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時間上來說,完全有可能是這樣,林哲離開帝京後,沒有帝京的消息,並不知道自己要盲比的事情,而他對自己懷恨在心,所以又悄悄派人回來報復……
心裡這麼想着,嚴禮強就假裝一切如常,在院子裡坐了一會兒之後,就起身,然後用三成的實力打了一套虎嘯連環拳活動了一下筋骨,隨後就返回了房間,在洗漱完之後,就上了牀,然後熄了燈。
房間的燈一熄,嚴禮強就一軲轆從牀上翻了起來,從牀板的下面,摸出兩根淬了麻藥的飛針,然後就來到房間東邊的窗戶邊上,輕輕推開窗戶,整個人就像一條游魚一樣的從房間裡滑了出去,鬼魅一樣的身影一下子就來到了房間的背面。
對房間周圍的環境,嚴禮強自然是熟悉無比的,藉着院子周圍的那些花草樹木的掩護,嚴禮強的身形在黑夜之中快速的穿梭着,眨眼的功夫,他就從西邊的視覺死角區域,繞了一個圈,來到了他院子西邊百米之外的那一片樟樹的樹林之中。
夜風之中漂浮着樟樹特有的香味,這一片樹林裡面,安靜無比,連蟲鳴之聲都沒有。
沒有怎麼費工夫,嚴禮強就看到了那個隱藏在一顆高高的樟樹樹枝背後的那個黑色的身影,只是看了那個人一眼,嚴禮強就能確定,那個身形,就是他曾經在林哲身邊見過的那個人,嚴禮強的記憶非常好,一直到這個時候,他還記得那個人的樣子——面目普通,眼神銳利,雙手修長,肩膀寬厚,是一個弓道高手。當日看到那個人的第一眼,嚴禮強就覺得那個人就是在樑義節和徐浪比武的時候躲在暗處射出一箭的人。
那個人穿着一身夜行衣,沒帶弓箭,畢竟弓箭目標太大,容易弄出動靜,不利益隱藏身形,但那個人身上卻揹着一把相對緊湊的機弩,那機弩估計是特殊處理過的,整把機弩,漆過黑漆,一點都不反光,在夜晚,五十步之內,強弩的威力其實不遜於弓箭,而且發射的速度還更快,可以更隱蔽,實在是用來搞刺殺的理想工具,哪怕是高手,一個不慎,也會中招。
估計林哲和這個人也沒有覺得嚴禮強能有多厲害,所以在暗處偷襲的話,一把機弩有可能就夠了。
嚴禮強就藏在樹下,一動不動,沒有上去,他在等着那個人下來。
那個人也是非常的有耐心,一直就在樹上躲藏着,觀察着嚴禮強的住所,足足在嚴禮強房間的燈光熄了差不多兩個小時之後,已經徹底夜深,發現嚴禮強的房間裡再無動靜,估計嚴禮強已經睡着,那個人纔像一隻變色龍一樣,無聲無息的從樹冠的高處,順着樹冠摸了下來,在離地差不多兩米多的時候,才一躍而下。
早就等在樹下的嚴禮強在那個人的雙腳剛要落地的時候,就猛的從旁邊的一片花叢之中如鬼魅一樣的撲了過去,雙拳如雷,狠狠的轟向那個人。
那個人絕對被跳出來的嚴禮強嚇了一跳,根本沒想到自己會被人埋伏,而嚴禮強選擇的突襲的時間,正是他要落地但還身在空中的瞬間,身體根本無法借力,只能一聲低哼,身子在空中一扭,兩腳踢向嚴禮強轟過來的雙拳……
嚴禮強的殺招當然不是雙拳,而是捏在兩個拳頭之中的那兩根淬毒的飛針,這不是什麼公平較量,只要管用就行,所以也無須顧忌什麼手段,看到那個人雙腿來,嚴禮強心中暗暗一笑,只是把握在手中的飛針從指縫之中露出一截,化拳爲掌,用手背遮住手中的暗器,然後兩隻手和兩根淬毒的飛針就拍在了那個人的腳背上……
“嗯……”那個人悶哼一聲,就被嚴禮強手上的巨力碰飛,重重的撞在了身後的那顆樟樹上,還不等那個人再有什麼動作,就整個人身體一僵,低呼一聲,“有毒……”
“不錯……”嚴禮強輕輕一笑,身形鬼魅一動,就來到那個人僵硬的身體面前,只是一掌,拍在那個人的腦袋上,那個人哼都沒哼一聲,一下子就被嚴禮強拍暈了過去。
現在黑天昏地的,又是在林中,視線原本就受影響,一個是蓄謀已久,一個毫無防備,再加上那個人根本沒想到嚴禮強的手上還藏着毒針想,所以這勝負,在雙方一接觸的瞬間就分了出來。
從嚴禮強動手到解決戰鬥,整個過程還不到兩秒鐘。
嚴禮強四周看了看,發現林子周圍還是沒有人,剛剛的這點小動靜不比貓在黑夜之中捉老鼠的聲勢要大,一切都無聲無息,沒有驚動任何人,隨後他就直接提着那個黑衣人的脖子,身形幾個閃動,就重新從他臥室打開的窗戶,來到了二樓的臥室之內。
嚴禮強先把那個被他拍暈的黑衣人丟在地上,然後在那個人身上搜了一遍,只是片刻,就把那個人身上的一堆零碎全部搜了出來。
機弩,匕首,藥囊,飛鏢……
那個機弩好像不是普通的機弩,嚴禮強仔細看了看,那機弩上面原本擺放弩箭的位置,在推杆的最前端,居然是聚集成一簇的上百根的牛毛般的飛針,那飛針的針尖藍汪汪的,一看就是淬了劇毒……
我靠……嚴禮強一陣後怕……
再扯開那個黑衣人的面巾,面巾下面的那張面孔,不正是林哲身邊的那個人是誰?
嚴禮強把那個人的雙臂的關節卸了下來,退後幾步,就坐在房間的椅子上,一隻手摩挲着下巴,看着那個已經動彈不得的黑衣人,腦袋裡則轉動着各種各樣的念頭……
這個人他當然是不會再放他回去了,也不能讓他活着離開,但要怎麼把這件事的價值最大化,他還要好好琢磨琢磨……
只是十多分鐘之後,嚴禮強的眼中就閃過了一道亮光,心中做出了一個決定……
隨着一聲輕微的悶哼,那個黑衣人睜開了眼睛,慢慢醒了過來,嚴禮強走了過去,站在那個人面前,居高臨下的看着他。
“你想幹什麼,我是林家的人,想要動我,小心林家讓你萬劫不復……”那個人醒過來,看到嚴禮強在看着他,只是眼睛轉動了一下,就開始色厲內荏的對着嚴禮強說道。
“這就是你最後的遺言麼?”嚴禮強搖了搖頭。
“你說什麼?”那個人臉色一變。
“是不是林哲派你來殺我的?”嚴禮強問道。
那個人的眼珠轉了轉,繼續威脅嚴禮強,“我來鹿苑與你無關,我勸你最好把我放了,現在林公子雖然不在帝京城,但是宰相大人還在,你要敢動我一根毫毛,小心你吃不了兜着走……”
嚴禮強啞然失笑,“現在你還想着活命,是不是太天真了,我這兩天還正愁怎麼解決一個大麻煩呢,沒想到你自己送上門來了,你既然來殺人,那就要做好被殺的準備,這就是公理,所以,你做了鬼,千萬別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