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0章誰打誰的臉
芸娘冷冷的看着白成山,對方那囂張的臉孔讓她厭惡。
她還真想狠狠的反擊白成山一頓,她有現代人的靈魂,只要有邏輯性,肯定能把白成山說的啞口無言。
可問題是對方說不過自己惱羞成怒以後呢。
芸娘不得不思考,另外現在可是比賽,品食那邊都因爲她和白成山這邊的矛盾停了下來。
過後要是給她按一個對美食大賽不敬恣意生事的罪名,那自己可是得不償失。
芸娘看了一眼,再就兩個人這次美食大賽的評比就算完了。
“今日是美食大賽,不管是坐在那裡品菜的衆位前輩還是大人,亦或者是我們這些參賽的師傅還有觀賽的衆位,每個人都心懷敬意,希望比賽能一帆風順,希望能讓每個師傅都顯露自己的本事,希望能就自己所做的菜得到前輩的點評。這不僅是對於我們這些參賽的師傅的尊重,也是對於食物本身的尊重。我想在場的每個人都是如此的想法,不該有人破壞他。”
芸孃的神態肅穆,聲調有些高,足以讓周圍的人聽到。
她的話讓衆人一愣,是啊,今日衆人來這裡是做什麼呢?這可是五年纔有一次的美食評選,竟然被人如此破壞,不管是因爲什麼,都是不該。
芸娘不管別人是什麼反應,她衝着品菜的鄭老爺子幾人還有兩個正等着品菜的師傅行了一禮,道:“不管事情如何,這事都是因爲民女引起的,民女在這裡賠禮,還望衆位見諒。”
芸娘賠了禮,又站直了身姿,對白成山道:“不知閣下是何人。民女並不認識,縱然是閣下對民女有意見,也該在比賽結束以後再找民女的麻煩。就是有再大的恩怨,也請閣下尊重比賽,尊重食物,尊重這美食傳承的精神,若是閣下實在對民女不滿,那民女不離開。就站在這裡等着。也請閣下等衆位前輩品評完了衆位師傅精心烹製的菜餚以後再論,不知可行?”
芸娘沒有咄咄逼人,話說的條理分明。意思是不管你有多大的不滿,這裡是比賽的現場,先把比賽完了再說。
看着四周望過來的眼光,白成山臉陰沉的能滴出水來,他被一個小女子狠狠打了臉。
對方的話語不重,可說他不懂禮,說他破壞大賽。說他不尊重比賽,說他故意滋事,她把一切的不對都推給了自己,把自己說成了一個小人,而她卻成了明事理,重規矩的女子。不但重重的反擊了自己。還讓她落下了一個好名聲。
白成山知道自己小看這個女子了,他看着鄭老爺子不贊同的目光。看着他們眼內淡淡的厭惡,看着四周望向自己那不屑的目光,知道這丫頭的幾句話就引起了衆人對自己的反感。
“我只是看不慣你一個女子拋頭露面,並無心針對大賽,你少把這樣的帽子扣在我的頭上。”
白成山就是囂張也不敢和所有人作對,那是找死。
“既然如此,那就謝謝閣下了。”
芸娘衝他道謝,可這謝聲不如說是一巴掌來的乾脆,好像是一個大人在對着無理取鬧的孩子一般。更顯得芸娘大量知禮。
“恭請衆位前輩繼續品菜,今日民女帶來的麻煩,若是幾位前輩怪罪,民女甘願領罰。”
芸娘對鄭老爺子那邊又行了一禮,然後示意比賽可以繼續進行。
在場的衆人看着芸孃的目光又是不同,有欣賞,有凝重,有沉思。
鄭老爺子衝芸娘點了一下頭,本來他心裡多少有些不滿,畢竟事是因芸娘而起,可她現在不僅能放下個人的榮辱,不計較個人的得失,反而教訓了白成山一頓,以低姿態賠禮道歉,還讓比賽得以進行,並說出了比賽的精神,點明瞭現在是比賽,任何人不得破壞,很合他的心意,反而是這白成山不知分寸,實在太過了。
現場又靜了下來,比賽繼續,只是每個人心內都又有了考量。
好一會兒,兩位師傅的菜都品完了,芸娘在心裡計算了一下,這次的熱菜,竟然只有五名師傅全部拿了上等,其餘的裡面皆有一箇中等,比先前的素菜要嚴格許多。
“這次喜食節比賽結束,二號棚許師傅,五號棚鄭師傅,八號棚季師傅,九號棚花師傅,十號棚牛師傅熱菜、素菜皆爲上等,按大賽規則每人十兩銀子賞金,其餘的師傅每人皆五兩銀子賞金,下次暖食節六月初二舉行,望衆位師傅好好準備,期望衆位師傅拿個好名次。”
有人宣佈了比賽的結果。寓意着這場比賽結束了。
這纔是頭場的比賽,雖然有人歡喜有人憂,可現場的人不但沒有散去,反而一個個等着看好戲,比賽結束了,那白成山和芸孃的事就該處理了,他們倒要看看白成山會如何對待芸娘。
就連主席的鄭老爺子幾位都沒有離開,眼光看向了這邊。相比於往屆,這次的比賽結尾有些草,都是因爲白成山引起的。
“賤人!現在比賽結束了,你還有何可說,還不滾過來給爺磕頭賠罪。”
白成山又像芸娘叫威。
“我可曾得罪閣下?”
芸娘表情雖然沉着,卻並不慌亂,她相信她今日不會吃虧的。
“你沒得罪我,可你一個女子出來參加賽事,讓我們男子臉上無光,這是給我們鎮子丟人,讓我如何容得你!”
白成山的理由說的冠冕堂皇。
“大姐。”
還沒等芸娘說什麼,月季跑了過來,比賽結束了,不少人都圍了過來,她擔心芸娘,所以也跑了進來。
“別怕,沒事。”
芸娘拍了拍月季,把月季護在了身後。
“鄭老前輩,林大人,秦老前輩,王老前輩,薛前輩,民女敢問一聲,比賽可有規定不許女子參賽?”
芸娘並沒有答他的話,而是問向了幾位品食者,既然對方要找自己的麻煩,那自己一定要佔據理,這樣才能立於不敗。
“無有,比賽是傳承美食,民食賽男女老幼皆可參加,只要有人舉薦,只要廚藝了得,只要不是殺人放火、窮兇極惡之輩,皆可參與。”
鄭老爺子認真的回答了芸孃的話。
芸娘躬身衝鄭老爺子謝過。
“閣下可聽清楚了,大賽並不忌諱女子參賽,那我這個小女子參賽實屬正常,若是我廚藝不精,若是我不知進退,若是我破壞了比賽,閣下要罵要辱,我實在無話可說,可我一沒違反規則,二沒有破壞比賽,三沒有得罪閣下,可以說是素不相識,閣下卻一再出言侮辱,合着我一個女子就好欺負!合着我是平民,閣下有頭有臉就這樣欺壓人不成!今日閣下若是不給我一個說法,那小女子就去縣衙擊鼓鳴冤,看看閣下仗着身份,這樣欺壓良民是不是合理!是不是這天下的良民就沒有了活路,是不是就該任人欺凌!”
芸娘話說到最後是慷慨有力,甚至有些咄咄逼人,她身上發出一種魄力,大有和白成山斗到底的意思。
白成山這次真愣了,剛纔這女子雖然持重,可很謙卑,可這轉身間卻又這樣強勢,一副不和他善罷甘休的樣子,還說要告官。這賤人哪裡來的膽子,還不是仗着林壞玉給她撐腰。
“賤人你好大的膽子,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白成山既然能和知縣作對,他不是一個沒腦子沒心計的人,只是他覺得用不着,他對於林懷玉可以用計謀手段,卻不必對一個他的下人走狗用,因爲他覺得別人不配,他強勢壓制即可,可沒想到這強勢壓制沒壓倒人,竟然讓對方佔了上風,佔了理。反而讓他自己落在了下風。這是他無論如何都沒想到的。
可現在他若是改了剛纔蠻橫的作風,和芸娘倫-理的話,那不是把自己擺放在了和一個小女子同樣的分位上,這樣的話還不讓林懷玉笑掉了大牙,讓人覺得自己跌了身價啊,所以他還是繼續蠻橫,一橫到底,反正對方只是一個女子,是林知縣的走狗而已,自己不必太在意。
“我不知閣下是誰,但想必也是鎮子上有頭有臉的人物,既然閣下是個人物,身份尊貴,那就應該做那品行高雅的事,爲何要欺辱我一個參賽的師傅,這樣做閣下不覺得可恥嗎?亦或者是說,閣下的本意不是想侮辱我這個小女子,而是對大賽不滿,想攪了大賽,讓我們民食美食賽不能舉辦不成!”
芸娘現在就給白成山頭上扣大帽子,反正對方囂張,目空一切,自己對付不了他,不代表別人不可以。
“休得胡言!誰說我對大賽不滿,你竟然胡亂攀附,實在是目中無人,來人,還不給我拿下。”
白成山想蠻幹了。抓住了芸娘,到時間隨便給芸娘按個罪名,那一切還不是他說了算。
他的手下一聽他的話急忙跳了出來。
“誰敢!”
“胡鬧!”
兩道聲音在白成山叫囂着抓人,他的手下跳出來時同時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