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宇鵬面上閃過一絲尷尬,好一會沒接話。
“但是,我們關府真的好幸運。”冼紫璦一旁溫柔歡快的開口,“皇上這樣看重小叔子,讓他和含玉公主一起鎮守邊關,那相公可以在京城好好經營關府的事情,玄公子,看在紫芫的面子上,您一定要好好的幫幫相公。”
玄易微微一笑,“這是自然。如今關府正在緊要關頭。”
這話聽在關宇鵬的耳朵裡,卻有了另外一層意思,難道皇上真的要對付關府?但爲什麼在對付關府的同時,卻要把皇上和太后娘娘最寵愛的含玉公主下嫁給關府的二公子?如果說要奪了自己在邊關的兵權,更不應該讓自己的弟弟趕去邊關鎮守?雖然說宇程不懂得用兵,卻可以因爲宇程的存在,他留在邊關的兵卒仍然有個歸屬感。
“相公,您在想什麼?”冼紫璦一臉天真無邪的表情,很是擔心的看着關宇鵬,“您的臉色突然間變得好蒼白,是不是酒喝得有些多了?”
“沒事。”關宇鵬立刻收回心神,看着冼紫璦,溫柔體貼的說,“只是突然想到你就要離開烏蒙國,有些不捨,怕你在大興王朝過得不開心。”
“不會。”冼紫璦溫柔的說,“紫璦會好好的照顧好自己,不要您和烏蒙國的家人親友們擔心。再說,大興王朝也是一個大國,雖然與烏蒙國關係不是太好,但也不曾爲難過烏蒙國在大興王朝經商的商人,冼家鋪子與大興王朝一直有生意上的往來,不妨事。相公不必擔心。”
伺候冼紫璦的奴婢輕聲提醒,“少夫人,時辰已經到了,您是不是現在就起程?”
“好。”冼紫璦面上露出不捨之意,卻很是認真的點頭,“太后娘娘的重託紫璦絕對不可以兒戲,既然時辰已到,紫璦就此告別各位,幾位慢慢在此飲茶聊天,紫璦先走一步。”
冼紫芫看着冼紫璦,脣角微挑,似乎是強壓笑意,這個時候的冼紫璦真是真誠認真的很,“姐姐路上小心,早些處理好那邊的事情,早些回來。”
冼紫璦離開後,其他幾位也各自提出告辭,小佩代冼紫芫送幾位離開,吩咐人收拾了偏廳,又送了些點心和茶水到了書房,玄易與冼紫芫坐在書房,外面的風雨越來越大,坐在偏廳不能避開時而隨風吹入的雨絲。
“冼紫璦離開後,你打算做些什麼?”玄易看着冼紫芫,溫和的問。
冼紫芫似乎是有些猶豫,她不太想和玄易單獨共處一室,尤其是要面對玄易洞察一切的眼神,她想,除了不知道她一定會消失的原因外,別的似乎沒有什麼可以瞞得過眼前這個男人,包括感情。
“適當的幫幫紫璦。”冼紫芫輕聲說,“她去大興王朝帶回煜皇子,在這段時間裡,適當的添些亂子逼着關宇鵬早一些謀反,然後在紫璦返回後,除掉阻攔煜皇子登上皇位的所有障礙。”
“如此希望煜皇子登基?”玄易微微一笑,“他心胸不算寬廣,也有些懦弱,一向是含玉一衆人暗中輔佐,真的要打理烏蒙國的天下,他實在不算是最好的人選。”
“但他是紫璦認定的人選。”冼紫芫淡漠的說,“天下的事紫芫不懂,但既然有這樣一個人,紫璦她又覺得可以,反正誰做皇上都一樣,不過是權利之爭,那就他吧,反正他也不過是紫芫想要達成舒散心中鬱結的棋子。”
玄易微微一笑,依然語氣溫和的說:“難怪你的鸚鵡說,這天下得罪誰都可以,就是不可以得罪它的主子。紫芫,你其實不必如此聰明凌厲。我知道你心中惱恨大興王朝和烏蒙國的皇室對付父親,害父親截去一隻胳膊,你不願意這些惡人依然快活活着,所以纔會出計幫助冼紫璦,利用她對煜皇子的計劃對付傷害父親的人。”
冼紫芫淡淡的說:“反正閒着也是閒着,看風看雨,應付那些自以爲聰明和高人一等的傢伙,一樣的簡單。他們看玄王爺不順眼,我也看他們不順眼,那就看是他們毒,還是紫芫狠。”
“煜皇子已經送到大興王朝,估計此時他正蒙着,一睜眼是一處燈紅酒綠的溫柔鄉,卻偏偏不能離開。”玄易不再追問下去,“你確定要他在那裡留上三個月的時間?”
“是。”冼紫芫眉頭微微一蹙,輕聲說,“紫芫要爲腹中的孩子做好最萬全的打算,紫芫留他在那裡自然有原因,只是此時不方便說。”
“是不是和含玉公主有關?”玄易微微垂下眼簾。
“是。”冼紫芫並不否認,“皇上和太后娘娘雖然疼惜含玉公主,但同樣也把她當成棋子,他們不過想着,至多再給含玉公主尋個合適的女婿嫁,所以讓含玉公主嫁給關宇程,不過是順理成章的奪回邊關的兵權,而含玉公主也不過是想爲她和煜皇子有可能的骨肉找個名正言順的父親。因此,要麼含玉公主喪夫守寡,要麼再尋個替罪之人做含玉公主和煜皇子私生子女的父親,含玉公主好不容易尋了一個可以操縱的關宇程,她不懷上孩子不會殺了關宇程。”
“含玉公主已經懷有身孕了嗎?”玄易眉頭微蹙。
冼紫芫搖了一下頭,“不確定,但我會讓它確定。”
玄易微微一挑眉,看着冼紫芫,嘴脣微微張了張,卻沒說出一個字。
“紫芫不是個好人,您要牢記這一點,紫芫以前懦弱,是因爲沒必要和家裡人計較,但外人對紫芫如何,紫芫有個底線,過了這個底線,紫芫會比對手更狠。”冼紫芫輕輕吁了口氣,看着玄易,似乎不打算掩飾內心中的籌劃,“紫芫腹中的嬰兒會成爲大興王朝的兒子,這一身份會讓他從出生便置身於權利爭奪中,他做不做皇上紫芫不介意,但他受不受委屈,活得開心不開心,紫芫卻是相當的介意。紫芫要爲他儘可能的鋪一條相對舒坦些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