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可以算是見多識廣了,他與神修交過手,修練過魔功,修練過法訣,他還修練過魔功,但一個如此清晰的“神術規則”出現在他的眼前還是第一次。
“神術規則”出現在方天面前,反而讓方天更清楚的看到了幾種力量的基礎,讓他也更清楚的認識到了自己的“鍛體術”的運用法門。
越看越有滋味的方天聽黃念祖請教,也指點道:“黃長老不知神術,那你可知魔功啊?”
方天手下的幫手已經很多了,但祖琛這廝是通過交易拉到身邊的,真要有太過艱難的事情,他鐵定還要索要報酬的。這樣一來,黃念祖現在就可以算是方天屬下第一的金牌打手了。對培養黃家的人,方天一向是不遺餘力,他恨不得傾心相授,黃念祖一問,方天就笑着轉頭看着黃念祖反問道。
“魔功?雖然門主在講授功法時,多次提到魔功的修練法門,不過,我還真不太理解這些功法。門主這幾日傳授的六式“破識焚唸錯亂手”我也只算習得點皮毛,門主一向說要多瞭解力場力道的走勢,我想,力場與力道的走勢恐怕與魔功也有一些異曲同工之用吧?”
“呵呵,黃長老就不要謙虛了,我看你也是得了“破識焚唸錯亂手”的精髓了,沒錯雖然“破識焚唸錯亂手”中的力場力道走勢走的是破中有立,立中有破的路子,不過與魔功大致有相近之處,黃長老卻沒有看錯。”
方天讚了一聲,才又指着橫在眼前的這個幾乎不見邊際的大海,口中解釋着道:“你看着眼前這汪海子似乎是無邊無際的樣子,可實則此非真海。此是神術中“海之規則”的表像。”
看黃念祖若有所思,方天也知道不可能讓他明白神術的道理,方天卻還是循循善繡的道:“海極深極其藏。水柔極力無窮”,神術也有其不凡之處啊。”
移目看向若有所思的黃念祖,方天繼續說道:“不管是什麼類型的神術,它們都有其共通之處的。神術是規則,規則又是是什麼?簡單點說規則就是“順之則昌、逆之則亡”;所以要破神術,必需要靠魔修的“破壞之道”。”
移目看向趴伏在那裡的怪獸,方天笑道:“神修奉神、敬神、侍神,尊從規則,他們才能自規則中汲取到力量,但魔修卻不同,魔修最講究的是磨其體膚自在而隨心所欲。他們講究的是無視規則,一切俱可滅之,正正的與神修相反。”
方天自信的一笑道:“魔修攻擊力強不過仙修,變幻莫測處不及妖修,助陣破敵處不及神修,可魔修遇到神修你猜情況會如何?”
也不管黃念祖懂了沒有,方天卻接着說道:“神修的規則之力因影響範圍過廣,反無法破去一心執念的魔修的破壞之力,神修強大的肉身在魔修眼中。就更是一個笑話了,走吧且讓我們見識一下神術。”
方天心裡暗道:“是神欲阻我麼?神阻何爲?”
“猛戰軍大將軍郎多。”方天再次令道:“你去挑十萬精銳。”
“有請供奉營統管祖琛出手相助。”
下令完,見祖琛點頭同意,方天才轉頭看着黃念祖笑道:“這一次我與琛哥陪你。帶着十萬武卒去闖一闖這個“海之規則”,看看神術有什麼我們不明白的了得之處。”
聽了方天的分析,一心想長長見識的黃念祖也帶頭向前,迎着大海海潮涌起的方向疾飛而去。
海中獨角如龍般的巨獸見大軍向海中走來。口中又發出一聲狂吼。
隨着巨獸的狂吼,強大的束縛力道也再次困住了大軍。
果然,見此情景。方天的“青色力道”一動,他身上的束縛的力道已經被推開幾尺。
見祖琛與黃念祖皺眉,方天口中令道:“衆武卒以力相合,黃長老以“鑄識成念手”相引。”
黃念祖一式“鑄識成念手”隨着方天的命令發出,也招手於後方武卒大軍力合處輕輕一引。黃念祖這一引,才真正明白了“鑄識成念手”之與“破壞力道”的相通之處。“鑄識成念手”輕輕一引,黃念祖就聽到自他身後隱約傳來的一陣清脆的破空之聲。這破空之聲就猶如天空中多出了另外一種怪異的長鳴聲來。這個聲音夾雜在怪獸尖利的嘯聲中,反而聽着清脆動聽之極,又彷彿有一把長劍,正破鞘而出,發出的激鳴之聲一般。
黃念祖的“鑄識成念手”引力後,化爲數百道黑氣,破空直擊而出,迎向巨獸滾滾而來的巨吼聲。
“鑄識成念手”一出,黃念祖及衆人頓覺身上一鬆。
衆人順勢再次撥腿向前。一擊破空後,衆武卒身形再也不受絲毫影響,踩着地面,跨入深海,一會兒功夫,十萬大軍就消失在瞭如真實存在般的茫茫的海面之下。
十萬大軍消失在海面下的片刻工夫後,遠處海邊才驀然有一聲驚天動地巨響傳來。
魔修的“破壞力道”合一之後,再被黃念祖以“鑄識成念手”這麼一引。不但擋住了怪獸的尖嘯,又與“神術規則”所成的海之規則交擊在了一處。
龐大的“規則之力”與幾乎能摧破一切的“破壞之力”兩種天生敵對的力量幾乎一瞬就湮滅了海面上的所有白霧。隨後雷鳴狂風聲交織一起,驚天的轟隆隆聲,竟一下壓下了巨獸的狂呼聲與長劍撥鞘脆鳴之音。
一堵千餘丈擎天巨浪從海邊狂涌而來,只是片刻工夫就將徹底淹沒了一大片的陸地。
這一會兒功夫,黃念祖已經帶着十萬大軍在海面之下,一口氣走出了裡許之遙。
在黃念祖以“鑄識成念手”架馭着“破壞力道”的引領下,十萬大軍向前裡許,然後方向一變,又再向右行去。
海面上的巨獸仍在嘶吼不已。
而海面下卻有二人正向右方快速的移動着,似乎急於擺脫黃念祖等人的追蹤。
海面下這二人容貌甚是奇特。
兩人中一名是又矮又胖,但偏偏這人身上卻套着一件奇大的戰甲。這幅戰甲通體烏黑,幾乎將這個矮胖子的大半個頭顱都套了進去。
而兩人中的另一位卻長的又高又瘦的。這人渾身乾癟的彷彿是一具乾屍,但他也套着一件肥大異常的袍子,同樣顯得怪異無比。
此兩人不是別人,他們正是玄月門前輩神術高手。
這位高瘦如干屍的老者就正是方天曾見過的,是那名在百萬大山中結陣誅妖的吳爲長老。此人乃是玄月三老之一。而另一位方天沒有見過的矮胖者卻正是玄月門的副掌門吳橫了。
眼下這兩位帶隊前來狙擊紫堇大軍的神術者還那有之前的愜意樣子?
此時這二人正在茫茫大海之下,走的都是渾身上下灰塵撲撲的,再看他們臉上,滿臉都難看之極的表情,顯得十分鬱悶。
矮胖的吳橫甚至一抹臉上的熱汗,一臉奇異的邊疾行,一邊低聲自語着道:“真是邪門了啊,“海之規則”竟然束縛不住這些人,這是怎麼回事?”
吳橫的話語裡,很有幾分不可思議的範兒。做爲神修,對神與規則的信奉已經烙在了吳橫的心裡,他認爲,世上沒有任何能無視規則的存在,黃念祖手持如旗幟般的“黑氣”就能無視神的規則,讓他也很是驚訝。
“你沒有去過百萬大山,也沒有參加過祭妖之戰,所以你還不明白神術的限制。”吳爲神色沉重帶着回憶的神情說道。
“神術的“規則力量”是可以束縛一切,尤其是“海之規則”更強大些,這也不假。可我就曾見過那個判國而出的紅月世家門主方天,還有那些巫者們。我還與他們交過幾手,這些人身上的力量是來自於“破壞”和“本體”的。在這種情況下,“規則力量”的作用就很有限了。”
“破壞與本體?”
吳橫有些不明白了,他低語道:“仗着“破壞與本體的力量”真能抗拒神的力量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