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父親呢?”太后娘娘沉聲說,“當着你們的面教訓你們的母親有些過分,但她實在是太不知天高地厚了,竟然敢開口讓哀家閉嘴,哀家不過是說了她兩句,竟然就仗着如今娶了哀家的孫女就頂撞哀家,真當哀家是她的親家不成!去叫了你父親過來,哀家要親自下旨要關府休了這個女人!”
關宇鵬和關宇程彼此看了一眼,齊齊在地上跪下,“求太后娘娘饒過母親這一次,她一定是一時語錯言差——”
“你們的意思是說,是哀家在小題大做?”太后娘娘嘲諷的說,“這是關府的地盤,但這關府的地盤也是我們烏蒙國的地盤,怎麼,在這兒哀家要責罰一個以下犯上的人也不成嗎?關府是這樣的家教嗎?教出的孩子怎麼可能對哀家的孫女好?哀家真是後悔爲含玉選了這樣一門親事!”
“父親正在前面招呼客人們。”關宇鵬小心翼翼的說,“臣這就去請了父親過來,太后娘娘切勿生氣,爲這些事情氣壞了身子可是關府的大過。”
太后娘娘看了一眼關宇鵬,似乎是壓了壓火,緩了緩語氣,說:“你母親太過驕縱,竟然一直不滿意哀家皇兒爲你所選的親事,竟然當着哀家的面說什麼冼紫璦是閻王派來討債的,她這是什麼意思,明明是哀家的皇兒親自做下這個媒,她竟然說什麼是閻王派來討債的!你是不是也一種不滿?”
“臣不敢。”關宇鵬低下頭,心中呯呯亂跳,看樣子,太后娘娘是真的生氣了,說話的時候有一種咬牙切齒的感覺,怎麼明明是含玉公主下嫁了關府,卻有一種關府氣數將盡的悲哀?
關夫人似乎還想要爭辯,太后娘娘看了一眼跟隨自己的太監,立刻有人上前將關夫人拽了出去,不能當着關宇鵬和關宇程的面責罰關夫人,這已經是太后娘娘給了關家兄弟一個面子。
人帶了出去,在外面風大,怕關夫人再喊叫,有人上前先是用布塞了關夫人的嘴,然後將她的雙手縛在後面,有太監上去就是噼裡啪啦的一通掌臉,外面風實在是太大,太監們只能閉着眼胡亂的抽打,聲音很快的被淹沒在風聲之中,根本傳不到裡面,關家兄弟都跪在地上,誰也不敢開口講話,冼紫璦早已經垂下頭,一直安靜的跪在那裡,沒有人可以看得清她臉上的表情。
關老爺被人從前面帶了過來,婚禮還是要照常進行,所以帶他過來的人並沒有說明是什麼事,原是以爲太后娘娘也沒什麼大事,不過是照例問問婚禮的進展如何,有些什麼人沒來之類的事,一到太后娘娘單獨吃飯的地方,遠遠的就看見自家的老婆正跪在地上,被太后娘娘身邊的人掌嘴,立刻心中一驚,知道事情遠沒有他想的那般簡單,腳步到有些遲疑。
“快些吧,關老爺,太后娘娘還在裡面候着呢。”帶他來的太監有些不太耐煩的說,跟在太后娘娘身邊久了,早就摸清了太后娘娘的脾性,太后娘娘要是不喜歡一個人,肯定這一家人都要倒黴,哪怕是太后娘娘最最疼愛的含玉公主下嫁了這家人家的小兒子爲妻,也一樣逃不過家破人亡的可能。
關老爺硬着頭皮走進房間,自打兒子關宇鵬可以獨擋一面開始,他便很少再關心府上的事情,反正邊關有大兒子手握兵權,京城有老婆打理一切事物,還有一個小兒子在一旁給老婆幫忙,他便樂得一些揹着關夫人在外面花天酒地的過日子,有了自己喜愛的美妾嬌兒。
“老臣見過太后娘娘。”關老爺也在地上跪下,偷偷瞄了一眼同樣跪在地上的兩個兒子和兒媳冼紫璦。
“哀家要你立刻休了你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老婆。”太后娘娘也不廢話,盯着跪在地上的關老爺,略微帶了幾分嘲諷的說,“聽說你在外面早已經有了美妾嬌兒,早已經不滿家中這個老婆,是不是哀家這個提議很好呀。”
有人帶了挨完打的關夫人進來,關夫人的妝容早就已經亂成一團,臉也腫了起來,樣子非常的狼狽,關宇程面色一變,剛要動彈,一旁的關宇鵬狠狠瞪了他一眼,用手壓住他的手,示意他不要亂動。關宇程只能輕輕吁了口氣,他明白,這個時候他做什麼都不能救下自己的母親,只會令事情更加的惡化,太后娘娘在氣頭上,沒有人可以違拗太后娘娘的意思。
關老爺額上虛汗直出,這個時候他不能多說什麼,雖然他確實對關夫人不滿,覺得她不僅容顏不是當年的模樣,脾氣也壞到無法忍受,總是管這管那的不讓他自由,可是,關府在關夫人的打理下一直是很安穩,換了他身旁的美妾打理,也不見得能夠做好。
但,他咬了咬牙,磕頭說:“老臣謝太后娘娘明察,老臣遵旨。”
關宇程的心咯噔一下,如果父親遵從太后娘娘的旨意,將母親休出關府,以母親的年紀,回去她自己的孃家肯定是不會被收容,就算是自己母親的孃家肯接了她回去,她這般年紀還有何顏面活在世上?一定是悲苦無助。
“太后娘娘。”關宇程聲音有些顫抖的開口。
“怎樣?”太后娘娘冷冷看了關宇程一眼,淡漠的說,“是不是覺得有了含玉給你撐腰,你便可以向哀家討個什麼面子嗎?哀家沒有讓身邊的奴才責罰你們的母親在你們的面前已經是給足了你們面子,還想如何?”
“臣知。”關宇鵬立刻一旁輕聲恭敬的插話說,手心裡全是汗。
一旁的關夫人聽到丈夫和兒子們的回答,眼前一黑,差點昏過去。
“太后娘娘。”冼紫璦突然聲音有些顫抖的開口,似乎是怕着,又似乎是不知如何開口,“紫璦想爲婆母說幾句。”
太后娘娘看了一眼冼紫璦,這個女人要做什麼,她不是一向最恨關夫人的嗎?難不成今天要借自己的權勢狠狠的再踩關夫人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