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李幹

方傢俬塾也算是比較難得的一個修真世家的私塾了,方天通過了私塾的幾年學習,也算是達到了能識字通字義的地步了。只是要說到這點兒知識還真是有點不夠用的。其實在私塾中,除了識字以外,那裡又談得上其他什麼藝術之類的知識的積累?方家的私塾主要是教授子弟們知曉修練所需要的知識,因爲他們之所以要教授子弟們,也是想要了弟們掌握永恆的力量。

“啥米,你還想學到一點關於摩擦力的相關知識?這很容易,當你在高空中急速飛行時,你撤去護住了頭臉的靈氣,從臉部灼燒的溫度去再去推算一下不就結了”;

“啥米,這樣會受傷,xxx的,燒完了運幾日靈氣,百脈暢通之下臉不就好了,皮膚不還是和過去一樣光滑的,新皮膚不比舊的更白些?剛好你臉上還有幾個雀斑一次性就解決了。如果不想親自用臉去試一下,你就這樣認爲好了,這裡的空氣的摩擦力是低靈氣濃度世界的二十倍以上。你如果有興趣可以記一下,不過不可以做爲一種科學去傳播,即使要用,也不能以本座師的名義。”

方天所在的世界,就是這樣一個不求甚解的世界。

進入了書坊中的方天根本就找不到自己所需要的知識,他只能一邊看着一冊冊的竹簡,一邊通過一些模糊的理論,來考慮自己的出路了。

方天看的書很雜亂,雖然沒有一個明確的答案,但方天卻還是體會到了兩種文化的差異之處。最明顯的差別就是方天從前曾認爲寫書一定要講究文字優美,要引人入勝的。著書立說一定得把一件事情的起因發生發展結果寫全活,最後善良的作者可能還有幾種建議供讀者採納,有些注意事項供讀者參考。但在這些木簡中,卻沒有人這樣做。每一個木簡都只說了作者曾幹了什麼,他大略是如何做的。至於讀書者想怎麼做,最後又能達到什麼效果,作者話外表達的意思就是“生死由命,富貴在天”。

方天看着這些書後,也曾奇怪着這些作者的語言爲什麼是如此的面目可憎,言語無味。爲什麼書中有的只是實例,更無一句鋪墊解釋之類的話語。不過這裡的木簡還是讓方天過了一次這麼多年來的暗中隱藏的書癮。方天也在時,有些犯了癡,他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一直跟在他身後的那位小廝越來越黑的臉,只是興致很高地一本本書地看過去,看完後又細思字句間的不同。而且方天這會兒竟然也不再挑書名內容了,連木簡中的醫經方天也是沒有放過的意思。

飛快地一本本書的看過去,這些書讓方天竟生出了些考古的感覺來。很快方天已在不經意間走到了書坊裡最靠後的一排書架處來。

方天也還是按照自己一直以來的習慣,先擡頭在書架上環視了一圈。隨即方天也看見了,有一捆新舊竹簡夾雜在一起的竹簡。方天暗忖了一些,認爲這是作者以過了多次修改,這才整理出來的。方天看到這堆木簡的束帶上竟寫着《李乾子》三個字,這三個字根本就不足以說明書中所述何物,但方天還是心中一動就翻動起木簡來。這一翻之下,方天就注意到,這部書中曾多次描述過六國的不同風物及人情。這部書中還藉着小一個個小故事去諷喻朝政,故事最後是李乾子的解決辦法,李乾子所持的治政綱領卻正好是法家的學說。

方天也算是讀書破十萬餘卷的書癡,這類書如何難得住他?

飛快的看完木簡,方天再次小心的將之捲起。

隨後方天也不由點頭微笑着,並若有所得地又打量了一下書名。

方天做的這些動作只是他一直的習慣,他也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動作會給別人帶來錯覺。但就在方天離開這堆木簡,向另一堆書看去時,一旁卻有一人急步趨來。

方天毫不停滯,僅十餘分鐘便卷書點頭,似有所得,也讓這名黑服中年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喜色來。

見方天就要離去,黑服中年才一邊向前急走了數步,一邊就拱手站在方天身前,黑服中年見方天看向他時,才躬身一揖後朗聲說道:“可以打擾公子一下!”

黑服中年的動作的確有些唐突,但是見他如此有禮,方天也只是一愣後和聲問道:“先生有事麼?”

黑服中年站直了知子,卻仍拱着手道:“在下姓李名幹,也不敢稱先生。不過你剛纔看的這本書就是在下歷時十年草草寫就的。這部書寫至如今也尚未完本呢,而且在下自以爲,這書中有諸多漏洞百出之處,只是看公子似乎若有所得。在下心裡有着許多迷惑之處,可否請公子停步指點在下一二?”

萬萬沒有想到,自己蹭書竟然就碰到了作者,於是方天也不免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他也連忙躬身長揖了一下,纔對李幹說道:“李幹先生太客氣了,在下名叫方天,這一次有幸拜讀大作,就如聞春雷乍響,令人耳目一新。”

方天心中卻暗想道,這莫不就是俺們那裡的名叫李斯的那個角色啊?小樣的,你換個名就想騙到我啊?

看着李幹,方天的臉色再次劇變起來,他不由轉念就想到了,這人是李幹,那麼月賚不就是秦始皇的角色麼?找到了這兩個人,我是不是可以提前去抱下粗腿,爲了以後謀些榮華富貴,這可是一條終南捷徑啊。

方天卻也有些太明白的地方,因爲在這裡真的沒有一點參照物,只看到一個人,他又如何能明白這個世界的未來走向?

其實方天所看到的這個李幹也真的不是尋常的角色。李幹本是大河國的貴族,雖然他在修練一道也算是資質高絕了,但他自幼就跟隨名家苦讀,更兼他是一位愛書如命的人,其性又敏而好學,最終才得以在文武兩方面都有了很高的成就。李幹初一長成就遊歷四方,拜訪明師,與人交談禮儀周到,因所知淵博得大河國文人所敬佩,他追求的就是一個治理的理念,一個能施展自己報負的舞臺。

學有所成後,李幹即遊學於諸國,因見各國民不潦生,已涉法家之說的他堅信只有法家學說才能救民於水火。於是他認真地學習,探索起法家學說,並將所知所想編爲一書。取名《李乾子》;他每至一國就將書尋一書店寄賣,以尋人指點。誰知這邊擺邊寫歷六年,唯有今日見方天一氣讀罷不斷點頭,似有所悟,李幹頓時引爲知己(他也是學傻了的,方天點頭是表示自己知道,那知這呆子就認作知己了)。

李幹本就已經周遊了六國,不過他卻在最終行至最西處的紅月王國後,他才見紅月王國內人民富裕,百姓自遵法度依律而行。李幹通過了很長時間的瞭解後,才認定自己終於找到了施展抱負的最佳王國。於是李幹才在紅月王國中,每至一城一府便找人細辯他的治國之道。李幹數年來就一直持行己道,如今他的名聲已傳遍了紅月王國了。因爲李乾的名聲日顯,他的法家學說也漸爲紅月貴人們所知。所以紅月王國的國主,也即大正王月賚在這一年以來已經多次召李幹論政了。天道循環,雖然是偶然,但其中也有着必然性。

這位李幹就是應運而生的法家開創者;但他的智慧心胸氣度卻也十倍於李斯。只是因爲李幹是出生在這個世界的,所以也註定了他大才難施。

不過,在經過了一年來的論辯後,紅月國主竟深爲李乾的學識及法家知識所折服,所以國主纔有了明日就召衆文臣,於紅月王國的文聖大廣場上,商討治國之策。

因爲這一次的論策,關係着法家的未來,李幹在旅店也無法安坐,他這才前來到書店中找些書讀,以求能靜下心來。不料李幹卻在店中碰到了蹭書的方天了,李幹因見方天氣度遠勝常人,又看到方天點頭自得的一笑後,竟像是方天已經瞭解並非常認同他的想法一樣。要知道,《李乾子》一書是常人很難看懂的,這部書是專論法治的書。這部書一直就擺在書架上,卻罕有人翻動,所以看到方天后,李幹也不由生了結交之心,這才上前與方天攀談起來。

李幹已經走到身前了,就容不得方天猶豫了。

方天在微笑擡頭時,忍不住放出了靈識。當方天的靈識一觸及李幹後,方天就發現,眼前這位李幹也是氣血充沛,靈氣盈體之人。方天想要分辯一下他的境界,竟發現站在他面前的李幹如一汪深淵一樣深不見底。

通過靈識探察,方天也只看出來這位看着象個書生般的李幹,明顯是一位比方立這個築基期還強了不止一籌的修者。

發現了李幹是一位強大的修者後,方天的心裡也是一緊。知道一些歷史知識的方天當然瞭解“李斯”,他就是一個心胸狹窄的人。偏偏眼前這位名字不同的人還是一個功力如此深厚,又文武雙全的法家人士,方天就更不得不小心了。如果他應對不慎,樹下了這麼一個大敵的話,這一生怕是也沒啥好混的了。

方天有一些緊張,幸好激動的李幹見方天出口成章,而且方天的話中還有許多名詞是他未曾聽過,但這些話卻字如珠璣,聞之發人深醒,所以李幹也顧不得再與方天虛於委蛇,就忙向方天問道:“公子以爲“法”如何方能持正,不爲奸人所用啊?”

這個問題就是李幹數年來日夜所思的,也是法家最爲文人所詬病之處。

法外有情法外有理,以人執法又如何才能持正啊?

這個問題對李幹來說是不能解決的,但又怎麼能難住方天呢?經過了新時代法制教育的方天聽到這個問題後,就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簡單啊,執法當嚴違法者究天子犯法當與庶民同罪,做到這一點後方能持正。”

李幹恍若失神,站立了良久後,方向方天拜謝道:“公子真神人也,果然是李幹之師啊!”

方天也是有點後悔的想抽自己了,怎麼啥話都敢說啊!這可是封建王朝,那可是要砍頭的,自己的話會不會很快就傳出去,李幹這人要不要滅口啊?

方天正患得患失之間,就看見李幹已經長拜不起了。

方天不由急忙伸手扶起李幹,李幹倒也不堅持,竟手執方天邀請方天入他的客舍中再詳細的談論自己的心得。

於是方天與李幹二人就邊走邊談起了律法相關的知識。

比如李幹問:“傷人四肢當作何刑?”方天答,“當以傷者年齡判決,如勞力者,傷一肢當以本地人終生收入四分之一賠償,或償二十年勞力,如中年者按時加減”。

對付李幹這樣的人物,方天絲毫也不敢怠慢。他也只揀着以前看過的《韓非子》,以及自己的一些小經驗,陪着十分的小心,緩慢而謹慎地夾雜着一些現代的法治理論,撿着不太緊要處字斟句酌地回答着李乾的問題。

李幹見方天每逢一問皆細思而慎答,但是方天的每一答都是構思巧妙發人深省,在簡單中更隱含至深之理,這讓李幹也不由對方天讚歎不已起來。

如此少年人物,難得卻又如此的穩重,只憑着他的學識與見解方天就是李幹平生僅見的人物了。

李幹暗自讚歎着方天的才學,他心裡也早已經有一個判斷,李幹認爲,他日之後,方天此子定爲法家領袖。

李幹一邊欣賞着方天的才學,一邊讚歎着方天的智慧,所以他請教起來也更加的認真,所問的問題也變得更加尖銳深刻起來。然而方天卻憑着知識爆炸年代涉獵的雜書,以及趙括式的紙上談兵,也是回答的嚴絲合縫,無一漏洞。

就在方天與李幹二人想談甚歡時,紅月王國大正王仍正端坐於王座上。

此刻,玄月門暗門有秘探正在向大正王上報一些不爲外人所知的事情。

因爲年前的荷江下流發了大水,造成了近千萬紅月王國的子民們流離失所。這一次紅月王國受災的州領達五個之多。秘探最後提到,紅月百姓中有田賁李二孫不羣等人爲道,率領百姓屠殺士紳。前幾日才由李家派出了修者穩定了局勢。李家將一衆叛民均斬首示衆,爲首者田賁李二孫不羣均被梟首。

大正王聽完了暗門上報後,就不置一言的揮手令暗門秘探退下去。無論做爲人間的帝王,還是做爲玄月門的核心弟子,大正王都自有一套計算得失的尺度。而在大正王眼中,死了多少人都不算大事,只要這件事情本身解決了就夠了,大正王只要保證事情不公影響國朝大局就足夠了。

而在方府大院內,家主也正在盤點着本年的收入,計算着要拿出多少來上繳給大王,還有多少必須要運入玄月門的,有多少能留在內門供奉內門長老,還有多少要分配給子弟們,有多少人要發節費酬金。最終,紅月王國權勢滔天的修真世家,以其一年收到的巨億收入卻也只是堪堪的收支相抵而已。

玄月門山門外,有一座巨大的山峰,峰下的山腹都已經被掏空了。這表明山峰地底的下品靈石都已經即將被採空了,玄月門內門長老也看着門下弟子上報的各長老弟子們所需的材料,所需要靈石,他們也在頭疼着如何才能平穩的度過這一年。

這個世界是強者如雲,世家如雨的世界。在這個世界裡更有着屹立於世俗之外的修真門派。李干與方天的交談恰巧在這個世界裡纔是最蒼白的空談,在這裡就憑着幾個心懷百姓的人,就想妄求到和平,妄談什麼平等,妄言要救民於水火,妄談要以法治國,這才真的就是一個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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