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大火球一出現,一直在“星雲靈識”的監控下的那個黑色的光斑一下就消失不見了。這一團強大的妖火散發出的能灼燒一切的光竟將這個黑色光斑的一絲微不可見的光與熱度全部掩蓋住了。在大火球奪目的紅光之下,在大火球熾亮如流星的紅芒之下,方天眼前“星雲靈識”之中已經沒有它物的存在,只有一個熊熊燃燒的火球,一道道激盪的火舌。
如果沒有黑色光斑隱在火球之中,只看這個龐大的火球,帶霸道灼熱的氣息,挾着傷人魂魄的火毒攻心之力,一波一波地橫掃周圍所有一切的不可一世,就足以讓人退卻了。
方天的身影在這個巨大的火球之下,也渺小得有如螻蟻。
“石甲石骨術”的防護下,方天的妖像本體仍然微合的一百零八個眼睛,每一隻眼睛只露出一道狹窄的細縫似視非視,眼眸深處,仿若有一團冷冽妖異的火焰,無聲地跳動着,昭示着自己還沒有被烤熟。
“嗚、嗚、嗚……”,同樣裹在“石甲石骨術”下的八隻腕足就如同八條笨拙的蟒蛇,在青色力道的控制下,在空中帶着如山的氣勢舞動了起來,八條腕足上如銀光琉璃般佈滿的一片片鱗片也開始仍如水波般的盪漾着一道道銀光,如同要隨着灼熱一起融化掉了。
看起來方天似乎是打算用他的妖像本本八爪魚去擁抱這個霸道致命的火球。
黑色的光斑就藏身在這個火球中,準備好要擁抱“太陽”的方天也是一幅毫不慌張的樣子。
眼前龐然大物般的火球,所散發的致命而熾烈氣息,並沒有讓他的心湖掀起半點波瀾。
眼前的火球雖然無比的張揚,無比的霸道,可方天還是主動出擊了。
這次出擊看似是方天沒有找到重點。
這次出擊看似是很倉促的,是不理智的。
可因爲火球雖然張揚霸道,但黑色的光斑纔是方天真正要對付的。因爲黑色光斑纔是最大的威脅,相形之下這個火球就在方天的心目中頓然失色了。
所以擁抱火球這樣玩命的事,也是不得不做的事了。
黑色的光斑纔是這個妖術中的最強大的部分,火球只是附在它周圍的幫兇,是黑色的光斑隱藏自己的手段。
方天也不是不知道這一點,可如今他無法判斷黑色光斑的確切所在,所以他只能保證將這個火球保持在他的身前,那麼黑色的光斑就一定也在他的身前,這樣到少他可以大致判斷出黑色光斑可能出現的所有位置,而不至於因小失大。被這個火球所迷惑。
相反的話,如果火球遍佈了他身邊的所有空間後,到那時黑色的光斑會出現在那裡,就不是方天能猜到的。因爲在這種程度的熱度下,在這種程度的亮度下,即使是黑色光斑出現在眼前,僅靠着身體的感知與肉眼也無法及時判斷,控制火球的範圍就成了必然。
所以方天的這個舉動也是出於無奈,他中有把這個火球抱在身前。才能最大限度的讓黑色光斑的傷害限制在最小處,甚至限制在可控的範圍之內。
一抱之後,妖氣展開妖術“壓縮變形術”又是虛虛一合,方天只是試圖運用出這個妖術將火球變得更小一些。然而全力出手的一個妖術只能讓正在漫開的火球隨着這一股強大的壓力散開的速度稍慢了一些而已,就再也沒有其它的作用了。
方天一出手,似乎更加激怒了火球,暴怒的火球呼的在虛空中甩動了一下火焰。如山般沉重的八爪魚就如被風吹了一下一般,向上一飄,便也同時消失在這個空間裡。
方天的“壓縮變形術”還遠不足以破開這個妖術。即使能破去這個妖術那麼破開這個妖術後呢?下一次再出現一個更可怕的妖術又會如何呢?
隨着火球甩動消失是方天施展的另一個小妖術,這個小妖術正是“滅幻無影術”,方天要試試用這個妖術騙騙眼前的“活妖術”,如果眼前這個“活妖術”找不到他了,會不會自行散去呢?沒有方天的本體存在,這個妖術就不至於威力越來越大,現在已經能威脅到他的生命了。
可在方天的妖像本體八爪魚一使出小妖術“滅幻無影術”消失在虛空中的一瞬,火球竟然似乎與此同時就感受到了這種失去目標的可能。還未等“壓縮變形術”完全顯露出威力來,火球上的火舌又一次爆漲了起來,一條條赤紅的火鞭漫空而起,與方天的小妖術“滅幻無影術”展開的同時,就朝幾乎要融入到空間裡去的方天的妖像本體處席捲而至。
在虛空中,火元之力倏地濃郁的達到了非常可怕的程度。
方天化身的妖像本體八爪魚的八條腕足再次輕輕揮動,在火元之力觸及妖像本體之前,方天竟沒有時間隱去,不得不在火舌的威脅之下再次從虛空中跨出。
八爪魚一現身,腳下也沒半點停頓的,隨後忍受着烈火焚身的痛苦,再次向着火舌來勢處一個“壓縮變形術”小妖術全力使出,隨後八爪魚向後再一個飄動,“滅幻無影術”再次施展,彷彿又要踏進虛空之中。
“壓縮變形術”與“滅幻無影術”不斷的使將出來,漸漸的兩個小妖術在方天手中也快要形成一個複合妖術了。
這不是一條腕足施展“壓縮變形術”,另一條腕足施展“滅幻無影術”那麼簡單,而是八條腕足都在同時施展着“壓縮變形術”與“滅幻無影術”。在不知不覺中,銀光閃閃的八爪魚,隨着“壓縮變形術”與“滅幻無影術”的不斷使出,無數鱗片上也開始籠罩着一層淡淡的金光,兩個妖術在火球中一變十六式,方天與火球就保持了一種幾乎不變的姿勢來。
每當火球一要散開時,八爪魚就虛合八條腕足,並施展“壓縮變形術”將之束在身前,而噴涌的火舌,也在方天一展開“滅幻無影術”時,就放棄擴散的勢頭,開始瘋狂地撲擊就要隱於虛空的方天。
有好幾次火球都險險便能擊中方天的妖像本體,只不過毫釐之差,卻讓方天顯得十分自如。
即使是在如此驚險的情況下,方天仍是神色淡漠,好像一無所覺,現身,隱身有如閒庭信步,從容而不見有一絲慌亂,就如同他仍在獨自學習小妖術,領悟着妖術的諸多變化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