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嚴禮強再一次看到樑義節出手。
第一次看到樑義節出手是在平溪城,孫冰臣設下鴻門宴拿下葉天成那一次,當時的樑義節的表現在嚴禮強眼中,那是絕對讓人仰望的高手。
此刻的樑義節在臺上矯健如龍,劍光如雪,武道修爲比起當日在平溪城的時候似乎又精進了一步,但是看在嚴禮強眼中,卻已經沒有幾個月前的那種驚豔和仰視的感覺。
當日的樑義節出手,嚴禮強的甚至難以看清他的動作和招式的變化,而今天的樑義節出手,嚴禮強目光如炬,卻已經把他的招式動作看了個清楚明白,卻還感覺樑義節的動作似乎慢了那麼一絲……
那個徐浪也一樣,在臺上的徐浪和樑義節難分上下,手上的大刀煞氣凜然,招招奪命,身法,步法配合在一起,有一種詭異難測的味道。
嚴禮強一邊看着臺上的戰鬥,一邊把徐浪想象成自己的對手,在腦海之中與徐浪過着招,暗暗想着如果此刻自己面對的是徐浪該如何應對,自己該如何取勝。
自己如果用樑義節的那把劍,絕對打不過徐浪,因爲徐浪的招式,刀法,還有戰鬥經驗都在自己之上,那把劍發揮不出自己的實力,自己如果拿着那把劍和徐浪在臺上較量,絕對不是徐浪的對手,用不了幾招,就只能被動防禦,依靠身法和步法的靈活在臺上亂竄防守,最終恐怕還是要被徐浪斬於刀下,但是,如果自己換一種武器,比如換上一杆600斤重的一丈長槍,那徐浪根本靠近不了自己……這就是大象用鼻子拿着一根稻草與拿着樹枝的猴子比武一樣,大象未必是猴子的對手,但是如果大象直接拿着一顆樹來和拿着樹枝的猴子比武,那結果就是兩回事。
比如這一招,自己無須躍起,只需一槍捅過去,就能反守爲攻,徐浪就只能後退……
還比如這一招,自己也不用像樑義節這樣把劍光舞出一團花來,只需一式橫掃千軍,簡單,粗暴,自己身前三米到五米之間的這個半圓的區域,就都在自己這一招的打擊範圍之內,徐浪就攔不住,他的大刀的力量,在這一招之下,只需一磕碰到自己的兵器,自己就能把他手上的武器砸飛,震裂他的虎口,他若不退,自己順勢就能把他攔腰打斷,他若躍起,自己一式野火燎原,在空中的他身無借力之處,絕對躲不過,而他若退了,自己再捅過去,生死臺就這麼大,看他能躲到哪裡。
還有這一招,要破解徐浪砍過來的這一刀,自己無須變招,也不用以快打快,逼得他來防守,自己只需用鐵槍當做棍棒一樣狠狠迎頭砸過去就行,他的大刀與自己的武器一碰,就要飛,什麼招式,什麼變化都無用,原因無他,只因爲雙方的力量相差實在太過懸殊。
徐浪的招式再怎麼詭異多變,但在嚴禮強的眼中,卻總覺得輕飄飄,軟綿綿,不夠勁兒,總覺得缺點什麼。
臺上的戰鬥,刀光劍影,龍騰虎躍,看得下面的一大堆圍觀人羣氣都喘不過來,大多數人甚至根本看不清樑義節和徐浪變化騰挪的身形,在嚴禮強眼中,兩個人的確勢均力敵,難分高下,那個徐浪敢於和樑義節進行這生死之戰,實力毋庸置疑。
兩個人就在這樣你來我往的戰鬥了不到十分鐘,突然之間,一道絢爛的紅色的光影出現在徐浪的身上,那紅光之中,火焰滾滾,猶如地獄,就在那紅光之中,有一條三頭怪蛇,在火焰之中吞雲吐火,駭人無比……
生死臺下面圍觀的許多人都忍不住驚呼一聲。
這功法異象一出現,徐浪的刀光,瞬間如獄火大盛,一刀斬出,刀影一下子一分爲三,虛實難辨,樑義節的劍光,幾乎瞬間就被徐浪的刀光淹沒,那生死臺上的徐浪,到了這個時候,面容徹底的獰惡起來,“樑義節,去死吧……”
“義節小心……”站在嚴禮強旁邊的花如雪,瞬間忍不住驚呼出聲。
袁悲鴻,張銳,殷亞傑,苗堉森,還有花如雪都忍不住往前踏出了一步,面露緊張之色……
而嚴禮強的雙眼則精芒閃動,死死的盯着徐浪的刀光,一隻手則在袖子之中捏成了拳,輕微的顫動比劃着——嚴禮強把徐浪對樑義節的攻擊看成是對自己的攻擊,而要破解這一招,嚴禮強腦袋之中在電光石火之間閃過的畫面,則是自己長槍在手,然後以槍爲拳,一下子用長槍使出虎嘯連環拳中的猛虎回頭,旋身,半蹲,從下而上,如猛虎回頭嘯叫河山,挑槍,刺出,以硬碰硬——在徐浪的刀光碰到自己之前,自己的長槍就能把他給穿個窟窿……
“原來你的煉獄魔蛇刀法已經大成,功法異象之中的魔蛇已經由雙頭化爲三頭,怪不得敢與我約定這生死之戰……”生死臺上,在普通人的眼中,樑義節的身形已經完全淹沒在那片刀光之中,但就是這樣時候,樑義節的聲音依然從臺上傳來,沒有感覺有多少驚慌。
“是又如何,我今日就要將你斬在這生死臺上……”徐浪獰笑怒吼。
“你以爲,只有你在修煉麼?”樑義節的聲音傳來,然後,那生死臺上,又是一道潔白的光芒升起,在這道光芒之中,一道瀑布出現在那光芒之中,從天而降,浩浩蕩蕩……
這是樑義節的功法異象!
嚴禮強從未想過的是,樑義節的功法異象居然是這樣一幅疑似銀河落九天的天瀑美景。
就在這個功法異象出現的時候,生死臺上,一道劍光,就如那功法異象之中的瀑布一樣,從地上倒卷而起,一下子衝破了徐浪刀光的包圍……
那升騰的地獄之火在倒卷的瀑布之中,開始一片片的熄滅。
“你的太白十三劍已經凝練出劍瀑……”徐浪的聲音從臺上怒吼傳出,充滿了憤怒,不甘,怨恨,還有那麼……一絲恐懼……
“義節好樣的……”臺下的張銳,一下子興奮得拍手大吼起來,這邊所有人的臉上都露出了輕鬆的神色,如釋重負,反觀跟着徐浪來的那些人那邊,則一個個都變了臉色。
嚴禮強也鬆了一口氣,不過這個時候,嚴禮強在腦海裡,忍不住把對手換成了樑義節,在想象着如果自己與此刻的樑義節較量,該怎麼辦……
“轟……”臺上傳來一聲巨響,徐浪的身影從兩人交手的圈子之中飛出,重重的摔落在臺上,一條肩膀,血流如注,樑義節一劍追魂,手中長劍化爲一點寒星,直取徐浪的咽喉……
眼看臺上的對決就要分出勝負,樑義節就要把徐浪斬在劍下……
就在這時,嚴禮強突然心中一凜,作爲弓道高手的本能,瞬間就讓他感覺到一絲異常,他猛的轉過頭……
一支箭矢,如同幽冥之中射出的閃電,從遠處飛來,越過樑義節,一箭就射在徐浪的大腿上,將徐浪從生死臺上射了下去……
徐浪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叫……
事出突然,連樑義節都沒反應過來,那徐浪就已經倒下了。
“生死臺上,居然暗箭傷人,算什麼好漢……”和徐浪一起來的那個“姓高的”一下子跳了起來,指着樑義節大罵,一臉義憤填膺的模樣。
“沒想到你樑義節如此卑鄙……”和徐浪一起來的其他人同時大吼起來,一個個拔出武器,把徐浪保護了起來。
然後生死臺旁邊的一干圍觀人羣之中,也一下子有許多人喧譁鼓譟起來,“卑鄙,樑義節太卑鄙了,居然在生死對決之中讓弓箭手埋伏在一旁暗算對手,算什麼好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