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以春秋筆法解釋完與虎賁見面的整個過程後,趙赫似乎還不滿意的兀自等着下題,方天也只有隨口就加了一句:“虎賁長老指點完臣後,就縱身而去了。”
趙赫任是雙目炯炯的直視着方天,方天也苦笑了一下,人都走了,還要講啊?他朝天空拱了拱手,以示對虎賁的敬意之後,才又笑着道:“虎賁前輩可是元嬰高手,前輩又是何等身份?他前往何處那裡是晚輩敢動問的?不過以前輩的驚天動地的修爲,想來是不會有事的。這會虎賁前輩指不定就在那處仙家洞府裡閉關準備突破也說不定呢。”
方天說的天花亂墜,也符合情情。不過趙赫還是看出來了,方天這話裡有不盡不實之處。讓趙赫等人萬也想不到的是,趙赫的這一位供奉長老虎賁此時正處於生死兩難的地步。方天語焉不詳,趙赫一時也拿他沒有辦法。趙赫當然清楚,這次太平山的戰事中,虎賁是吃了虧了。他沒有回來大概真的被某位隱世不出的高手斬殺了。這隻能說明方天背後的實力驚人,能讓虎賁都消失不見的人物,王宮與八氣丹青門又沒有察覺到此人是誰,此人還是不要輕易招惹爲妙。
趙赫垂目沉思起來,不再追問虎賁的事情了,方天這纔有空仔細打量赫赫有名的護國大將軍趙衛。
趙衛也有元嬰初期的修爲了。
這個已經沉迷於世俗權利中不可自撥的強者,是怎麼修到元嬰期的?也可能是因爲其修爲已經沒有了再進一步的可能,這纔會想到追名逐利,這到是有極大可能的。
趙衛打扮的到是不凡,一身黃甲亮甲,長的也身材高大魁梧。可他偏偏生了一幅苦相來。
從面上看,趙衛是高顴廣目,隆額大鼻。口兩側法令貼嘴角直垂下巴,再配上如紙般薄脣。竟生了一幅薄情到了極致的相。
方天看過去,正好趙衛於此時也斜睨了過來,兩人對視一眼後後點頭互笑致意着,方天卻隱約感覺到趙衛這廝眼中藏着的那一絲冰冷的殺意。
即使是趙衛掩飾的很好了,可有了“星雲靈識”之後,方天的預判是很準的,這一點他自信不至於看錯了。王宮庭院高大,宮門前的鬧劇還不至於傳到他耳朵裡。就算是趙衛真聽聞此事,以他的身份,也只會從中謀取好處,斷不至於對方天生出殺心。
趙衛的殺意從何而來?
不會是因爲我有可能奪他出兵的機會,讓他心生殺意的吧?方天將來紫堇王國的前前後後細思了許久,一時也想不出趙衛心生殺意的來由,方天也只有暗自警惕,考慮着是不是着手在護國軍中找幾個得力人手。
“方門主大概已經心裡也有數了吧?這一次孤之所以召兩位大將軍與方門主前來秘議,就是爲了這一聲紅月王國的戰事。”
趙赫雙手撐膝,身子向前微傾幾分。眼中帶着一絲虛假的笑意來。
方天已經得到張毅提點,趙赫相問,他也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趙赫咳了一聲。才接着說道:“朝中大臣與諸將俱言民心可用,軍心可用,戰則必勝之。孤心裡卻沒有數啊。”
趙赫起身離座,似乎心煩意燥的在大殿來回踱了幾步,回身看着站起來聽着訓話的趙衛與方天,揮手示意他們再坐下,口中輕責問道:“我紫堇王國雖然看來強大,卻派系林立,號令不一。如何能勝?不知道方門主是什麼見解啊?”
趙赫的問話一出口,方天忙站了起來。心裡罵道,xx的。這一會功夫下蹲起立幾次了?稱臣就是讓你玩兒的嗎?
心裡暗罵着,方天卻一臉的沉靜。
用這種話問他方天,不是自找苦吃嗎?就算是稱臣了,我方家也不可能認了你這個主子不是?
趙赫這話真算是問錯人了。
如果問一個全心投入利益中去的人,比如趙衛,或許會跟着指責武卒幾句,矇混過關。紫堇王國內雖然因爲武卒勢力過大難制,可武卒根本就不在乎別人怎麼評價他們,痛罵武卒誤國的多有人在,但別人能罵,偏偏方天雖然性子不硬,卻從不做昧良心的事情,所以他是絕計不會人云亦云的亂罵人的。
“大王說的定然不會錯,不過各位大人當然也沒有亂講話。我紫堇王國派系林立當然是有的,這種事情臣最清楚,別看臣是方家內門門主,下面不照樣山頭臨立,呵呵,即然朝中大臣俱言軍心民心可用,大抵也不會錯吧。”
方天隨口打着哈哈道。
趙赫聽方天這麼一說倒是愣了一下。
以趙赫看來,他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方天就應該順着他的意思向下說,罵上武卒幾句表一下立場。可方天卻根本就不接他的話。這讓一直臉帶和色的趙赫也不由自主的向方天處踱了幾步,身子稍向後仰起,擡頭仔細的盯着方天。
冷場了一小會,趙赫才大笑一聲返身坐下,手指着方天道:“方門主即能體諒孤,又深悉衆臣之心,這一點到是難得啊。”
大概是決心已下,趙赫雖然預想好的話題,因爲沒有方天的配合,無法順利進行下去,他卻話鋒一轉,看着趙衛說道:“趙愛卿,如今這宮中步卒與武卒大將軍都這裡,做爲紫堇柱石的修真世家,又有代表方門主在這裡,咱們就這把這事定下來。”
“你們都欲出兵紅月王國,那趙愛卿認爲誰堪做大軍統帥啊?”
聽趙赫這麼一說,方天頭皮一麻。完了,不管自己什麼樣的態度,趙赫都一意要把這個燙手的山藥丟到他手裡了。別看趙赫是問趙衛,暗底裡這三人如果沒有商量妥當,這種大事情絕不會當着方天就提出來的。
果然,趙赫裝模作樣的問完,趙衛挺身站起,意氣風發揮舞着有力的雙手的道:“這一次我紫堇王國前期戰事是無比順利的,可只因爲前方兵馬不足,紅月大正王又親臨戰場,一時敵軍聲勢倒是頗大,如今我軍與敵軍已經陷入對峙之勢。”
雙手一拱後,趙衛才接着說道:“觀此戰事,如欲破局,唯有統合步卒、武卒的力量,共同舉兵討伐紅月,一舉而滅之。”
叛斷完戰局後,趙衛纔再次拱手對趙赫一禮後加了一句:“據臣所知,方門主舉家叛出紅月,又與紅月月家有破家奪業的深仇大恨。而且方家在紅月王國根基甚厚,紅月軍中,至今任有方家門下擔任可職。想來若是方門主肯出任大軍統帥,對此戰會助益良多。”
聽到武卒兩字後,趙赫的臉還是仍不住的抽搐了幾下。
擡手虛按了一下,示意趙衛坐下,絲毫也不關心方家在紅月王國的實力還有多大,趙赫只緊鎖眉鋒道:“武卒可用嗎?”
一直若有所思,似乎有疑難未決的趙天諾擡臂拱手道:“大王放心,我虎驃黑軍一部軍心可用,其餘武卒人手,很難調用,可即使是難爲我等所用,他們也不至於與我等爲敵,這一點我趙天諾倒可以拿人頭做保。”
說完後,趙天諾也轉頭,一臉嚴肅的看着方天道:“末將還有一個好消息沒有對大王提起,方門主與武卒次帥猛帥一向交情甚好。末將以爲,如果方門主能率軍前往紅月王國,猛帥興許也會挾大軍爲方門主助臂的。”
方天聽到這算是明白了,難怪大家都想讓他做統帥,原來是衝着猛的面子來的。想來大家都看的分明,如果是他方天領軍的話,武卒絕不會搞什麼小動作,連累他方天失陷紅月王國。
“好。”
趙赫聲音倒是洪亮,可臉上卻半分喜色也無。顯然這一次出征紅月,卻要看武卒的臉子,讓他分外不喜。
“孤已召人看過日子了,三日後就是吉日,孤將定於三日後寅時祭壇封帥。”
方天一臉鬱悶的回家安排起出徵事宜。
這一次不比往常,一個人來去自如,統帥大軍雖然下面的將領也能把所有的事情安置妥當,方天卻從不願任人擺佈,即然有了名義,怎樣也要得到些好處纔對得起自己的犧牲啊。
出兵之事定了下來,方府上下固然是人人踊躍,王城裡同樣一派煥然氣象。要處理的事情繁雜不堪,日子反而過的飛快,轉眼三天就過去了,這一日正是趙赫祭壇拜將封帥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