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造化(求訂閱)

許仙聽到這乞丐的話,只覺有些莫名其妙,納悶道:“您是?”本能的覺得眼前這怪丐有些不正常。

乞丐哈哈一笑,把眼向許仙瞧來,搖身一變,忽而變作一個手執拂塵的年輕道人,杏黃道袍,揹負長劍,腰懸酒壺,大袖飄飄,道氣盎然,形象漸漸與牆壁上懸着的呂祖畫像重合。

“漢文,你在與誰說話?”

這時候,白素貞聽見屋中有人說話的聲音,恰好走進房來,卻恰好看見這一幕,不禁‘啊’的一聲驚呼,臉上滿是驚訝之意。

“呂洞……不,呂祖?!”

許仙望着身前的年輕男子,直接傻眼,店裡昨天才懸掛上呂洞賓的畫像,沒想到對方居然直接登上門來,心中既是震撼又是驚訝,沒想到自己居然能夠親眼見到神話傳說中的人物,總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白素貞好歹跟在驪山老母身邊修行許久,又見過不少仙流中人,因而很快就撫平心緒,來到許仙身旁,對着呂洞賓行禮道:“小女子白素貞拜見呂祖!”

許仙這才反應過來,也連忙跟着施了一禮。

呂洞賓目光在許仙與白素貞身上掃過,似笑非笑道:“你倒是豔福不淺。”心中也是頗爲訝異,沒想到許仙竟會與白素貞產生如此深厚的交集,這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許仙或許不知白素貞的身份,但他又豈會不清楚對方的出身。

於是籠在袖中的手掌輕捏法印,雲笈卜算,推演前因後果,卻覺天機混沌,難以明辨,完全被一層迷霧籠罩,只能隱隱推算到兩人之間因果糾纏極深。

想起那一件事來,再次運算天機術數,終於勘破虛妄,得見未來一角,面色卻不由微微一變。

白素貞聽見呂洞賓的話後,臉色不禁一紅,霞飛雙頰,下意識的偷瞧了身邊的許仙一眼,見他臉色如常,方纔小聲反駁道:“您老人家誤會了……”

許仙平日裡何曾見過白素貞這般模樣,不禁多看了兩眼,暗自感到好笑,卻換來後者一個大大的白眼。

呂祖聞言淡淡一笑,目光向白素貞看去,白素貞被他盯得渾身不自在,臉色不由更紅了幾分,暗道這呂洞賓雖是得道上仙,卻也忒是可惡。

呂洞賓將他們兩人的表現全都看在眼裡,心中暗忖,這白蛇雖然有千年的修爲,畢竟久居深山,不諳世事,對世間男女情愛之事的瞭解近乎空白,偏又性子柔善,又怎能逃脫得了許仙的手心?而看許仙的表現,又分明是對這白素貞有心已久。

他遊戲人間,性子本就放蕩隨意,憑心而行,經常做些牽紅線,點鴛鴦之事,並且以此爲樂,心下一轉,便自開口道:“我適才觀望未來一線天機,見你二人氣運相連,性命相交,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務必同心相攜方能渡過諸般磨難,修成正果,你等且好自爲之。”

兩人都聽出了呂洞賓話中暗藏的意思,白素貞低着頭不說話,許仙卻笑道:“多謝呂祖提點。”似是想到什麼,張口問道:“前輩怎麼會忽然來此?”

呂祖聞言輕輕一笑,打趣道:“我在山中修道,卻是偶爾聽到人間有人在討論我,一個說我是逍遙灑脫,另一個卻說我不是個好神仙,所以過來看看。”

“啊?您都聽到了?”

許仙不由大吃一驚,沒想到昨日自己在堂中的閒談竟然一字不落的落入呂洞賓的耳中,與身邊的白素貞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出訝色。這份法力,只怕早已超越了所謂的千里眼與順風耳,委實難以揣度,不愧是三界中赫赫有名的神仙。

呂洞賓繼續道:“既然你我今日相見,便是有緣,我便賜你二人一場機緣造化。”言罷曲指一點,自指尖射出一道清澈仙光,一分爲二,在白素貞與許仙還未反應過來之前,便各自沒入兩人眉心當中。

“姐姐,許仙!”

一道清脆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小青忽然走進屋來,待見到呂洞賓之後不禁一愣,張口道:“你是誰啊?”似是想起什麼,忽然瞪大雙眼,脫口而出道:“呂洞賓!?”說完之後才發覺不對,連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呂洞賓聽小青直呼自己的名諱,也不惱怒,反而淡笑道:“也罷,既然你撞見了我,便也賜你一場福緣。”再次點出一道仙光,落入小青身體當中,便即消散。

做完這一切後,呂洞賓看了屋中正在消化腦海中訊息的三人一眼,一擺拂塵,向前邁出一步,身子便自消失不見。

足足一炷香的時間之後,許仙與白素貞小青三個人才猛然回過神來,卻見屋中早已空空如也,彷彿呂洞賓從未出現過一般。

小青環視一圈,訝異道:“人呢?難道已經走了?”

許仙無不慨嘆道:“不知何時我纔能有這般法力……”眼中露出嚮往之色,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逍遙天地之間,不知是多少修道人的夢想,他自然也不例外。而呂洞賓的法力也絕不僅僅只是天仙那般簡單,遠超自己的想象。

白素貞聽到他的話後,臉上也難得露出幾分感嘆之色,道:“放心好了,憑漢文你的天資,只要勤於修持,道心不滅,遲早會證得天仙大道。”天仙,又何嘗不是她期望中的目標。

許仙點點頭,他本就非是心志不堅之人,既然認定了道途,自當全力以赴,否則的話也不能在兩年的時間裡,修到如今的地步。

他看向身邊的白素貞與小青二人,笑道:“姐姐,青兒,不知道剛纔呂祖賜予你們的是什麼,我的是一篇《天遁劍法》。”

“天遁劍法?這豈非是呂祖的成名劍法?!”

白素貞聽到他的話後大爲驚訝,呂洞賓除了藥祖之外,又被後世之人敬爲“劍仙”、“酒仙”、“詩仙”,自然是以詩酒劍三絕聞名於天下。

相傳呂洞賓恆久以前的前世乃是衆男仙之首的東王公,後來應劫落難,轉世成爲凡人,歷經輪迴,後來又憑着大毅力,大決心,大智慧重修道果,這才成爲上洞八仙之一。

這門天遁劍法,據傳便是呂洞賓當年遇到火龍真人之時,受其指點,傳以日月交拜之法以及天遁劍法,而後經過自己的一番雕琢改善方纔悟出一門絕世劍法。

所謂‘天遁’,並非普通的御劍之術,乃是意念劍,千變萬化,諸法隨心,最是講究持劍之心。一斷無明貪嗔,二斷無明愛慾,三斷無明煩惱,內可明斬己身,外可攘除邪魔,端是厲害無比。

呂洞賓點出的那一道仙光也非是功法傳承這般簡單,更是包含了諸多他對於劍道之上的感悟,如此一來,許仙再修行時自然事半功倍,相當於身邊時時刻刻有一位名師指點,想不進步都難。

說完許仙的劍法,白素貞道:“我的多是一些修煉上的心得訣竅,以及一門大威力的神通‘兩相幻滅神光’”。她修爲到了這一地步,對於自家未來要走的道路已經大致有了雛形,呂洞賓境界雖高,卻也不好隨便指點,因此只是同她傳授了些於仙道修煉上的一些感悟。

而那兩相幻滅神光,則是一門極爲厲害的道術,取寰宇世界當中的先天一炁衍化而成,無形無相,變幻莫測,有破滅萬法之力。

小青見兩人都說完了,這才笑着開口道:“我的是龍族修煉之法!”

“龍族修煉之法?”

許仙重複道,聽到之後並沒有太多的驚訝,許多妖怪化形之後,都選擇走上一條化龍之路,而小青本就是青蛇成道,走化龍之路更是十分適合。

龍乃萬獸之長,雖然現在的勢力僅僅遍佈於四海當中,但傳聞上古之時亦曾是天地主角之一,只是後來因爲違背天地秩序,這才氣運陡然衰落下來。

至少對於小青來說,走化龍之道,對她有百利而無一害。

呂洞賓各自賜予三人一場機緣造化,但也只是引他們走上正確的道路罷了,至於日後能否有所成就,皆要看他們自己能否抓住機會。

蘇州城西,一處莊園當中,當張德安聽說許仙將所有送到他店鋪裡的病人全都治好,不僅名聲半點未損,反而越來越大之後,幾乎咬碎了一口牙齒,一巴掌拍到身邊的桌案上,怒道:“我卻不信,姓許的你有如此醫術!”

招手喚來一名身邊伺候的僕人,吩咐了幾句,臉上露出幾分冷笑。

六月的天氣越發的炎熱了,陽光毒辣似火,街邊的楊柳也都無精打采的垂落下來,彷彿霜打的茄子。

街上行人匆匆,爲着平凡的生活而忙碌着,某處巷子的拐角,地面上簡單鋪着一張髒兮兮,滿是破洞的麻布,背後堆疊着乾燥的茅草,一個老婦人與一個小女孩相互依偎在一起乞討,面前擺着一個缺了口兒的瓷碗。

老婦人依偎在牆角,滿臉褶皺,頭髮亂糟糟的,一雙眼睛黯淡無神,原來已經雙目失明。

小女孩身上穿着粗布麻衣,打滿了大大小小的補丁,一張白皙的小臉上滿是污漬,眼睛清亮,身體十分瘦弱,已經是十三四歲的年紀,但看去骨架瘦小,卻只有十一二歲的模樣,面黃肌瘦,分明是長期營養不足的表現。

小女孩忽然感覺到身邊老婦人的身子有些顫抖,臉上頓時露出關心的神色,開口道:“奶奶,你是不是餓了?”

老婦人笑着摸摸她的頭髮,道:“沒事,我不餓。”但那蒼老的手掌卻微微顫抖,早已表明了一切。

小女孩心思聰穎,見狀神色一黯,道:“奶奶,我這裡還有半個餅,你吃了吧!”說着從懷裡摸出半個早已變硬,甚至有些發餿的餅出來,遞到老婦人的手裡。

兩個人已經三天沒有要到飯了,這餅,是她們手裡僅存的些許食物。

老婦人笑着說道:“傻孩子,你自己留着吃吧,奶奶不餓。”

“奶奶,您吃,我不餓!”小女孩兒說着自己的肚子卻不爭氣的叫起來,臉色不由一紅。

這時候,一名身穿青袍的中年男子從兩人身旁走過,略顯虛心的看了周圍路過的行人一眼,這纔將懷裡的一個布包嫌棄似的丟了下來,連忙起身離開。

“謝謝伯伯,好人長命百歲!”

小女孩連忙感謝道,將那布包打開,發現其中竟然是熱氣騰騰的包子,不由喜笑顏開,小臉上滿是興奮的神情,驚喜道:“奶奶,是包子!”

“包子?!”

老婦人抖着雙手在那熱包子上撫過,眼中流下淚來,囁嚅道:“好心人……”

“奶奶您快吃吧,一會兒就涼了!”

“好,好,丫頭你也吃!”

老夫將那包子放到嘴裡慢嚼起來,似乎不捨得吃,小女孩見狀臉上露出滿足的笑容,看了看袋裡的包子,嚥了一口唾沫,這纔將那半個快要發黴的餅湊到嘴前,狠狠的咬了下去。

用力抹了抹眼睛,她開心道:“奶奶,包子真好吃!”

老婦人吃下包子沒多久,忽然哎呦一聲倒在地上,捂着肚子痛呼起來……

天將正午,許仙正躺在太師椅上閉目養神,忽然聽得門外傳來一陣沸沸揚揚的聲音,隱隱有着“許大夫救命!”,“快去請許神醫!”伴着極輕微的哭泣聲傳來。

許仙起身道:“白福,快去瞧瞧,出什麼事了。”

白福應了一聲,連忙跑去門外,等再回來時身後還聚了一大羣人,對許仙道:“許相公,您快過來看看!”

“許大夫,您救救她吧!”

“快閃開,許大夫來了!”

許仙拱手道:“諸位鄉親莫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分開人羣,走到近前,卻見一名年約六旬的老婦人躺在地上,面色發黑,嘴脣發紫,一看便知是中了劇毒。

一個身子單薄的小女孩正緊緊的抱着老婦人,嚎啕大哭,小臉上滿是淚水。

許仙眉頭微皺,蹲下身子,張口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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