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真的就這樣放她們離開嗎?”洋樓,二樓陽臺上,方明站在林天齊身邊,看着高琪和夏津離開的方向,眼神閃爍了一下道。
方明有些擔心就這般輕易放走兩人會給他們帶來麻煩,因爲現在北平的局勢太過緊張了,尤其是國黨的人,最爲敏感,城中的那位大帥已經下了死命令,對國黨的人下了絕殺令,若是讓人知道他們和國黨的人有接觸,哪怕沒有什麼事,恐怕也會第一時間沾染麻煩,被牽扯進去。
可以說,現在的國黨在北平就是不擇不扣的煞星,一旦沾染暴露,誰沾誰死,這也是方明一開始知道兩人身份就露出敵意的原因。
林天齊神色沉吟,目光也是看着高琪和夏津離開的方向,方明的思考,他自然知道,不過,他有自己的考慮,他雖然沒想過加入國黨,但是也不想與對方爲敵,因爲他知道,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整個中國就是國黨執政,得罪今後的執政政府,有些不值得,也沒這個必要。
而且再一個,國黨對於中國的貢獻是毋庸置疑的,尤其是是抗戰時期,雖然之前他和高琪說話時語言尖銳犀利,但是那只是針對於個人,而非整個國黨,因爲林天齊知道,任何一個黨派,其實都是沒有好壞之分的,真正分好壞的,是人,黨無好壞,但是,人卻有,因爲人分善惡。
無論是一個幫派,還是一個組織,亦或者一個國家,其實都是沒有好壞之分的,真正分好壞的,是裡面的人,水至清則無魚,沒有任何一個勢力全是好人,也沒有任何一個勢力全是壞人,國黨中,也不缺乏真正心懷國家民族的英雄,而後面太祖所領導的赤黨,也並非沒有壞人。
林天齊不是那種大公無私,可以犧牲小我成全大我的人,他是那種典型的事事從自己利益出發的利己主義者,不過他心中也有自己的底線和道德恪守,他做不到那種爲民族、爲國家犧牲自己,但是卻並非沒有愛國情懷,對於那些真正心懷民族國家的人,他打心眼裡的敬重尊敬。
雖然在後世國黨很多地方飽受爭議,但是民國時期國黨在抗日戰爭中爲國家民族所做的貢獻是不容置疑的,民國時期,論抵禦外強,國黨的貢獻作用,絕對不容抹殺,至於其他的,也只是因爲後面的兩黨之爭,這一點上,林天齊不做多評述,因爲是非黑白,很多時候,難以平定。
在心底,無論是對於國黨,還是對於太祖所領導的赤黨,林天齊都是打心眼裡尊敬,在這個年代,爲了國家和民族,他們都有不可磨滅的貢獻和偉績,因爲沒有他們,就沒有後面的新中國,也可能就沒有他林天齊,所以,在心底深處,無論是國黨還是赤黨,林天齊都沒想過敵對。
林天齊從不認爲自己不是什麼好人,但是卻自認也有自己的感情底線和道德情操,他討厭虛僞的人,但是敬重真正的英雄。
不過林天齊從沒想過加入,因爲他知道自己的性格,他做不到那種可以爲國家民族犧牲一切,他沒有那麼大的情懷,他是實實在在的利己主義者,一切都是以自己和自己身邊的親人爲主,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對他而言,自己和家人比什麼都重要,甚至是超過國家和民族。
“留下他們,會得罪國黨,無怨無仇,不值得爲此樹敵,只要他們識趣,相安無事即可,這段時間,多看少做。”
目光從高琪和夏津消失的方向收回,林天齊悠悠道,方明聞言沉吟了一下,仔細一想,覺得林天齊說的也確實很有道理,他們和國黨無怨無仇,如果真的留下高琪、夏津把他們怎麼樣,鐵定和國黨結仇,最好的結果就是交給城中那位大帥當個投名狀,但是這樣未必值得。
如今局勢未明,南方革命軍氣勢洶洶,雙方在前線交戰已經越發激烈,雙方勝敗猶未可知,貿然押寶哪一方,都不見得是個明智的選擇,一旦壓錯,很可能就是粉身碎骨,自古爭龍,基本就是不成則死,這種事情,確實由不得人不慎重,雪中送炭固然好,但是也伴隨着危機。
“先生的意思是,打算等。”方明神色一動,看着林天齊道,猜測林天齊心中的想法。
現在武門中分成三派,門主李暮生一派和副門主霍秋白一派都已經做出選擇,一個倒北一個倒南,唯有林天齊和武長老、趙長老、周長老四人爲首的他們這一派人還沒有做出選擇,處於中立觀望狀態,方明卻是不知,武長老等人已經做出了選擇。
不過那是武長老、趙長老和周長老三人的選擇,並非是林天齊的選擇,聞言,林天齊神色閃爍了一下,淡淡道。
“我從來不認爲,投靠別人,把自己的命運和別人綁定在一起交給別人是一個明智的選擇,自己的命運,應該由自己來掌握。”
方明神色一震,擡起頭看向林天齊,眼中震動一閃而過,他是個心思細膩的人,自然能敏銳的捕捉到一些林天齊話裡的意思。
“晚上我就動身去田豐鎮那邊看看,我不在的時候,北平這邊的事,就由你負責。”
頓了一會兒,林天齊又開口交代道。
“是!”
方明當即躬身應道。
與此同時,另一邊,高琪和夏津離開後,也徑直來到一處四合大院。
院門打開,裡面便聚集了不少人,大約十來人,爲首一個做教書先生打扮帶着眼鏡氣質儒雅、面色和善的中年男子。
一羣人正在討論者什麼,聽到開門聲,看到走進來的高琪和夏津都是停了下來轉過頭看向兩人。
“哈,我們的高同志和夏同志回來了,讓我猜猜,任務有沒有圓滿完成。”
中年男子看到高琪和夏津率先開口道,臉上笑呵呵的,其他人聞言也皆是面帶笑容神色和善的看着兩人。
“哈哈,那還用說,有高同志出手,定然是馬到功成。”
“是極是極。”
“.....”
其他人也是紛紛開口,你一言我一言的說到,高琪和夏津見此臉上的神色則是慢慢浮現出羞愧變得有些不好意思。
注意到高琪和夏津兩人的神色變化,衆人也意識到事情恐怕和他們預想的出現了偏差,臉上的笑容都慢慢收斂,看着兩人。
“不好意思,讓大家失望了,這次,我們沒有完成任務。”
最終,高琪面帶羞愧的開口道,看了一眼衆人,眼中露出愧色,隨後又看向那個爲首的中年男子,歉意道。
“周先生,我們......”
中年男子姓周,是這次他們國黨在北平這邊的領頭人,沒有人知道他的真名,都稱呼他爲周先生。
“誒,不用如此。”看到高琪歉意的神色,周先生則是立馬開口打斷道:“任何事情都不可能一帆風順,就像我們的革命,不也是在失敗和坎坷中才走到今日......”
“對!對!對!高同志和夏同志無須自責。”
其他人也是緊跟着紛紛開口道,出言安慰兩人。
“這樣,你先和我說說,情況具體如何,那林天齊對我們什麼態度?”
周先生又問道。
高琪聞言則是咬了咬牙,想到之前林天齊的話,不由神色有些變化,旁邊的夏津亦是臉色微變,還有絲絲氣氛。
沉吟了下,最終高琪開口,將整個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從當時的情況來看,那個林天齊,似乎對我們印象並不怎麼好。”
高琪話落下,在場衆人也都是臉色微變,尤其是聽到高琪說完當時林天齊說他們利用學生的話,更是有好幾人面露慍色,露出義憤填膺的怒容,更有人直接憤而開口道——
“狹隘武夫,鼠目寸光,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哉,我等所作所爲,皆是爲國家、爲民族,沒有小我的犧牲,豈有我整個中華民族大我的崛起,那些學生就算死,也是爲國家而死,爲民族而死,死得其所,死的光榮,這是他們的榮幸,應該以此爲榮。”
“真是氣煞我也,我中國淪落如今之局面,就是因爲有太多的這種人,自私自利,鼠目寸光,毫無奉獻犧牲精神.....”
“周先生,我看這個林天齊不邀請也罷,區區一個武夫,棄之何妨。”
“......................”
聽完高琪的話,不少人都是紛紛開口道,感到心頭氣憤。
與此同時,另一邊,傍晚時分,吃過晚飯,林天齊便直接動身,離開北平,前往田豐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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