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練習了老師所教授的鍛體法後,方天的心感心覺與六識都有了突飛猛進的提高。此時的方天都已經達到了能預知危險的地步。再加上方天的粒狀靈識本就與衆不同,他如何會不知道月天凡等人的厲害?月天凡及他所帶的那些下屬們雖然從沒有露出一招半式,可方天也能大約得出一個結論來,這些人怕是個個都有着金丹期以上的修爲。而金袍華服壯漢就更是離譜了。這人怕不是早就有了超過元嬰的修爲了,方天是沒見過元嬰期的高手,可是在見識了月行的渾厚如山凝練如海的氣勢後,方天那裡會不知道其人的厲害。
在方天徹夜未眼時,方片與方雪方立三人正在碎星城中。
方片等人也早已經來到碎星城都快半年了。他們在得到了王平被殺的消息後,心裡都是無比的震憾。要知道王平可是紅月修真世家中,小一輩裡的數得着的高手。據說王平的功爲比諸方立還高了不止一籌。這樣的人都被殺了,殺他的人會是誰?當然方片他們三人是怎麼也猜不到月天凡身上的。只是在聽到這個消息後,方片等人都感覺到有些緊張了。王平修爲即高,又身份如此敏感,這人連他都敢殺,如果自己等人遇上這個殺星的話,也絕對是討不了好的。
所以在聽到這個消息後,方片等三人也開始深居簡出,並且也開始小心仔細的觀察着身邊的一切。
這樣一來,因爲他們的仔細打聽,在這半年裡,方片他們就真的發現了一些不同尋常的東西。
這一夜,月亮早早的就退到了雲彩裡補覺去了,早就化妝成了中年男子的方立方片與方雪三人仍未返回到碎星城中去,他們卻隨意的找了一個小仙觀三人與觀主商量完畢後住下了。
碎星城裡,一個行色匆匆的明衛走進一座小院。
內堂中,方震南正斜倚在椅背上,閉目養神。就有一名明衛小領走進來附在方震南身後耳語了幾句。
睜開了雙眼的方震南聞言之後,也是面色不變,只一笑說道:“這些小傢伙,還以爲自己有多高明,且隨他們,也就是一次歷練罷。”
仙觀中,方片等人正在屋中說着話時,他們果然聽見外面嗖嗖地破空聲傳來,顯然有不少人躍進了仙觀中。自以爲得計的三人對視一眼,方片率先站起,他的眼中一道亮光閃過。隨即方片也運起靈氣,使出了輕身術,向着響聲傳來出追了過去,方立與方雪也是一笑,就跟在了方片的身後。
方片三人很快就看到了躍進仙觀的兩道鬼鬼祟祟的兩道人影。他們就偷偷跟上了這兩個形跡詭異的人。
這兩個人也算是俗世中的高手了,可俗世高手那裡有方片三人這般的修真手段?兩個形跡詭異的人很小心的四處張望着,那裡又能發現得了緊跟在他們身後的方片三人。
兩個形跡詭異的人走到仙觀觀主門前後,其中一人就隱入到了草叢中去,而另一人卻伸手推開了仙觀觀主虛掩的門,閃身走了進去。
方立三人對視了一眼後,就紛紛在自己的身上加持了一個隱身術,並大模大樣的從那位隱身在草叢中望風的高手眼前一飄而過。只是當雪兒走過後,這位高手就在喃喃自語着道:“咿!怎麼有點香風撲鼻啊,莫不是有花開了?”
聽到這話後,方片也回首瞪了方雪一眼。方雪也知道因爲自己一時不慎,險些露了馬腳,這才忙又在身上加持了一個屏息術。三人這才探身而起,直縱到屋頂,並探首透過天窗向下方看去。
仙觀觀主早就在室內等了一會了,待見到來人進門之後,仙觀觀主就連忙一揖道:“見過鞠堂主,不知堂主有何事吩咐?”
鞠堂主搖了搖手說道:“老祿啊,我們也是多年交情了,不要來這些虛的了,坐吧。”
說罷,鞠堂主就毫不客氣的在上首椅子上坐定,被稱爲老祿的聽鞠堂主吩咐也於下首坐定。
外邊很快就有一個小童進來,送來了茶點,鞠堂主喝了一口茶後說,“最近情況怎麼樣。”
被稱爲老祿的仙觀觀主也笑着回道:“稟堂主,自從孫家叛出紅月之後,這裡也是着實亂了幾年,不過現在也算是風平浪靜了。聽軍中幾個軍官傳出消息說,最近方震南又來了。”
鞠堂主聞言才臉上變色的說道:“方震南來了?我要報上去,你也記得去給軍中傳個話,也就在這半年內,我們就要起事了。孫家那邊會派人來協助我們,你要小心些。”
說到這裡後,鞠堂主才又像是想起什麼般問道:“最近有沒有可疑人在附近?”
聽到孫家會派人來協助這句話時,敏感地方雪已發現旁邊的方立抖了一下,方雪不由向方立看去,卻見方立臉色已有點發白,不由擔心地注視着他。
方立也發現了方雪在看自己,他纔不由一笑,搖頭對方雪示意自己無事,三人又聽了下去。
老祿沉下心來想了會說:“倒是沒有,只是剛來了幾個年輕人,就住在前院。”
鞠堂主沉聲說:“不可大意,我這就去前院看看動靜。”
方片三人互視一眼轉身向住處奔回。
不提方立等人發現鞠堂主的陰謀,再回到無垠砂海處。
一夜未眼的方天第二日才憂心忡忡地帶着衆人徑直收拾停當就起身了,而月天凡一行人也不前來搭話,只緊緊跟隨着。
這兩隊人馬如同一隊人般首尾相接而行,他們卻與其他人方向相反。方天等人不是往無垠砂海而是返回山城方向,路上不停有隊伍從兩隊人馬身邊經過,卻也互不干涉。
方天這一隊人是衆人均騎馬而行,看起來卻像是給月天凡的五馬大車打前站一般。
八位直衛中的首領名爲方平。
見月天凡等人旁若無人的跟着自己一行,方平也快騎幾步追上了方天說道:“少爺,這些人跟得緊,怕是有些不妥,我們是不是先甩開他們,要不然我去讓他們離得遠一點?”
方天回頭看了眼方平。方天心裡倒是很同意方平的想法,但他早已發現了這些人裡卻沒有幾人是他們惹得起的,尤其是那個金袍華服大漢和這沉穩如山的月天凡。
看着方平的擔憂的神色,方天也不由嘆了口氣想:“我們去趕走他們?那算不算是找死?我還巴不得他們讓我滾蛋呢。”
想着月天凡一行人的強大,方天也搖了搖頭對方平道:“這些人想幹什麼都隨他們,對了,你給下面的人都說說,都讓着點這些,別招惹事非的明白了嗎?”
方平應了聲走了。
月天凡門下弟子倒是一個個行規蹈矩的,也從不生事,這邊方平傳下了方天的話,這兩隊人馬相處的就更加“相敬如賓”了。
月天凡估摸着自己是吃定了方天的,方天也是不自覺地做了應做的退讓。只是月天凡那裡能瞭解方天的想法?他只是按着自己的想法去做,那裡管得方天一行是不是不滿。在看到方天是向渫南山城而去的,月天凡不解的皺眉想了一下,就揮手領着隊伍也是不急不緩的跟着。也就是因爲他跟的是方天,換了不管那一個世家子弟,以月天凡的做法,一定又已經要起一場衝突了。
因爲這條路他們已經走過了一遍,再加上這一次因爲有月天凡等人綴在身後,方天也沒有了貪看美景的心思,他們一行不到半日,就返回了“渫南山城”。
進城之後方天也不拘好壞,隨意找了個能湊合住的客棧後,方天就面無表情的進去與掌櫃的交涉起租住事宜。
方天雖然滿心期望月天凡等人不會選擇這家不算高檔的客棧,但他也不敢就包下客棧。方天只是謹慎地要了六間客房,讓朵兒與護衛們分別住下。安排好這些後,方天就面無表情的走進自己的客房內偷偷的留意起月天凡等人的舉動。
很快方天就失望了。
方天走進客房中,還在皺眉打量着屋頂的蛛絲時,他就聽到了月天凡的一位屬下與掌櫃交談的聲音。月天凡很是乾脆,在方天等人才租完客房,他們就索性租下了這間客棧中剩餘的所有房間,與方天等人住在了同一所客棧內。
方天緊鎖着劍眉,聽着下面掌櫃不斷的拍着馬屁,他也不由銀牙暗咬的在心中暗自罵道:“月家的人就了不起了麼?你們這樣做不是擺明了要欺負我嘛,真當我方天是病貓了啊?”
雖然心裡很不滿,但方天卻也不敢造次的。形勢比人強,人家實力如此強大,即使是擺明了要一直跟着自己,他也只能認了。與月家比起來,他方天也只能算一隻病貓。不要說人家也沒有什麼過份的舉動,就算是真的打碎了他的牙齒,他方天也唯有自個往肚裡吞的份。即打不過又跑不了,雖然還是不甘於病貓的定位,方天也唯有獨自在那裡發狠了。
發了一會狠後,方天卻也不得不屈從於自己的理智。一理智下來了,方天就想起了自己要做的事情。
月家的人一定知道他的目的是要進無垠砂海,看到今天月家之人的舉動後,方天知道光靠躲是躲不過去的。即然如此倒不如坦坦蕩蕩的該做什麼就做什麼。
病貓的身份讓方天很清楚自己能做的是什麼,一直縮着腦袋等別人找上門來當然不如按部就班的做自己的事情了。方天也遂命朵兒前去喚來了方平,並吩咐方天儘快領人出門去給每人加購了三匹馬。這樣一來,方天等人就達到了每人有四匹馬代步。
買來了馬匹後,接下來方天又令幾人出去採賣了大量的食物,購買了汪少獸皮。方天還極仔細的讓方平去請人訂製了大量的儲水皮囊,吩咐大家將儲水皮囊中裝滿了水。
方天粗算了一下,有了這些儲水後,以方平等人的的修爲,能保證他們在一個月內都不會有缺水的狀況出現。一個月當然要保證自己能走出砂海,而方天也已經打定了主意,他們就只向沙海里走上半個月。這半個月裡,無論自己有沒有發現什麼情況,他都要帶着所有人立刻轉身回來。
安排完畢一切,在大家都有條不紊的做起事來後,方天才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客房內。
方天先是默運靈識觀察了一下週圍的動靜,在發現月天凡並沒有前來與自己攀談的舉動後,方天才吩咐朵兒給自己護法後,就在客房中盤膝坐下,並從行囊裡取出一枚陣盤。利用陣法知識,方天仔細地運用着自己的粒狀靈識,在這枚陣盤上憑着記憶,很快就標識出了“渫南山城”的座標。
有了“渫南山城”座標,可以保證無論自己一行身在何處,他都能找到“渫南山城”的大略位置。畢竟只是半個月的行程而已,方天也樂觀的認爲,那怕自己等人也是一無所獲,但也能安全的返回到渫南山城中。
做完這一切,方天也做起了每日的功課。練完功後,又一次想了下,感覺到沒有什麼遺漏的,方天這才睡下,放鬆了一下繃緊的神經。方天也發現,現在的自己都已經習慣於苟活着了。
是誰說過“我命由我不由天”這句話?
這會兒說這句話的哥哥如果來到這裡,他也只能在夢裡試一下不受欺負的生活了。
低調纔是真理,至於方天嘛,他還是補一下昨天缺的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