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4章 五百兩
芸娘暗自好笑,舅舅的心意她明白,怕是巧花嬸子還不明白。
“就這樣說定了,鋪子裡做飯不費事,也就一把柴火的事,你就別客套了,快進屋去吧。”
趙春生說完又看了巧花嬸子一眼,不等她說什麼,和芸娘走了出去。
看着趙春生憨厚的臉上帶着絲不好意思,芸娘知道舅舅怕是心思更重了。
可眼下就快過年了,這時間說這事不合適,況且巧花嬸子家的孩子正病着,若是有了什麼閒言碎語出來,那對於她可是雪上加霜。
她希望舅舅能隱瞞自己的心思,到年後,到時間就算他的心思被姥姥衆人知道了,也能坐下來好好商量。
“舅舅,這都臘月初六了,快臘八了,過完了臘八,舅舅沒事就該開始備年貨,要送年節禮了,今年我姨娘有了身孕,往李家的禮可的要多一些纔好。”
芸娘跟在趙春生身後和他說着閒話。
“嗯。”
趙春生有些心不在焉的點了下頭,這巧花一家日子怕是不好過啊,這段時間請醫吃藥的,怕是沒少花錢,自己是不是也要買點東西送過去呢?
“還有鋪子裡,舅舅多買些東西吧,到時間王大娘,巧花嬸子還有二毛他們都給一些,多買點肉和菜,一人再給個紅封,表示下我們的心意。”
芸娘又叮囑了一聲。
趙春生聽了芸孃的話心神一震,神情不自然起來。他都不敢回頭看芸娘一眼,生怕甥女能看出自己的心思,那樣他就無處躲藏。
芸娘看着一嘆,這就是當局者迷啊,自己去年也是這樣做的。可舅舅就不會露出這樣的表情,顯然他是陷進去了。
“哦,我知道了。我過完臘八就準備。芸娘放心。”
趙春生點頭,應了下來。
回了鋪子。趙氏和王大娘拉着芸娘詳細了問了雙成的情況,知道雙成的情況好轉了些,這才放下心來。
第二日巧花嬸子差人給鋪子報了個信,說郎中來看過,雙成的情況好了許多,夜裡睡的還算安穩,雖然還是發熱,可人卻沒有再昏迷。藥也能吃進去了,讓大家放心。
到了臘八,芸娘熬了很多的臘八粥,不僅左鄰右舍都送了去,也給巧花嬸子家送了些,鋪子內吃飯的人,也一桌送了些,表示善意。得到人的稱讚。
到了臘月十二,巧花嬸子又回了鋪子,這次她除了來上工外。還帶着深深的感激。
雙成已經兩日不發熱了,人雖然不比沒病時那樣精神,可也算能吃能喝能走動了。郎中說無大礙了,好好養些天,也就好了。
雙成是她丈夫留下的根苗,是他們家唯一的後代香菸,若是出了事,她是沒有臉下去見她過世的男人的。
這次孩子能挺過來,得虧了趙春生和芸娘,她非常的感激,也下了決心。更要好好的幹活,報答人家的恩情。
過了十二。年更近了,生意倒還算可以。那些進鎮子辦年貨的,或者是來回的,基本都會停下,進來吃些東西,暖和一番再走。
趙家準備年二十八關鋪子,每日除了忙生意外,家裡該買的也都買齊了,該送的也都送完了,掃塵清洗的工作也都做好了。
這日是臘月二十七,鋪子的裡外也基本被衆人打掃乾淨了。就等着今日手工收,各自安心過年了。
“芸娘,林公子來了,致遠和他一塊來的,他們倆也不知道咋碰到一塊的,你快過去看看,他說有事找你。”
趙春生在廚房門口喊着芸娘,可眼睛卻看向了巧花嬸子。
等巧花嬸子發現的時間,他急忙移了目光,看向了別處,那個樣子,就好像做賊一般心虛。
巧花嬸子神情也多少有些不自然,把目光轉向了別處。
“好,我這就去。”
芸娘應了一聲,然後先回了一趟屋內,找出了一個賬本,裡面是鋪子賣漬甜瓜所有的收入,她都記着,既然人來了,今個順便把賬也對一下。
等芸娘拿着賬本進屋,看着屋內正在談笑的兩個人。
一個俊朗如玉,一個清秀正直,二人微微帶着絲紅潤,看上去比平時更讓人心動。
“哈哈,致遠,還是你瞭解芸娘,我這個妹子啊,還真讓你說對了。”
林雲飛呵呵的笑着,很歡快的樣子。
芸娘不解,怎麼說到了解和不瞭解上了。
她去看陳致遠,陳致遠但笑不語。
“怎麼回事?你們說我什麼呢?”
芸娘把賬本放到了桌上,然後坐了下來。
“致遠說你進來肯定要帶上賬本給我們看,要算一算甜瓜的賬,我還和他打賭,說你不會,哪想到你真和他說的一樣。”
林雲飛笑着撇了一眼桌子上的賬本,眼內帶着一絲讓人無法看懂的光芒。
芸孃的臉微微一紅,這是習慣,親兄弟明算賬,何況是他們這樣的三人。
林雲飛代表的是他父親和他自己,陳致遠代表的是他背後的陳家,她就不相信二人不想知道甜瓜的收入,到底是賺是賠。
“呵呵,這不是要過年了嗎,明日鋪子就歇業了,想着你們今個來了,剛好把賬說一下,這樣大家心裡都有個譜。”
芸娘解釋了一句。
“你倒不如說我們把銀子分分好過年吧。”
林雲飛打趣着芸娘。
“是啊,要是能把銀子分了,腰包鼓了起來,過年也過的有滋味,有底氣嘛。”
芸娘大方的承認,倒是讓林雲飛一愣,隨即笑了起來。
陳致遠一直微微的笑着,芸娘就是這樣,大方自然,說對了她就承認,不會覺得不好意思,這樣的真,是他喜歡的。
“那你倒說說,我們這生意是賺了還是賠了?”
林雲飛看着芸孃的眼神閃動着光芒,有一絲灼人的閃亮,這個丫頭和別的女子比,有她與衆不同的一面,讓人忍不住的好奇和心動。
“看兄長這樣高興,肯定不會賠了,不過賺的話?”
芸娘說道這裡腦海裡微微過了一下賬目,道:“應該也沒賺太多吧。”
“何以見得?”
林雲飛追問。
“我算了下,我們鋪子的甜瓜一共賣了三百六十二兩,雖然說我們鋪子賣的甜瓜不足總數量的六分之一,可按這個價格算下來的話,全部賣完差不多在兩千兩左右,扣除我們的成本,也就盈利五百兩,三人一份,一人也就一百多兩,我們忙活了幾個月,這些收入並不多,不過當初我也沒指望它能賺大錢,更多的是想幫那麼瓜農,現在這樣我還是挺滿意的。”
芸娘把她算的賬說了出來。
林雲飛和陳致遠相視一眼,都笑了起來。
“怎麼?我算的不對嗎?”
芸娘覺得二人笑的別有意味,好像是在笑自己似的。
“妹子,這次你可是失算了。”
林雲飛笑了一下,然後從旁邊的凳子上拿出了一個藍皮的包袱,打開以後,裡面是兩本賬本。
那賬本不管是從樣式還是紙質來說,都比芸娘用的好了不少。
“妹子,我來告訴你,這是我們天香居做的甜瓜的賬簿,裡面記載的都是甜瓜的收入,你猜猜有多少?”
林雲飛把手放在了賬簿上,眼內帶着一絲惡趣的味道,讓芸娘猜。
“一千兩?”
芸娘猜了一個數字,她是知道的,漬甜瓜總共才賣了一半出去,還有一半是留到年後賣的,她猜的這個數已經不少了。
林雲飛搖頭。
“兩千四百六十七兩。”
陳致遠怕芸娘着急,吐出了一個數字。
“不可能。”
芸娘下意識的說了一句,可隨即又反應過來,陳致遠不會騙她的,那就是說真的有那麼多。
怎麼會!
芸娘震驚,兩千四百多兩啊,零頭都比自己鋪子賣的多,怎麼會多那麼多?
要按這樣算的話,那全部賣完差不多有六千兩銀子,這怎麼可能呢!
不會的!芸娘使勁的搖頭,這個數字實在是太龐大了,龐大到她有些無法接受。
“物以稀爲貴,你的鋪子定價本身就低,可天香居卻不同,是鎮子上一流的酒樓,甜瓜在冬日又是稀罕的,價格定的本就貴,就這還供不應求,賣這麼多也不稀奇。”
林雲飛解釋了一句。
芸娘點頭,確實,現代來說,一件衣服,地攤貨幾十塊,品牌的卻成千上萬,一是質量不同,二是品牌的效應。
這漬甜瓜雖然是一樣的,可在自己這個山野鋪子和在酒樓來賣,確實不一樣的。
不過她還是很震驚這個數字的,畢竟她現在還是明白銀子的價值的。
五百兩,就算以後再不做生意,也夠他們一家吃喝一生了。
“剛纔聽了你說的數字,你這裡的鋪子和酒樓年前一共賣了兩千八百二十九兩銀子,按說這個要我們三家平分的,不過芸娘,我打算只給你五百兩銀子的紅利,你覺得如何?”
林雲飛說完端起了茶杯的茶水,輕輕的吹了一口氣,神情非常的自然悠閒,他看似在喝茶,可他眼角的餘光卻在注意着芸娘。他要把芸孃的表情和反應都收入眼內,以便知道芸娘真實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