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仙遙遙望着金鈸法王逃脫的方向,輕吐一口氣,這才轉頭看向小青,道:“我們回去吧!”
不等小青回話,已經上前一步,將她嬌弱無骨的身子抱在懷裡,輕輕一踏,身子化一道金虹沖霄而起。
小青微微掙扎了一下,便就隨他去了,兩手攬着許仙的肩膀,一對碧眸靜靜地盯着他冷峻的面頰,黃金色的瞳孔彷彿燃燒着火焰,金色的長髮也隨着夜風飛揚。
雖然依舊是平日裡熟悉的模樣,但身上卻多了幾分神聖而不可抗拒的氣勢,不再是那個會同她玩笑的男子,而是縱橫天下的俠客。
感受着許仙身上熾熱而陽剛的溫度,心中所餘的只有歡喜,不自禁地將頭緊緊靠在他的胸膛,傾聽那有力的跳動,彷彿只有這樣才能真切的把握到他的存在。
有那麼的一瞬,她真的以爲許仙死了。
晚風蕭瑟,秋月弄白,隱隱顯出雲層的輪廓裡。
許仙懷抱小青,落到仇王府中,一步一步地走向池邊小亭,望着遠處的天空,久久不語,臉上露出幾分莫名的意味。
“喂,許仙……”
小青被許仙抱在懷中,雖然有些貪戀起這種感覺來,但見許仙的狀態有些不對,忍不住低聲喚道。
許仙聞聲,低下頭來,金色的眸子平靜的望着懷中的女子,忽然輕舒一口氣,彷彿剛剛從沉眠中醒來,身上的太陽真火驀然消失,退出天人感應的狀態,咚的一聲栽倒在地上,劇烈的喘息起來,將小青壓在身下。
赤淵劍啪地一聲墜落在地。
小青不由俏臉微變,忙掙扎着起身,將許仙從身上扶起,關切道:“許仙,你,你怎麼了?”卻見許仙滿臉疲憊之色,身上忽青忽紅,一會兒滾燙的嚇人,一會兒卻散發出冰冷的寒氣。
許仙勉強扯出一個笑容,開口道:“我沒事。”感受着身體各處傳來的疲乏,紫府中那近乎枯竭的真炁,或焦紅,或青黑的經脈血肉,心下不禁苦笑。雖然成功擊退了金鈸法王,但他自己付出的代價也不小,這下可是有的恢復了。
雖然許仙嘴上說着沒事,但小青又怎麼會相信這種明顯是安慰她的話,秀眉緊皺,擔憂道:“我扶你進屋去療傷!”想要將許仙扶起來,奈何許仙身體狀況差到了極點,渾身軟的像煮熟的麪條,站都站不穩,更別提走路了。
小青本想將許仙背進屋裡,奈何她身量本來就要比許仙矮上多半頭,根本無從下手。無奈之下,只好學着許仙,反將他抱在懷裡,邁步向屋中走去。
許仙雖然渾身難受的要命,但被小青這麼‘公主抱’起來,心裡也是大感古怪。
將許仙小心翼翼的放到牀上,小青問道:“你感覺怎麼樣啊?要不要緊?”心裡有些埋怨自己起來,如果不是她爲了好玩,在城裡到處亂跑,也就不會無端惹上金鈸法王這樣的敵人。
許仙自然不知道她心中的想法,輕吸一口氣,金鈸法王不愧是人仙境的修爲,雖然遠及不上白素貞和法海,但畢竟境界擺在那裡,許仙手段盡出,又佔了些運氣的成分在內,這纔將其暫時嚇走。
早在鬥法時,他就利用殘境提前製造出了一具分身代替自己去戰鬥,自己的本尊則悄然遁入到殘境當中的空間當中,被他混雜在攻擊當中潛入水下。
這還是他不久之前才發現的殘境的另一個妙用。雖然只有短短一瞬,但用在對戰中卻已足夠了。
金鈸法王將他利用本身法力製造出的分身斬掉之後,許仙從殘境中殺出,利用鏡光的特點將之定住,再用劍光分化之術,化出太極道圖來發動攻勢,將局面重新掌控在自己的手裡。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他能成功利用殘境的神異將對方禁錮住,不過金鈸法王修爲要高出他不少,他雖然能多次利用鏡光,但每一次都要耗費大量的法力真元,如果不是在天人感應的狀態下,勾動九天星力爲己用,法力連綿不絕,他也不能連連打出鏡光。
即便如此,他紫府當中的元氣大海也近乎枯竭,足見這鏡光對於真炁的耗費之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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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金鈸法王發狠,再硬抗他幾次鏡光,到時候即便有星力作爲補充,許仙也難以爲繼,難逃敗亡的下場。好在這條老蜈蚣被他一連串的猛攻嚇破了膽,竟然選擇逃之夭夭。
許仙生怕這老傢伙去而復返,瞧出自己狀態的不對,這才並不解除天人感應的狀態,連忙抱着小青回到仇王府。
只是他雖然成就先天之體,神魔之軀,但也抵擋不住太陽真火與太陰真水的威力,時間一長,被這兩種力量侵入到血肉經脈當中,同樣受創不輕。
天人感應雖然能夠在短時間內大大的提升自己的鬥戰之能,但畢竟不能持久,是一把雙刃劍,對自身的傷害也是顯而易見的,正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要是許仙再堅持片刻,不等金鈸法王這條老蜈蚣出手,他自己就會被這兩種力量吞噬。
不管如何,暫時逼退了這老妖怪,小青也沒有受傷,最後的結果總是好的。
許仙審視自己體內或是被真火灼燒的焦紅,或是被寒水凍結的青黑的經脈與血肉,不禁無奈的嘆了口氣,雖然他鑄就神魔之體後,體內生命精元旺盛如海,但想要恢復過來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畢竟,生命元精再旺盛,也不是無源之水,無根之木,力量不可能憑空獲得,所損耗的還是他自身的元氣。說得再簡單些,消耗的是他自己的壽命。
想要恢復傷勢,第一件事就是將體內的這兩種力量拔除,但這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畢竟太陽真火與太陰真力濃郁到一定程度之後,已經固化爲火毒與冰毒,幾乎徹底的融入到他的血肉當中,就算是他專修這兩種力量,也難以將之迅速吸攝出來。
小青見許仙面色凝重,身上氣息在寒暑之間來回轉變,眸中滿是擔憂之色,道:“你,要怎麼療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