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紫璦表情堅決的看着煜皇子,輕聲說:“紫璦不怕!”
婉卿在一旁看着,縱然是她已經習慣於冼紫璦平時的裝模作樣,但此時看到冼紫璦的表現,她還是有些恍惚,冼紫璦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
冼紫芫看着煜皇子面上閃過一絲感動,雖然不真切,只是瞬間,還是在心中不得不佩服姐姐的表演,她知道姐姐是在演戲,如同一位粉墨登場的戲子般專心的扮演着自己的角色,好像真的癡情於煜皇子的一個悲情女子。
“本皇子記在心裡了。”煜皇子穩了穩語氣,看着冼紫璦慢慢的說,“時候不早了,你們都回去吧。本皇子會安排含玉跟着關宇程一起去邊關,你也要看好關宇鵬免他做出糊塗事卻又沒做在合適的時間裡。”
冼紫璦認真的點頭,目送煜皇子轉身離開。也許是因爲煜皇子知道冼紫璦有用目光在送他離開,所以後背挺的筆直,遠遠看,到真有幾分英雄氣概。
“人已經走了。”冼紫芫語氣平靜的說,“我們也走吧。”
冼紫璦收回目光,看着一臉詫異表情的婉卿,有些嘲諷的一笑,淡漠的問了句,“婉卿師傅,您覺得徒弟做的可好?想一想,當年您有意引起父親的注意時是不是也這樣專心投入並且自己也相信自己是愛着您以爲愛着的男人?”
婉卿面上一僵,這一點她不能否認,如果她當年不是有意無意的引起冼伯騰的注意,她也不會那般容易的引起冼伯騰的注意並且嫁入冼家。
冼紫璦不屑的笑了笑,似乎對於婉卿的沉默沒有任何的意外,挽着冼紫芫的胳膊,口中依然緩緩的說:“不論師傅您表現的如何優秀,目的不過是爲了得到您想要的,只是您成功了,所以沒有人說您對或者不對,偏偏又遇上我的母親是一個徐娘半老,且被父親放在腦後的女人。冼紫芫所看到的都是您好的一面,可惜紫璦所看到的全是您壞的一面,是不是,親愛的紫芫妹妹?”
冼紫芫已經習慣於冼紫璦的冷嘲熱諷,並未說話,任由冼紫璦挽着自己的胳膊慢慢的朝着門外的方向走,逍遙居的馬車就在外面,外面依然有些來外廟祈福沒有離開的人,皇宮的馬車在衆人注視中離開,這個時候的外面還是極其的熱鬧。
“雖然我現在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冼紫璦挽着冼紫芫的胳膊,眼睛卻死死盯着婉卿,很是冷漠的說,“但是,婉卿師傅,麻煩您記好了,總有一天我要獲得可以隨意令我不順眼的人生或者死的位子,然後,我會毫不留情的按照我自己的念頭決定您的生死,包括您生下的孩子,哪怕這個孩子姓冼,哪怕父親視若掌上明珠,也不過是我一念之間。”
婉卿的臉有些僵,下意識看了一眼冼紫芫,冼紫芫只是靜靜聽着,似乎講的事和講話的人都不存在,不知道爲什麼,看到冼紫芫這樣,婉卿反而平靜下來,是啊,冼紫璦是如何的人,她又不是不知道,再說冼紫芫也會幫她的。
“你最好相信我姐姐的話。”似乎,冼紫芫能夠讀得出婉卿的念頭,在一行人走到馬車旁邊,冼紫璦去乘坐關府的馬車,婉卿要搭逍遙居的馬車到外圍冼家軟轎所停的地方,冼紫芫突然開口。
婉卿怔了怔,看着冼紫芫,被阿珍稀裡糊塗的扶上馬車,口中遲疑的說:“可是,你總會幫我的,不是嗎?就算她再得了煜皇子的歡心,也不可能成爲煜皇子的妃子,甚至成爲煜皇子未來的寵妃,她畢竟是嫁過人的女子,怎麼可能成爲未來皇上的女人?”
冼紫芫只是淡淡的說:“也許我幫不了那麼久,之前有和你說過,你試着我和母親尋找一個最好的相處方式,只要我母親能夠接受,我姐姐就能接受,姐姐只是心頭一口氣,給她一個宣泄的機會,她也許會放你一馬。”
婉卿想起冼紫芫和她說過的,再好,你也是一個奪了別的女人夫君和家庭的女人,哪怕你琴棋書畫皆通,哪怕你貌美無雙,也抵不過一個橫刀奪愛的惡名。而這個世上,不缺的就是容貌和才藝雙全的女子。
冼紫璦原本就是一個心胸狹窄之人,更何況自己介入和奪走的是與她母親有關的她的親生父親,她的家庭。婉卿知道,如果有一天,冼紫璦真的得了高位,得了權勢,她一定不會放過自己和自己的孩子。
“她不怕我從中對付她嗎?”婉卿到底是在江湖上呆得久了,一時慌亂過後,慢慢平靜下來,撫了撫自己的肚子,想了想。
“如今煜皇子已經信了她,任何人說她不好,在煜皇子看來就是詆譭。”冼紫芫隨意的講,眉頭微微蹙了蹙,她能夠在自己腹中的孩子出生後,在離開前,把這所有的事情平衡好嗎?她離開後,玄易還會保護她的這些家人嗎?
婉卿看到冼紫芫突然間面色沉了沉,眼中閃過一絲擔憂,有些不安,甚少會在冼紫芫的表情中看到這樣真實而且瞬間消失的不安,一向,冼紫芫給她的感覺都是軟弱的,忍讓的,好的壞的全都包容着,但這一刻她確實相信冼紫芫突然間有了真實的不安,是什麼事讓冼紫芫突然間這樣害怕?
“冼家的軟轎就在前面,你回去吧。”冼紫芫看着不遠處冼家一直候在原處的軟轎,有些漫不經心的說,神情恍惚,“你此時什麼也不要做,既然姐姐可以說服父親放你出來,必定是做足了功夫,也說明父親還是很在意姐姐的想法。既然她敢直接把話說在你面前,就說明她不怕你在他人面前揭露她,而且你根本沒有機會接觸到她接觸的人,尤其是煜皇子。你最要做的事就是低調的過日子,和我母親儘量和睦相處,保護好你還未出生的孩子。”
婉卿沒有多話,再由阿珍攙扶着從逍遙居的馬車上下,冼紫芫目送着婉卿上了冼家的軟轎,軟轎離開,對駕駛馬車的奴僕說:“我們也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