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芫丫頭,難道不是你嗎?”阿牛一臉錯愕,面前的人明明就是他認識的芫丫頭呀!那眉眼,完全就是呀!難道做了皇后娘娘,就不認他了嗎?可是,她是什麼時候做的皇后娘娘呀?難道——阿牛的腦子有些糊塗。
“呸,憑你也敢這樣稱呼本宮的妹妹!”冼紫璦聲音厭惡的說,“來人,給本宮好好的教訓一下這個口無遮掩的傢伙!——等一下,不要打臉,若是讓紫芫那丫頭進來瞧見了,萬一再和本宮理論,又是麻煩!要打得讓他痛苦不堪卻又瞧不出痕跡!”
冼紫璦的聲音很是溫柔慵懶,聽在耳朵裡就好像羽毛輕輕的拂過,甚是讓人心裡舒坦,但這樣的語氣卻表達出狠毒的事情,阿牛眼睛睜的老大,半天沒有反應過來,只覺得有人走到他跟前,他那麼健壯的身體被人家手放在肩膀上一提,就稀裡糊塗的被拖到了屏風這一邊。
“阿牛,是芫丫頭嗎?她怎麼不過來和我說話?”老婦人手扶着桌沿,看不見東西的眼睛茫然的張望着,完全沒有聽到兒子被人帶過來的聲音。
那個把阿牛拖過來的人手上一用勁,阿牛隻覺得肩膀上似乎突然間被人硬生生的撕裂,疼得他額頭上全是汗水,卻莫名的一臉笑容,越痛,臉上的笑容越明顯,燦爛的好像全天下的福氣都落在他一個人身上了。
他喊不出來,雖然疼得他幾乎要立刻昏死過去。
就在這個時候,樓梯上傳來腳步聲,阿牛立刻拼命扭頭向樓梯方向,那聲音他聽得出來,是芫丫頭的,輕盈,溫和,不急不躁,芫丫頭一向都這樣,不論遇到什麼事情,一直都是心平氣和,哪怕是母親訓斥她,她有許多的事情要做,人很辛苦,也一樣言行平靜溫和。
“是,是芫丫頭。”阿牛勉強的說,聲音嘶啞的很,好像嗓子渴了許久,一個字也講不出來,聲音裡都帶着乾渴的味道。
“閉嘴,那是皇后娘娘的親妹妹,玄王爺的妻子,你一個草民竟然這樣稱呼她,你真是不想活了。”來人壓低聲音惡狠狠的說。
阿牛眨了眨眼睛,根本不明白對方在講什麼。
腳步聲越來越近,聽到有人恭敬的說:“芫姑娘,屬下在這裡候着,您有什麼事要吩咐屬下,只要說一聲就好。”
來人聽到這人的聲音,面色一變,立刻放開阿牛,匆匆的避回到屏風的另外一面,似乎是不想和來人對面。
“好。”是冼紫芫的聲音,溫和平靜,然後有人推開門,她走了進來。
坐在桌前的冼紫璦隔着面紗看着走進來的女子,果然是她,這個可惡的臭丫頭,就是化成灰自己也認的,更何況還是活着的她,沒有什麼變化,只是略微有些瘦,大概是在外面的日子過得不算好。
“冼紫芫!”冼紫璦幾乎是用着咬牙切齒的聲音喊了出來,完全不是她剛纔溫柔嫵媚的聲調,聽得一旁的護衛身子一哆嗦。
冼紫芫聽到有人講話,但她並沒有反應,因爲她實在不記得‘冼紫芫’這三個字是她的名字,她只知道自己叫芫丫頭,玄易稱呼她阿芫,晉護衛和其他人稱呼她芫姑娘,所以,她只當是在喊別人,朝着看得見老婦人的這一邊走。
“冼紫芫!”冼紫璦直接從桌前站了起來,這個臭丫頭,真會裝!
這一次,冼紫芫到是略微停了一下腳步,因爲這個聲音聽起來太憤怒了,有一種聲音也可以吃人的感覺,於是,她順着聲音的來處看去,正好看到剛剛站起來的冼紫璦,對方的臉上蒙着面紗,完全看不到,上一次皇后娘娘出現在玄王府玄易的書房時,玄易正好擋住了她的視線,她沒有看到冼紫璦的長相,這一次,冼紫璦又蒙了面,更是看不到。
所以,她並沒有因爲對方的長相而詫異,只是微微一笑,很是溫和平靜的開口,“你就是那天去玄王府玄易書房裡發火的皇后娘娘吧?”
冼紫璦一怔,下意識瞟了一眼屏風的另一面,難道那個傻乎乎的男子說的都是真的?冼紫芫根本不記得自己是誰了?
“你不認識本宮了?”冼紫璦遲疑的問。
冼紫芫搖了一下頭,臉上的表情看不出絲毫的不妥。
冼紫璦再次將臉上的面紗掀開,這一次是直接摘下了面紗,靜靜看着離她不遠冼紫芫,期望在她臉上看出端倪。
冼紫芫眼睛微微一睜,然後撫了撫自己的臉,疑惑的說:“我們二人長得真是相像,就好像在照鏡子,就如同一對孿生姐妹。”
“廢話。”冼紫璦差點罵出髒話來,恨恨的說,“本宮就是你的姐姐冼紫璦,你是本宮的親妹妹,一母同胞的雙生女,你的名字叫冼紫芫,你是玄王爺的妻子,你不要告訴本宮,你根本不記得這些!”
站在外面的晉護衛身子微微一顫,來醉仙樓之前,就已經發現這附近被皇后娘娘的護衛們暗中控制起來,王爺並沒有阻止夫人來此,也沒有攆走這附近皇后娘娘安排的人,此時,王爺就在二樓,上面的一切可以通過一個特殊的裝置傳到王爺所在的房間。
所以,王爺此時也聽到了冼紫璦的話。
“我是玄易的妻子?”冼紫芫眨了眨眼睛,但並沒有太多的其他表情。
突然,一個聲音在晉護衛耳朵邊響起,是玄易的聲音,“知道紫芫生過孩子的人很少,只有幾個親信,冼紫璦不知道此事,她一直以爲紫芫離開是因爲不能爲本王生下一男半女,但那個老婦人知道紫芫曾經生過孩子的事,不知道阿牛知道不知道,不准他們二人說出此事,也許還有可以挽回的餘地。”
晉護衛輕輕倒吸了一口氣,回頭看了一眼站在樓梯處的小佩。
小佩立刻快速而無聲的走近晉護衛,晉護衛低下頭在她耳邊嘀咕了幾句,小佩點頭,轉身立刻離開,很快,有店裡的夥計送了食物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