次,如果不是聖主親自下令,鬼王甚至都不會親自出手,因爲在鬼王看來,一個嚴禮強,根本不值得他出手,只要他派出屬下的夜行鬼軍,就能輕鬆把嚴禮強的腦袋給帶回來,那個小輩在弓道上有兩把刷子,只是夜行鬼軍出手的話,估計根本不會給他開弓的機會,唯一讓鬼王覺得有些失算的是,嚴禮強跑得太快了,居然沒有乖乖在鹿苑等着他來取他的腦袋,反而害得他損失慘重,實在不可饒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