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看着落日的餘暉之中,大批民衆突然漫山遍野的朝着官道這邊跑過來的時候,嚴禮強等人都愣住了,一干人同時在官道上停了下來,看着兩裡外那那些在山坡上,菜地裡,還有荒野之中奔跑着的人。
“這是什麼意思,難道這是這邊特殊的歡迎儀式,這也太熱烈了吧……”嚴禮強眯着眼睛看着遠處的那些人,喃喃自語。
周圍無人迴應,因爲隊伍裡所有人都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怎麼突然之間,那大批的民衆就從前面的荒野之中涌了出來。
“王大哥,前面是什麼地界?”嚴禮強一邊眯着眼睛看着,一邊問身邊的王輝,因爲他的眼力要比隊伍裡所有的人都要好,所以就算距離在幾裡之外,他甚至可以看到那些朝着這裡奔跑過來的人們臉上飛灑的汗水還有那一個個人臉上惶恐的神色,那些在奔跑過來的人,不少人都揹着一個簡單的包袱,有的扶老攜幼,許多人一邊奔跑一邊驚恐的回頭朝着身後看去,就像他們的身後有老虎在追一樣。
“前面再走二十里,就是元州境內的霈靈郡的石渡縣的縣城,過了石渡縣,再穿過銅嶺一線,我們就算是到了大漢帝國的南方了……”王輝皺着眉,看着數裡外的奔跑的那些人,隨口就回答了嚴禮強的問題,這些走南闖北的老鏢師,一個個簡直就像是帶衛星定位系統的活地圖一樣,這一路走上,幾個鏢師閉着眼睛都能準確說出衆人所處的大致區域。
今天的日子,在這天道神境之中,已經是大漢帝國元平17年10月2日。
這個時候,距離嚴禮強一行人從離開豐州城,已經過去了差不多二十天,在這二十多天裡,衆人只是在豐州城修整了一日,在離開豐州城後就一路南下,克服路上的重重險阻,已經走了數千里路,返回劍神宗的路,已經走了超過一半。
“不對,前面應該發生了什麼事,否則那些人不會這麼亂跑的……”龔德全立刻接口說道。
嚴禮強當然也看出了不對,因爲就算是有真的老虎,那漫山遍野的人也不會這麼沒命的朝着這邊亂跑,這樣的景象,其實只有一種可能,有人在後面追着他們。能讓這麼多人亡命飛奔的,追着他們的人絕對不是三個五個,而是一大羣。
“大家做好準備,情況不對我們就掉頭!”嚴禮強說着,已經把自己身上揹着的戰弓拿了下來,“輝哥,還有沒有其他的路可以繞過石渡縣?”
“有是有,只是要繞過石渡縣的話,我們在路上還要再耽擱兩天!”王輝說道。
“兩天就兩天,如果前面真出了什麼事,咱們也只能繞路……”嚴禮強沉聲說道,“你們先等在這裡,我先過去找個人問問,看看發生了什麼事!”
嚴禮強剛剛說完,突然一震,因爲他已經看到遠處的山坡上,出現了一個男人,那個男人騎在犀龍馬上,一下子從山坡後面躍了出來,就站在山坡上,騎躁動的犀龍馬,冷冷的看着他前面漫山遍野在奔跑的那些人。
那個人穿着一身簡單的皮甲,身上揹着戰弓,手上還拿着一杆白蠟長槍,頭上繫着一塊黑色的頭巾,從身上的衣服來看,卻又不是大漢帝國的軍士,讓嚴禮強心中一震的,是他看到那個人頭上戴着的黑色頭巾上,有一朵白色的蓮花。
嚴禮強還以爲自己眼花,但是仔細看了看,那個人頭上戴着的黑色頭巾上,的確繡着一朵白色的蓮花。
嚴禮強以前還真沒有見過這種打扮的人,不過那個男人黑色頭巾上的白蓮花,卻讓嚴禮強的心中瞬間出現了三個字——白蓮教。聽說白蓮教的教兵就是這幅打扮……
這個男人剛剛出現在山坡上,眨眼的功夫,數百騎兵就從山坡後面冒了出來,那些騎兵一個個穿得五花八門,有的穿着皮甲,有的穿着布甲,還有的穿着藤甲,一個個拿着的兵器也各種各樣,甚至是他們的坐騎,犀龍馬的數量也只佔到了三分之一,其餘的三分之二,都是普通的馬匹。唯一相同的是,這些人,一個個頭上都戴着黑色的頭巾,頭巾上都有一朵白色的蓮花。
看到這些人出現,那漫山遍野正在奔跑的人一個個更加的驚恐起來,亡命的飛奔,而在遠處的天空之中,一股黑煙也在這個時候直衝而上。
“白蓮教……”嚴禮強身邊的王輝已經叫了起來。
山坡上出現的那些白蓮教的騎兵也看到了嚴禮強他們,嚴禮強他們就在官道上,幾十個人騎着犀龍馬頗爲惹眼,而且雙雙的這點距離對騎兵來說並不算太遠。
只是在短暫的沉默之後,隨着剛纔第一個出現在山坡上的那個白蓮教的騎兵一揮手,那山坡上的數百騎兵,一下子就從山坡上衝了下來,衝下來的白蓮教的騎兵瞬間分成了兩部分,一部分人是全部騎着犀龍馬的,大概有一百多號人,這些人直接朝着嚴禮強他們衝了過來,剩下的那些騎兵則從山坡的左右兩翼散開,似乎想把那些滿山遍野逃跑的人給兜起來,不讓人跑掉。
“快走,我斷後……“嚴禮強大吼一聲,隊伍裡的所有人,都連忙調轉馬頭,朝着剛纔的來的路,策馬狂奔。
嚴禮強留在了隊伍的最後面,放慢了犀龍馬的速度,同時回過頭看着那些衝下來的白蓮教的教兵。
從上坡上衝下來的分成左右兩翼的那些白蓮教的教兵眨眼之間就追上了那些在上坡和荒野上奔跑着的人,嚴禮強看到幾個騎在馬上的教兵舉起了自己手上的長刀,在刀光閃過的時候,幾個奔跑着的人,腦袋一下子飛了起來,被從後面追上來的白蓮教的教兵斬下……
慘叫聲和驚慌失措的驚叫聲在山坡和荒野之中響徹了起來。
“所有人,跪下者不死,膽敢逃跑,抗拒聖教者,這就是榜樣……”白蓮教的教兵們怒吼着,不少原本在逃跑的人被那血腥的場面一嚇,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不敢逃跑,那些白蓮教的教兵則從兩翼追上那些還在逃跑的人,不分男女老幼,一陣亂砍,鮮血四濺……
有風從山坡那邊吹了過來,眨眼的功夫,風裡面已經帶上了一股血腥味。
只是一會兒的功夫,朝着嚴禮強他們追來的那一隊騎着犀龍馬的白蓮教的騎兵最近的一家追到了距離嚴禮強三百多米,追在最前面的那個人,就是剛纔在山坡上第一個騎着馬露出頭來的那個,看樣子應該是這些騎兵的一個小頭目和首領。
嚴禮強咬了咬牙,騎在犀龍馬上,瞬間轉身,扭腰,開弓……
箭若流星。
弓弦一響,衝在最前面的那個白蓮教的騎兵頭目,瞬間就被嚴禮強一箭貫穿面門,從馬上墜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