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禮承快速拉開房門,還自覺的讓到一邊留出條路來。禮貌退讓,跟剛纔坐地喊價是兩個模樣,真無法聯想到一起。
我進去的百般個不樂意,但感覺的出來豆豆的興奮,他走路很快,像衝的般進了陸禮承房間。
只聽“咔嚓”一聲,房間門關上,我還沒來得開口及約法三章,一張柔軟的大毛巾突然蓋在我頭上,我回頭一看,陸禮承雙手環抱在胸前,睡衣鬆鬆垮垮的只繫了三顆鈕釦。
“幫我擦乾頭髮。”
我愣在原地幾秒,這地方我走不了,可礙不住我想衝上去咬他兩口,可到底是地位不平等,我由怒轉笑道。
“豆豆還沒洗漱呢,我先幫豆豆,你等等看吧。”我拉着豆豆要去廁所裡躲,陸禮承沒開口攔我,到我經過他身邊的時候,他突然伸手扣住我手腕。
我腹中打了千百個草稿來跟陸禮承爭執,諷刺他憑什麼跟個小孩子計較,結果陸禮承一直沒理我,直接稍稍彎了腰,盯着豆豆問道。
“你洗漱了嗎?說實話。”
豆豆跟我都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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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應該是第一次陸禮承主動跟豆豆說話,之前知道他一直不喜歡豆豆這孩子,我都沒打算讓這兩人起上牽連,畢竟陸禮承不把豆豆當孩子,可豆豆呢?
他知道陸禮承是自己父親,怎麼可能不在意他的一舉一動,一個對自己冷冰冰的父親會影響到孩子心理成長我不是不知道。
所以陸禮承會主動跟豆豆說話,實在非常讓我意外。
豆豆微愣兩秒後,臉蛋紅撲撲的,握住我的小手力氣都大了點,他怯生生的說:“我洗過了。”
洗過了……
陸禮承甚是滿意,視線擡起來與我對上,一副算賬的樣子等着我開口。謊言被戳穿怎麼都會有點尷尬,我只好仰頭,衝他臉皮厚的笑了笑。
“原來是我記錯了,年紀大總容易忘事,來,豆豆睡覺。”
不理他,不要去理他。陸禮承總有千百種方法讓我生氣嘔血,我能做的就是把心裡的氣啊恨啊暫時剔出去。
拉着豆豆到牀上睡覺,故意讓他睡在大牀的正中間。陸禮承這張牀我之前睡過,非常寬敞,豆豆身材又小,即便睡在正中間,兩邊都留出了足夠兩個人睡的位置。
我幫豆豆蓋好被子,輕輕的哄他,豆豆很快就睡着,發出輕輕的鼾聲,我卻還弓着背半躺在牀上,沒有下去打算。
怎麼辦,要不要假裝自己也睡着了?
這時候,我肩膀突然被拍了拍,我忽略掉,沒一會兒,我肩膀又被拍了拍,我沒理,再一會兒……
這場拉鋸戰是我先妥協,我回頭瞪他,用氣音小聲衝他吼道:“這麼久了你頭髮還沒幹?不是開了空調麼,我看也乾的差不多了,你去睡吧。”
但陸禮承就不是個好打發的主,我做好他使喚我做這做那的準備,哪知道他居然點了點頭,同意了。
他同意了?
看陸禮承頭髮幹了,應該也洗漱了,所以是沒什麼要我做的,他會這麼簡單的放過我?
等我盤算琢磨的時候,他已經大大方方的在我旁邊的牀上躺了下來,他居然!
這時候大牀格局變得非常詭異,豆豆睡在正中間,我睡豆豆的右手邊,陸禮承睡我的左手邊,不算擠也不寬鬆,豆豆的左手邊卻空出一大塊來。
“你,是,智,障,吧?”我一字一頓的提醒他這舉動跟腦子燒壞了沒什麼差別,舉着手指指了指豆豆左手邊空牀,示意他,你看看這,這纔是你該待的地方。
陸禮承滿不在乎的躺在我旁邊,突然又站了起來,我以爲他醒悟了,下一秒卻是自己騰空而起,落入一個溫暖懷抱裡。
陸禮承抱着我,彎腰掀開被子,把我放被子下的牀面上,自己又重新躺了下來。
原來他不是懂事要走,壓根是想蓋個被子而已,我恍惚間看見他嘴角勾起的得逞笑容,還是說他真正的目的,是看我一驚一喜的愚蠢樣子?
瘋了。
“我要照看豆豆,你能不能別鬧?”
陸禮承輕輕的用鼻腔發出個“嗯”的聲音,他居然把我身體轉到一側,讓我面朝着豆豆,當陸禮承溫熱的胸膛貼過來的時候,他手跟腿一併朝我身上壓來。
他像只巨型八爪魚把我包裹起來,我卻沒辦法轉身發現陸禮承得逞的表情。
“喂。”
“不是要照看嗎,看吧。”
“……”
我面前是酣睡的豆豆仰躺在牀上,安安靜靜的。背後是隻發情的八爪魚,他抱上來沒幾秒鐘,炙熱的鼻息撲在我脖頸上,麻了一片雞皮疙瘩,更尷尬的是。
我明顯感覺到了陸禮承身體某個部位起的反應。
“你是癡漢?還要不要臉?”我怕吵醒豆豆,說得非常小心,但還是忍不住諷刺他兩句。
陸禮承輕輕笑了兩聲,溫溫的說道。
“不,我是八爪魚。”
……
不知道的還真以爲陸禮承能洞察人心思知道我在想什麼,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他怎麼能完全忽略到我的嫌棄,一臉坦蕩的這樣靠得我這麼近呢。
我沒料到自己能保持這種極其詭異的姿勢下睡着,幾次都是被身上的重壓弄醒,我嫌棄的推開陸禮承的胳膊和腿,但我推起來太吃力,只能迷糊着作罷,不知道哪一次的時候,我突然把他一下就推開了。
按道理來說之前推不開了那麼多次,突然一下馬上推開的反差讓我意識清醒了點,也是忌憚小白說的獵鬼人覓食日,我趕緊睜開眼轉身一看,我推開的哪裡是陸禮承,分明是一個成人模型般的稻草人。
我嚇出一身冷汗,陸禮承呢?!我回頭一看,連豆豆都變成了稻草人,整個房間除了我空無一人,我心狠的墮入谷底,正準備猛地喊出聲音,卻突然被耳邊的聲音制止。
“別動,有人。”
我再次猛地把眼睛睜開,才意識到自己剛纔是在做夢,而身後的陸禮承估計是感覺到我身體抽動一下要醒,在我耳邊輕聲提醒道。
他簡單的四個字沒讓我放鬆半點,更是讓我着急了。
看來是真的,今天是獵鬼人覓食日,真的有獵鬼人來找豆豆,可是,我明明都都躲到了陸禮承房間來,風歌真的不怕被陸禮承看見嗎?!
不對。
我意識到自己想法一開始就錯的有多離譜。無論我住不住進陸禮承房間來,風歌估計都不會對我動手,因爲風險太大,這也是我最開始考量的因素。
可是她不動手,不代表別人不會,只要她把豆豆的事情宣傳出去……
我猛地想起之前,提風歌佔了小白身體的另一個第十階層獵鬼人,如果他來的了話,我和變成活人的陸禮承真的對付的了嗎。
背後的冷汗跟着往下掉,我帶着哭腔跟背後的陸禮承交流道。
“是獵鬼人覓食日,今天會有人來傷害豆豆,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我已經辜負了小幸運,不能再讓豆豆受傷害了。
“我知道了,沒事。”
陸禮承涼涼的聲音很是鎮定,漸漸的起到了安撫作用,可是,真的會沒事嗎?
我已經徹底睡不着了,神經完全緊繃起來,睜大眼睛觀察房間的一舉一動,此時安靜的掉根針在地上都能聽得清楚,如果來個人的話……
等等。
我雖然能看到自己面前到門口的距離,可是我看不見背後,而陸禮承環抱着我,也是背對着身後的落地窗口。
我緊張的提醒他道。
“陸禮承,小心,小心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