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仙知道白素貞麪皮兒薄,也不想讓她爲難,當即輕輕鬆開雙手,將白素貞從懷中放下。
小青神色古怪的看了許仙一眼,這纔來到白素貞身邊,親密的抱住她的玉臂,笑問道:“姐姐,你不是正在閉關嗎?怎麼會跟許仙在一起呢?”
視線在兩人身上來回打量了幾眼,最終落到白素貞那羞紅的面頰上。
白素貞假裝對小青的目光視而不見,輕呼一口氣,開口道:“青兒,我已經渡過天劫,成就地仙了!”
“真的!?太好了!”
小青聞言神色一喜,青碧色的眸子當中露出歡喜之色,撫掌笑道:“太好了,恭喜姐姐修爲再進一步!”
白素貞將渡劫的情景一一同小青道來,最後又將殘境遞還給許仙,關切道:“漢文,你不是正在秋闈試上嗎?趕快回去吧,叫人發現了可就不好了。”
許仙聽到她的話後,點頭笑道:“既然姐姐你沒事了,那我就回去了!”自己出來的太久,如果真被監考的官員發現了自己人不在,那可就有些難辦了。
當下衝着兩人點點頭,縱身一躍,便遁入雲霄,遠遠地想着考試的書院行去。
只是片刻功夫,許仙就在沒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悄悄地回了自己的考房當中,揮揮手將那一道幻象驅散,想起那先前離開時碰到的金甲神君,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按理說,自己離去這麼長的時間,如果這神君暗中施法,或者動手將他用符籙製造的幻象破除,引來監考的官員,許仙這一次的秋闈考試就算是廢了。
不管是什麼原因,在秋闈這等全國性的大型考試當中,考生私自離開考場,肯定是要被取消考試的資格。這一點,絕不會因外物而改變,哪怕他有着江南第一才子之名,或者老師是周景瑞,都沒有任何的用處。
不過自己走後,考房當中仍舊一切如常,這就有些耐人尋味了。依那神將的性子,在自己手裡吃了這麼大的虧,又怎麼會輕易的饒過他?除非是有人特地阻止了他這樣行事的打算,而能做到這一點的,除了對方的頂頭上司,文曲星君以外,還能有誰?
“難道文曲星君將來真的會投胎轉世,做我的兒子?”
許仙腦子裡忽然冒出這樣奇怪的想法來,如果不是這樣的話,神將的事又怎麼解釋的通?
正胡思亂想間,忽然就聽得一聲鐘響,有人高聲喝道:“第一場考試時間到,諸生擱筆!”
原來竟是第一場的時間到了。
許仙不由有些慶幸起來,若是自己再晚來片刻,必定就會被人識破幻象,還真是有些驚險的味道,不過轉念一想,這是否也是由那位文曲星君冥冥中早就安排好的呢?
等將試卷收去,距離第二場開考還有好長一段時間,許仙乾脆將隨身攜帶的被褥在考房中鋪開,側身躺了上去,閉目養神起來。
大乾的秋闈試並不像前世的那些古時朝代一般,三場考試,每場考上一天,中間再休息一天,而是三天連在一起,考生吃喝拉撒,包括睡覺在內都要在這小小的考房當中,時間安排的極爲緊湊。
許仙考前就曾經暗自吐槽過,這秋闈考試的時間不知是誰安排的,怎麼看都有些不合理,居然這麼多年沿襲下來,都未曾更改。
很快,第二場考試開始,這場考試主要考政用,考生試着分析各種案例,並作出判案結果,有些類似於後世考試當中的申論一項。
第三場考試也是如此,主要考策論,探討國計民生方面的問題,比如哪裡的大壩走了水,該怎樣治理等等問題,考生就自己的見解向朝廷獻策。
其實秋闈試已經是朝廷對於人才選拔的第一步,自然要開始着重於這些治理國家方面的問題,等考生再過了來年的春闈,定下進士名次,就正式成爲國家的儲備人才,每個月領着俸祿,安心呆在家裡等着朝廷召見,派下職位就是了。
反而是士子們平時用來騷包泡妞,展現文才的詩詞歌賦,雖然同樣在考試的類別當中,但佔用的比例同府試相比要縮減了不少。
試卷發下,許仙便開始執筆作答,一心沉浸在其中,渾然不知時間過了多久,許仙本就才思敏捷,再憑藉着兩世爲人的經驗與見識,眼光獨特,總有這個時代的古人所沒有的想法,在政用和策論兩項上,仍然有不小的優勢。
他雖然平日裡不甚用工,但俗話說‘讀書破萬卷,下筆如有神’,讀的書多了,寫出來的東西雖稱不上千古流傳,也是花團錦簇,難得筆墨。
填詞,政用,策論,詩詞歌賦。
秋闈試主要考得就是這四個方面的內容,可以說許仙在每一方面都有着優勢,中舉對他來說,實在不是什麼難事。
三日時間一晃而過,許仙倒不覺得如何難熬,答完題之後就在考房當中修煉,如此往復,不知不覺間就到了秋闈試結束的時候。
隨着一聲清脆的鑼響,最後一張試卷被收走,許仙將各種東西收拾好,揹着竹笈出了考房,四下一望,一衆考生神色各不相同,有的皺眉苦苦思索,有的垂頭喪氣,有的則是爲自己疏漏之下審錯了題而懊惱不已。
似許仙這般神情悠然的,倒是一個也沒有,更有那身子骨虛弱的考生,在考房裡呆了這三天的時間,出來的時候兩腿打顫,面色蒼白,幾乎都站立不穩了,一副病秧子的模樣,看的許仙暗自好笑。
其實每次的秋闈試中,不乏有考生考完之後就害了一場大病的情況,畢竟這連續三天的考試,說起來簡單,但真要熬下去,對精神和身體的負擔都是極重,難免心力交瘁。
尤其是那些‘高齡’考生,身子骨更是堅持不住。
許仙心裡這般想着,就見到不遠處的一處考房當中,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頭被人擡了出來……終於再也忍耐不住,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