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蘇筱愛有看到杜亦宸的神情,他那一抹不加掩飾的輕笑,還有眼底浮現出的暗芒,讓蘇筱愛感覺到這個電話所說的內容是能夠讓杜亦宸感覺到開心的。
只是剛纔杜亦宸在餐桌上沒有開口,蘇筱愛當着杜炎坤跟杜亦烈的面自然也不好詢問。如今只有他們兩個人,蘇筱愛自然是無法剋制住自己的好奇心。
杜亦宸側頭看着蘇筱愛那一雙明亮的眼睛,裡面帶着好奇跟探究。他的眼底不由得浮現出了一抹笑意,心情又跟着好了幾分,伸手將蘇筱愛攬入了懷中。
“魚要上鉤了。”
“嗯?”
杜亦宸那低低的聲音透着淡淡的磁性,在蘇筱愛的耳邊響起。蘇筱愛愣了一下疑惑的看着杜亦宸,黑白分明的眼眸之中有些疑惑跟不解,一時之間並沒有反應過來杜亦宸說的是什麼。
只是,杜亦宸那性感的薄脣勾起,並不解釋,而是笑道:“等着看就知道了。”
言罷,突然之間彎腰抱起了蘇筱愛,大步的回到了房間之中。
傍晚,天色昏暗,夜幕即將籠罩大地的這個時刻,光線晦暗不明,讓人感覺到莫名的壓抑。
而F市的天空一整天都陰沉沉的,此時那天邊的烏雲更是低壓壓的似乎是要壓到人的頭頂上來。
冷風從窗戶的縫隙裡不斷的吹進來,那夾雜着泥沙跟雜草的風一點兒都沒有這個季節裡該有的暖意,反倒是帶着幾分肅殺。
傅雅坐在自己的臥室裡,看着窗外那陰沉的天空,不知道爲什麼心底感覺到一陣一陣的不安。
“啊……”
突然一道明亮的閃電劃過,傅雅的心中跟着顫了一下,竟是禁不住的驚叫出聲。
閃電的光亮映襯的她的臉色晦暗不明,突然而來的強光更是讓她的臉頰看着有幾分蒼白。那因爲消瘦而越發的顯得大了幾分的眼睛之中透着濃濃的不安。
傅雅翻身下牀,磕磕絆絆的跑到了一旁一下子打開了房間裡的等。而幾乎是同時,巨大的雷聲便響了起來。
“轟隆隆……”
巨大的雷聲震得傅雅心中發顫,而下一秒,嘩嘩的雨聲響起,空氣之中似乎是跟着瀰漫起了一股濃郁的泥土的味道。
傅雅的眉頭緊皺,心還有些發顫。她站在牆邊微微的喘息着,腳下微涼,傅雅一低頭,這才發覺自己是赤着腳下的牀。
心中那莫名的不安讓她有些焦躁,她向着窗外張望了一眼,或許是因爲已經開始下雨,那之前呼嘯着的風像是減弱了幾分。
傅雅的雙手按住了自己的胸口輕輕的拍了拍,讓自己儘量的冷靜一下,幾步向着牀上走了過去。
冷靜一點,只是下雨而已……
傅雅告誡着自己,如此想着已經爬上了牀,卻是下意識的伸手拉起了被褥想要把自己給包裹起來。
“嘭……”
“啊……”
緊閉着的房門突然之間被人給推開,聽着那巨大的開門聲,傅雅又嚇得叫出了聲,那本就
已經敏感的神經更是像一根已經繃到了極致的琴絃,隨着這開門的聲音斷掉了。
傅雅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用力的按着自己的胸口,轉頭看向了門口。這纔看到門口站着的人就是柳興志。
只是,明亮到有些刺眼的燈光之下,柳興志的臉色一片陰沉。他的頭髮溼答答的貼在頭上,衣服上也有大片大片的水漬,讓他那衣服的顏色看起來更濃郁了一分,莫名的讓傅雅的心中多了幾分壓抑。
看着柳興志這陰沉的臉色,傅雅心中的不安更多了一分。她張了張嘴,腦海之中有些慌亂,想着是不是要像以往一樣表現的抓狂一些,或者說趁着剛纔的驚恐,撲到他的懷中尋求一下安撫。
說真的,傅雅此時真的是覺得害怕,還有莫名的不安。她是真的想要有人能夠安慰她一下。
可是,說到底,柳興志對她而言並不是一個真的能夠敞開心扉的人。
柳興志是自己這個身份的父親,也給了她無微不至的關愛。可是,從另一個層面而言,柳興志是傅雅時時刻刻的都需要提防的一個人,因爲她害怕自己的某個舉動會引起柳興志的疑心,會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
如果柳興志知道了自己不是真正的柳詩茗,那之前的那所謂的關心跟照顧,都會變成一把又一把的利劍,齊齊的向着自己刺過來,讓自己死無葬身之地。
傅雅舔了一下乾澀的嘴脣,怯怯的看着柳興志。
“爸爸……”
“啊……”
傅雅的一句話還未說完,那未說出口的話便變成了一聲尖銳的尖叫。
頭皮上傳來火辣辣的疼痛,傅雅條件反射的抱住了自己的頭,大腦之中一片空白,完全的反應不過來到底是發生了什麼。而下一秒,她那瘦弱的身體便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啊……”
身上的鈍痛讓傅雅發出了一聲悶哼,她身體摔在地上的感覺,像是要將她的五臟六腑都給震碎。
頭上火辣辣的疼痛感消退了幾分,傅雅能夠感覺得到自己的頭髮已經被人鬆開,可是她仍舊是緊緊的抱着自己的頭,想要讓那持續的疼痛感消失。
“詩茗在哪裡?她在哪裡?”
柳興志瞪大雙眼看着被自己摔在地上的人情緒激動的開了口,他的一隻手裡死死地抓着一個牛皮紙袋子,那裡面裝着的是他剛剛拿到手的檢查結果。
他那天拿了這個女人的頭髮送去做DNA檢測,原本柳興志是安撫自己檢測之後就可以安心了,可是,拿到手的檢查結果竟然是她跟自己並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
柳興志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的家裡,他滿腦子都是焦躁不安的情緒。他不知道自己的女兒已經消失了多久,亦是不知道自己的女兒在哪裡。
他一直在思考着,到底是什麼環節出了錯。是這次柳詩茗去了A市的杜家老宅之後被人冒名頂替,還是在更早的時候,從國外回來的人就已經不是自己的女兒了呢?
甚至是,再早的時候?
柳興志的心裡忍不住的顫抖,他不知道答案,他也迫切的想要知道一個答案。
如果這些日子裡生活在自己身邊的人不是自己的女兒,那自己的親生女兒到底是去了哪裡?
是誰這麼費盡心思的要來冒充她的身份?她到底是有什麼目的?那自己的女兒是被人脅迫?綁架?還是已經……
柳興志不敢再想下去,他心中的不安跟焦躁最終都以此時的怒意表現了出來,讓他恨不得把眼前的這冒牌貨給碎屍萬段。
傅雅用手指緊緊地按着自己的頭皮,她剛纔被柳興志直接拉扯着頭髮摔在了地上,只覺得自己的頭皮像是要被整個掀掉。她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柳興志到底是突然之間發的什麼瘋,可是如今聽到柳興志這憤怒的聲音,傅雅只覺得自己的心中咯噔了一下,血液像是傾刻之間就已經被凍結。
果然自己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嗎?
傅雅的心中顫抖,身體像是僵住了一樣沒有對柳興志的話做出任何的反應,亦是不知道該如何的反應。
柳興志既然如此直截了當的對着自己說出了這番話,那肯定是已經有了確切的證據。他得到的證據是什麼?杜亦烈跟他說了實話嗎?還是說,他自己查到了什麼?
傅雅猛地轉頭,一下子便看到了柳興志的手裡拿着的那個被雨水打溼了的牛皮紙袋,心中頓時明瞭。
這些日子的相處,傅雅知道柳興志的性格。或許是因爲職業的關係,柳興志是一個很認真的人。他平時工作都會講究證據,更不用說是面對自己的事情。
傅雅完全的不需要問,就能夠猜到那牛皮紙袋子裡面放着的便然就是親子鑑定的結果。
柳興志拿着自己的DNA去做親子鑑定了!
現在白紙黑字的檢查結果都已經出來,狡辯必然沒有任何的用處,自己不能留在這裡了,一刻都不能留了!
“你說!詩茗呢?詩茗在哪兒?你把她給弄到哪兒去了!”
傅雅的沉默讓柳興志抓狂,他雙目猩紅的瞪着傅雅幾乎是吼出了這句話。垂在身側的手握成拳頭正在不斷的顫抖,胳膊上也是青筋暴起,可是,柳興志卻是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再把自己的拳頭打在傅雅的身上。
她長得跟自己的女兒幾乎是一模一樣啊,是自己當成親生女兒關心寵愛了這麼久的人啊!
若非是有了這白紙黑字的鑑定結果出來,柳興志完全不願意相信眼前的人是個冒牌貨。
柳興志的憤怒讓傅雅感覺到了極大的壓迫感,她不自覺的便縮着脖子。只是,傅雅深吸了一口氣,滿滿的繼續着自己的力量,陰狠的視線在這個房間之中搜尋着,終於是落在一旁的水杯上。
那水杯是陶瓷做的,被子的把手很厚實,做成了一直長頸鹿的形狀。如今那被子就放在自己不遠處的桌子上,只要上前一步就能夠拿得到……
傅雅的心中一橫,突然之間猛地站起了,一把拿起了那個水杯,狠狠地向着柳興志的頭上砸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