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大媒體頭版頭條配圖是我和陸禮承接吻的側臉,他精緻的臉上掛着寵溺的笑,被鏡頭捕捉得剛剛好。
這事曝光開來,第二天中午的飯桌,氣壓低得可怕。
說實在的,我隱隱不安,吃飯間隙仔細觀察打量幾個人表情。
陸三不提,他總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
婆婆,婆婆的臉都氣青了,筷子敲着碗邊咚咚的響,按平時這在陸家是絕對不允許的做法,只會換來婆婆一句沒家教。
風歌,平時幹什麼都保持無懈可擊的微笑,此刻臉色整個垮下來,氣壓非常低,她默默的吃着東西,細細咀嚼,像透明的一樣。
公公,公公的做法是最讓我奇怪的。他似乎一點沒受這件事影響,或者說像是沒聽過這事一樣,一直儒雅的笑着,偶爾聊天,但刻意不接婆婆話茬,對上我唐突視線的時候也不生氣。
這就太奇怪了。
公公是一家之主,精明程度肯定不亞於陸禮承,他會不瞭解現在陸家要娶進個寒門兒媳的事?還是說他壓根不介意這事。
不不,我壓根不信。
這飯吃到尾聲,婆婆憋不住了,把筷子一放,眼神閃着厲光朝我射來:“當家的,這家裡有外人,我實在覺得不自在吃不下飯,看什麼時候,能清掃門戶就好了,不然我這心,總是不安穩的很,總覺得膈應不說,擔心個萬一,陸家就是個金錢窟窿,真是什麼人都想往裡鑽。”
這話直接乾脆的衝着我說,我也就不能避了,快速掃一眼公公表情,他怎麼還是不生氣,我納悶着,清了清嗓子,回問婆婆道。
“外人?婆婆也是一家之主,既然這麼不想見風歌,大方說就是。”
我話說完,公公和陸禮承動作停了,風歌臉色變了,婆婆一副難以置信的神情像看怪物一樣看我。
她應該沒見過我臉皮這麼厚的,當然我也沒見過。
可我做過。
婆婆最後在公公的眼神鎮壓下不說話了,可她惡毒的瞪了我兩眼,總讓我有種接下來日子不好過的心裡準備。
下午跟嚴柯約好,我出門經過客廳陽臺的時候,捕捉到戶外花園裡,風歌面朝着陸禮承,正激動的說着什麼。
“就不能她當姐姐我是妹妹嗎……”
風歌一直溫溫懦懦的,平時說個話都不會大聲,這次像瀕死的兔子喊出聲音來了。
我悄聲走近後就聽到這一句,聽完我折身就走,剩下的無關緊要。
知道風歌過的不好,我就放心多了。
還姐妹。
呵呵。
他陸禮承敢招風歌進門給我當“姐妹”,我就讓他也當個姐妹試試看。
我這次可謂名聲大噪,知名度一下打開,合作邀約不斷,連平時不苟言笑的嚴柯表情都變好看了點,我知道他已經不那麼嫌棄我太庸俗了。
可嚴柯對我的嚴格程度也是可見一斑,這一個月的魔鬼集訓排得密密麻麻,累得我骨頭架子都快散了,
回到陸禮承房間都是倒頭就睡,疲憊到好幾天時間才注意到房間門給換成帶鎖的了。
這種近乎是微小到不注意就會忽略的小細節看得我心裡挺不是滋味的。
這兩天陸禮承也忙得很晚纔回來,幾乎到我迷迷糊糊睡着很久後才進來,我偶有一天不太累的時候,恰好沒睡,就問剛回來的他這兩天是不是陸氏快破產了,他忙得大晚上的不回來。
陸禮承正解着鎖骨處的領帶結,笑笑回答,一本正經的樣子。
“婚禮有的地方我不放心,跟了跟進度,年前問題不大。”
我聽完,整個人都懵了:“什麼婚禮?”
陸禮承已經脫掉上身的襯衫,毫不避諱的開始解腰間的皮帶扣,褲子從他壯實的大腿上滑落。
我臊得微微偏了偏眼。
陸禮承卻一點不在意,就着條貼身的三角褲朝我走來,慢慢半蹲下,拉着我左手,緩聲邪笑道:“要是不給你一場完美婚禮,我怕時間長久後,你難免怪罪到我頭上。”
我一副難以置信的眼神看他,斷然不信陸禮承會這麼好心,總覺得有什麼地方古怪,但又說不上來。
晚上睡得還算安穩,可突然一下猛的睜眼,自己仰躺在牀上,又與那隻眼睛對視上了。
我嚇蒙了,又故意用力眨了眨眼,確定自己沒看錯,那地方的確有一隻眼睛睜着,紅得像要滴出血來。
再定睛一看,又沒了!
我幾乎百分百擔保閣樓有問題,甚至肯定跟那十二個仿真娃娃有關。回想那幾個娃娃的臉,逼真的可不就是迷你版的活人嗎。
爲了晚上睡個好覺,也擔心今後跟着古怪娃娃起牽連,我打算抽時間再去一趟閣樓。
越想越覺得不能等了,今晚公公好像沒在家,要不然上去看看。
做了這樣的心裡打算,我掀開被子起身準備走,不知怎的,就覺得後腦勺的地方冒着寒氣,就跟有人在我後面哈氣一樣。
光聯想都夠我毛骨悚然的,我顫巍巍的回頭打算一探究竟,哪知道牀頭原本擺放着陸禮承洗乾淨的毛絨娃娃地方,居然變成了那十二個仿真娃娃!
這些娃娃怎麼跑這來了!?
一個個鼓着大眼睛朝我看過來,嘴巴或是上揚或是下癟,表情都古怪的很,再提着膽子仔細看,每個娃娃的臉上都化了大濃妝。
之前都沒有,怎麼這一次就有了?
我的汗跟着脖子往下滑,惶恐的想碰醒陸禮承讓他看看,沒料到我身體突然晃動,眼睛猛地一睜。
我居然是躺着的,陸禮承放大的臉擺在我上方。
“你做噩夢了。”沒等我說話,陸禮承冰涼的手指貼着我額頭:“發燒了?我去叫醫生。”
我慌的一把抓住陸禮承的手,心跳加快的帶着哭腔道:“陸禮承我問你,究竟那閣樓上的娃娃是什麼來歷?公公他收集這些不可能沒有理由的,你有沒有想過,這些娃娃,就是大活人呢?”
從我嘴裡說出這種想法連我自己都嚇了一跳,這世界上看似不可能卻存在的東西太多了,陸禮承死而復生就夠怪的了!
陸禮承問道:“你在擔心什麼嗎?”
我搖頭道:“不知道,我也說不上來,就是有點怕,看到那些娃娃後我就心神不寧的,總覺得會出事,可能是我多心了吧。”
我又說了天花板眼睛的事,總放不下心。
“上去看看。”
在我詫異視線下,陸禮承主動牽着我手要上去,我震驚的問他屁股不疼了,他無奈的叫我閉嘴,說我如果沒看見肯定不會死心,不如趁此去看看。
想想也是,我跟着陸禮承又一次來到了閣樓,他按開燈,明亮的燈光照得十二個娃娃都一清二楚。
要說人類的恐懼都是來自黑暗未知,明明在這麼亮堂的環境裡都叫人看多了瘮的慌,這些娃娃要是放在陰暗的死角里。
“我去看看。”
我朝着娃娃走進,就靠在其中一排前面,稍稍彎了腰仔細盯着其中一個。這麼湊到最近距離看,我臉皮子都麻了。
怎麼這些娃娃的技術能精湛到連臉上的毛孔和細絨都能還原出來?
我想着,腿肚子都軟了,趕緊挪開視線,掃了一瞬地板,視線再不動了。
陸禮承問道:“怎麼,出什麼事了?”
我輕輕的跺了跺腳,又狠狠的跺了一下,半晌後再轉臉,朝着陸禮承方向,手指指着地面,也就是我們房間天花板的地方。
“陸禮承你說這層東西里面,會不會裝着什麼?我的意思是,死人啥的。”
或許從一開始我懷疑的方向就錯了,天花板的眼睛,和閣樓裡的十二個娃娃是兩件不一樣的事。
況且我腳下的毛坯地面,真有翻修過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