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疑慮和顧忌被陸禮承的教導打消。
他似乎非常明白怎麼來教導我一個新人,手把手的竟在半天時間裡,讓我能有勉強和他應付的能力!
這不是我獵鬼人身體的改變,是我自己隨機應變的思路在提高,兩者相互影響,效果卓越!
我欣喜的收起刀,笑着和走過來的陸禮承四目相對,他摸出方手帕,一點點擦拭我額頭滾落的汗水。
“辛苦了,這樣高密度的集訓一共七天,七天之後,你應該會提升很多,今天的效果不錯,先休息吧。”
不得不說,現在陸禮承的語氣像個溫柔又嚴厲的老師,一邊說好話一邊又在施壓,搞得我還挺緊張的,就問他究竟爲什麼突然這麼趕了,他的手頓了頓。
“這纔是常態,雖然我阻止了幾次,但衾衾的復生估計是不可逆的了,要做好她出現的準備了。”
我一聽陸禮承這話,心裡挺愧疚的,低着頭看了看自己鞋尖:“真對不起,上次送信,我的確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陸禮承發出淡淡的笑聲後道:“我不怪你這個,他千算萬算怎麼都會設好讓你鑽進去的套,今後萬事小心吧,時間差不多了,快點下去。”
我看陸禮承好像還挺着急下去的,就打趣問他出什麼事了這麼着急,他用一副平靜如水的表情看着我,緩緩道:“你這個當媽的,不擔心孩子餓了?”
我愣了片刻,仔細消化陸禮承的話,所以他是擔心倆小的餓了,所以算好了時間這時候下去的?
放之前我怎麼都不敢想,怕自己自作多情,望着陸禮承漸漸朝樓下走的背影,所以他是認真的願意做好父親嗎,但感覺又不太像,具體如何我又說不上來。
幾天沒見,倆小的都很興奮,邁着小步子飛快撲過來,我和陸禮承懷裡一人一個,我拍了拍豆豆腦袋,看陸長安正仰頭看着陸禮承,一副恭敬樣子,似乎討論了關於學校的時,我牽着豆豆走近後,聽他叮囑陸長安在學校要好好照顧豆豆的話。
這種叮囑跟之前對我說的語氣所差無幾,有種交代遺言的味道,我越聽越不舒服,上前打斷陸禮承的話:“你既然不放心就好好守着,平時不上班不也沒事麼,看你不喜歡應酬,就幫我帶帶孩子吧。”
我說時,小心翼翼去看陸禮承的神色,他一如既往的平靜,聽完我的話,才扯了扯嘴角,喃喃道:“說的是啊。”
他這態度更讓我捉摸不透了,在陸禮承陪着倆小的在客廳裡玩耍的功夫,我給小白使了個眼色,讓她跟我進房間去。
到房間裡,我直問她在我去陸家的那七天裡,陸禮承去哪了。
小白是個憋不住謊話的人,特別是在我面前,一聽我說,臉色都變了,她詫異的看着我,反問我爲什麼會這麼說。
我心一沉,看來是了,陸禮承在那段時間肯定出事了!
“你就先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之前是我沒想到這麼一出,所以一直就沒問過他們,拖到現在纔想起問問看,不料真被我問出了東西。
“他那七天離開了,準確說是六天,把你送進去之後就走了,我以爲他是有事要走不等你出來了,還有點生氣,結果第七天你要出來的時候,他提前了半天趕過來,結果一身是髒的,有很都血,對我們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如果你出來的時候他沒在,別告訴你他離開的事,這都是爲了你好,更別主動告訴你。”
我聽得手心捏了把汗,追問小白後來怎麼樣了,小白聳聳肩:“後來你出來了,他也趕回來了,換了一身乾淨衣服,看不出離開過的,你也沒主動問這個事,我是想你不知道可能真的會好點,所以沒主動提。”
“那陸禮承呢?可說過那七天裡他去哪裡了沒有?”
小白搖頭道:“沒有,他一個字都沒說,但看樣子,是去了什麼危險地方,身上的血腥味不止一個人的。”
那七天裡,我進去後陸禮承就消失了,他回來後,是爲了趕在我之前出來,還是……
“那他提前多長時間回到陸宅門口的?”
小白想了想回答:“提前了一個小時。”
一個小時,我不知道自己猜測的對不對,這一個小時時間,差不多是公公在房間裡跟我消耗的時間,怎麼感覺是他從陸禮承那邊應付了後來到我這裡的,所以這七天時間,我總感覺陸禮承跟公公待在一起。
問的差不多了,小白要出去,她走到門口後突然想到什麼,轉身回頭看我:“對了思思,今天你不在的時候有個人來找你,說是晚上十點的時候會來找你。”
我眼皮一跳,問道:“誰?”
小白搖頭:“只是個傳話的人。”
要來找我,還沒說地點,那就是在這裡了,難不成,會是他?
心驚膽戰的陪着倆小的在客廳裡玩到晚上,我故意裝出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沒跟陸禮承提起這個,到晚上時,我說可能感冒了不舒服想一個人待房間裡,假裝吃過藥後,就回了房間,還謹慎的落了鎖。
一到十點,陽臺傳來響動,我趕緊站起來走過去一看,果然是他。
“湮,你終於來了,我有很多話想問你!
”
這種單方面找不到他,只能他找我的感覺太難受了,我憋的話沒地方說。
湮依舊穿着一襲白色簡易服,淡笑着朝我走過來,溫聲哄我:“慢慢說,不着急,我暫時不走。”
見湮這麼放寬心的樣子,我一時都不知道怎麼問出口了,只能支支吾吾的,提到了信。
他含笑道:“你是想問我,那封信送去什麼地方,有什麼影響,對嗎?”
我點頭,差不多是這樣了。
“那封信的內容,我猜你已經看過了,沒關係,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信的內容讀的人不同自然不相同,送去的地方是我曾經的師傅,我希望他能知道現世發生的一切,再做裁斷。”
“你師傅?”
“嗯,一個賢者,後來被迫害而死,魂魄壓在魂石裡,現世被擾得大亂,實屬禁忌,我既然出現了,就想逆改僵局,打破這一切。”
我雖然聽不懂具體的,可也聽的明白,湮馬上要走的事,肯定會攪得現狀不得安寧,我倒好,就是怕影響到兩個孩子,不由的擔心。
“思思你放心,我目的終是爲了不影響到你。”湮擡起手掌,輕撫我的眉峰:“你受委屈了,我向你承諾,你的會永遠是你的,不會被人奪走,那些影響到你安穩日子的一切也會一併被帶走。”
我仰頭,直視湮的眼睛:“湮,你的話我可能不太明白,你是說,我的兩個兒子身上的枷鎖會卸掉,能成爲普通孩子,所以就不會被人惦記着,而你阻止衾衾,她不會來搶走陸長安,是這個意思嗎?”
湮笑笑:“沒錯。”
是啊,這的確是我這輩子到現在爲止最大的美夢了,我所期盼的安穩日子就在我眼前,捏在湮的手裡。
可我的欣喜空蕩蕩的,一點不踏實,我又問他:“那代價呢?代價是什麼?”
湮沒料到我會這麼問,表情淡了點,目光閃爍:“思思,你很善良。”
湮這麼回我一句,我差不多就明白了,緊張的下意識抓住他領口道:“代價是不是很慘重?除了我和我兩個孩子外,他們呢?他們會不會出事?”
湮直視我的眼睛,深邃的眼神投來:“你問的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