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這是狼牙谷……”看到嚴禮強和孫冰臣一行人,樑義節就騎着犀龍馬,朝嚴禮強他們跑了過來,指着前面的山谷開了口,“這個山谷有三十多里長,只要穿過這個狼牙谷,前面就有一個集鎮,叫灰家集,山谷這邊還有一條路,會繞過狼牙谷,不過路程卻有六十多裡,如果走狼牙谷,我們天黑之前,就可以趕到灰家集,走另外一條路的話,我們就要摸黑趕路才能趕到灰家集……”
就在樑義節說着話的時候,嚴禮強也打量着眼前的狼牙谷,心頭忍不住猛的跳了跳。
這狼牙谷的地形實在太過險惡,就在那悠長的峽谷之中,兩邊都是如狼牙一樣交錯的山脊和峭壁,只有一條約摸剛剛可以讓三輛馬車並行行走的道路在山谷之中穿行着,走在這樣的山谷之中,只要有人把山谷前後的道路一堵,裡面的人就是甕中之鱉,除非長了翅膀,否則跑都跑不了。
而樑義節之所以留在這裡等着孫冰臣過來,就是因爲他們幾個探路的護衛距離這邊的大隊人馬只有十多裡,這個距離,是他們能示警的最大距離,一旦他們貿然選擇這條路進入山谷,而後面一行人也跟着進去的話,一旦有變的話,他們連示警都沒了意思。
孫冰臣看着眼前的這兩條路,也在斟酌着,一條路近一些,但是很險,另外一條路雖然遠一些,但卻相對多一點回旋的餘地。
嚴禮強和其他人也都在看着孫冰臣,等着孫冰臣的決定。
眼前的狼牙谷,讓嚴禮強看了心中莫名就感覺不舒服,不過這種時候,他也只能聽孫冰臣的,沒有開口做決定的資格。
“汪……汪……”
就在衆人等着孫冰臣決定的時候,一直呆在後面一輛車上的黃毛突然叫了起來,嚴禮強轉過頭,只見黃毛一下子從車上跳了下來,朝着他跑了過來,在圍着他繞了兩圈之後,就直接超遠狼牙谷衝了過去。
嚴禮強愣了一下,連忙對孫冰臣說道,“大人,黃毛的鼻子靈,似乎發現了一點什麼,我過去看看!”
孫冰臣是知道嚴禮強養的這條狗很不一般的,聽到嚴禮強這麼說,孫冰臣看了旁邊的樑義節一眼,“義節,你跟着禮強過去看看!”
“是!”
樑義節和嚴禮強同時騎着犀龍馬,朝着狼牙谷的谷口跑了過去,兩人來到谷口的時候,黃毛已經衝進了狼牙谷,在往前跑了二十多米後,居然一下竄到了旁邊的一片灌木從中,朝着灌木叢背後的山坡上面跑了過去。
那片山坡騎着犀龍馬上不去,嚴禮強和樑義節只有跳下犀龍馬,穿過那片灌木叢,一路跟着黃毛,往山坡的坡頂上跑去。
那道小小的山坡高出地面五十多米,就在狼牙谷的谷口,嚴禮強和樑義節跑上去的時候,就看到黃毛正在山坡的坡頂上面的一處灌木叢後,低着頭,正不斷的在地上嗅着。
嚴禮強走了過去,蹲下來,仔細一看,就看到了地上的幾個腳印。
“樑大哥,你過來看……”
樑義節走了過來,蹲在地上,看着地上的那幾個腳印,用手比劃了一下,眉頭就深深皺了起來,“有三個人,這鞋底的紋路是武士長靴,你看這個小坑,這是鞋底有防滑的鐵圓釘,不是一般人穿的,獵戶也不會穿這種靴子來打獵……”
“嗯,應該有人在這裡出現過……”嚴禮強趴在地上,比了比地上的那幾個腳印到那片灌木的距離,然後站了起來,一臉凝重,“不久前應該有人就在這裡趴着,躲在這片灌木後面,從這裡看下去,正是我們來的方向,這三個腳印是他們站起來的時候留下的……”
這個時候,黃毛已經跑到了十多米外的一片,又汪汪叫了兩聲,兩個人走了過去,發現黃毛所在的地方的一片荊棘的背後的地面上,有一小塊地面泥土的顏色要比旁邊地面的顏色更深一些,兩個人一看,就知道那是什麼意思——有人在這裡尿過尿,那尿尿的人,應該就是旁邊留下那幾個腳印的人中的一個。
一泡尿自然沒有什麼好看的,不過從那尿跡的乾溼程度上來說,卻可以分辨得出,撒尿的時間,大概就在一個小時之前,兩個小時之內……
就在那片尿跡旁邊的荊棘上,還有一縷黑色的細絨,嚴禮強拿過那一縷黑色的細絨,只是看了看,就知道,那黑色的細絨,是駝絨,應該是從披風上剮刺下來的東西。
嚴禮強和樑義節互相看了一眼,兩個人都沒有吭聲,但都能看到對方眼中的凝重之色。
這駝絨披風,最常見的顏色就是灰色和黃色,這也是駝絨的本色,要把駝絨染成黑色,很是麻煩,而且成本很高,整個西北諸州,穿黑色駝絨披風的人非常少,而據嚴禮強所知,在西北諸州的地面上,有一夥兒人,正是以穿黑色的駝絨披風而聞名,那是一夥行蹤詭秘,出手無情,向來不留任何活口。
……
幾分鐘後,那一縷黑色的駝絨,就到了孫冰臣的手上,孫冰臣眯着眼睛,把那縷駝絨在手中翻來覆去的看了看,“義節你說這黑色的駝絨披風,在西北諸州只有黑風盜現在穿得最多?”
“不錯,我聽人說過,以前也有人喜歡穿黑色的駝絨披風,不過在黑風盜出現之後,因爲黑風盜就是穿着黑色的駝絨披風,殺孽太多,又聲名狼藉,那些喜歡穿黑色駝絨披風的人已經很少了。爲的就是怕被人誤會……”嚴禮強點了點頭。
“那看來沒錯了,的確是黑風盜找上門來了!”孫冰臣一揮手,就把那縷黑色的駝絨扔到了風裡,臉上的神色已經前所未有的嚴肅了起來。
“大人,現在怎麼辦?”
“所有人全部上馬,把馬車裡的東西能帶在身上的全部帶在身上,把馬車丟下,就丟在谷口,然後我們從旁邊這條路走,不入狼牙谷!”
隨着孫冰臣一聲令下,所有的人,都忙碌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