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蝦精將長戟在身前一劃,就往水中遁去,卻是見許仙實力非凡,心中生出退意。
“哪裡走!”
許仙一聲低喝,將手向下輕輕一拍,便有無窮流光迸發,點點烏芒匯聚,迅速蔓延開來,腳下附近數百米的水面全部被凍結,也不知有多少蝦兵蟹將被凍在冰中動彈不得。
太陰真炁,至陰至寒,凝水爲冰,不過一念之間。
將手一招,天地間雨水匯聚,凝成兩柄晶瑩透明,略帶墨色的長劍,宛如美玉雕成,被許仙持在手中。輕輕一躍,跨過百米距離,雙手持劍斬下,如破風雷。
這兩柄冰劍雖然只是雨水凝聚而成,但在太陰真炁的加持之下,堅硬程度不輸一般的神兵寶刃。
龍蝦精趕忙架戟抵擋,卻被許仙手中的兩柄冰劍逼得連連後退,險象環生,只是片刻身上就多了幾處傷勢,鮮血泂泂溢出。
忽然一聲低吼,龍蝦精將戟往前一揮,打出一團水汽,身上金芒顯現,自腦後升出一柄金色大剪,寶光瀰漫,禁紋閃爍,倏地衝許仙攔腰斬來。
許仙揮劍阻擋,卻聞一聲脆響,劍身竟斷爲兩截,金剪去勢不減,仍自剪下。
龍蝦精見狀眼中不禁露出幾分寒光,這柄金剪乃是他的本命法寶,由自己的兩隻鉗螯煉化而成,內中更是煉入了九道地煞禁制,鋒銳無比,無物不破,乃是他的最後殺招底牌。
許仙心念一動,赤淵劍便握於掌中,紫府元海沸騰,劍身之上頓時染上一層熾熱的金色。一連斬出十數劍,全都斬落在同一位置,忽而咔的一聲輕響,金剪之上出現一道細密的裂紋,緊接着迅速擴大,剪身之上寶光黯淡。
龍蝦精與這金剪心神相連,寶物受損,頓時受到牽連,吐出一口鮮血,氣機萎靡。還未反應過來,身邊光影一閃,一柄泛着金光的長劍就已架到脖子上,登時不敢再動。
許仙封了這龍蝦精的法力,向後一扔,衝小青笑道:“接着,咱們今天晚上吃龍蝦大餐!”
“好哎好哎!”
小青一聽頓時眉開眼笑,拍掌叫好,將龍蝦精踩在腳下,美目來回打量,後者在她眼裡已經變成了一塊塊雪白的蝦肉,喃喃道:“這塊我要紅燒,這裡清蒸……”
原本甜美的嗓音落在龍蝦精的耳朵裡卻好似惡魔的低語,她總不會真要把自己吃了吧?身子不禁一顫,想要求饒卻實在舍不下面子來。
這時,白素貞忽然察覺到什麼,皺眉道:“漢文,小心!”
話音剛落,許仙腳下的冰層忽然碎裂,接連幾道身影衝出水面,湖面上頓時妖氣沸騰,卻是三男一女。左邊一人身量較矮,四肢粗壯,頭上扎着道髻,一身黑白相間的道袍,卻是個作道人打扮的老者。只是那道袍寬大,穿在他身上便顯得十分滑稽。
老道身旁則是一名身材精瘦,雙目赤紅的年輕男子,一身青衣,裸露在外的皮膚泛着黝黑之色。
四人中唯一的那名女子身材高挑,眉眼間盡是嫵媚妖豔之意,紅脣嬌豔,一襲粉色長裙隨風飄搖,露出雪白修長的玉腿。
最後一人卻是一名身高近丈,面色青白,身披銀甲的中年男子,身上氣息淵厚,比之另外三人強大許多。
龍蝦精一見這四人,便大叫道:“救……”命字還未說出口,就被小青封住了經脈,張口無聲,直急的額上冒汗。
那中年男子目光在三人身上掃過,目光最後落到許仙身上,笑道:“今日之事不過是一場誤會,不知道友可否高擡貴手,饒我這道友一命?”卻對小青被傷一事隻字不提。
許仙平靜地注視着他,道:“這廝食人爲惡,逞兇西湖,難道只憑你一言,我就要放人不成?”
中年男子聞言也不惱怒,呵呵笑道:“道友息怒,不如我們大家坐下來商榷一番,也免得傷了和氣。”
許仙道:“你待如何?”
中年男子道:“就由在下向這位姑娘賠個不是,不知道友可否放人?”見許仙不言,又呵呵笑道:“道友實力確實不俗,但終究只是一人,難道還自認爲能敵得過我們四人嗎?”憑他的眼力又怎能瞧出白素貞的法力來,至於小青,之前早有接觸,更加不放在眼裡。
許仙還未開口,那年輕男子便跳將出來,喝道:“大哥,同他廢什麼話!?殺了便是!”身子一晃,口中吐出一柄長刀,腳踏水浪,就向許仙殺來。
牽一髮而動全身,其餘三人見狀,各自取出兵刃,向前殺來。到了這時,還有什麼話好說。
許仙冷笑,“好個惡妖!”足踏水面,手持赤淵,迎身而上,一劍斬落,將年輕男子逼退。正待追擊,忽然身邊冷風襲來,連忙縱身一躍,就見一柄紫金錘在身下掃過,將萬千雨點擊個粉碎。
回身望去,中年男子神色冷冽,手持雙錘,正冷眼向自己這邊看來。與此同時,那老道人手中扔出一口黑色圓鍾,一遇外氣便自漲大,有如房屋大小,烏光瀰漫,當頭朝許仙砸來。
粉衣女子咯咯一笑,眸中露出笑意,道:“這位公子何苦與我等爲難呢?”運轉法力,手中飛出一段紅綾,迎風便漲,宛如靈蛇一般纏向許仙,想要將之縛住。
眼見四妖攻勢接踵而至,白素貞眼中不禁露出幾分擔憂,就欲出手,忽然見許仙回過頭來,淡笑道:“素貞勿憂,就憑這麼幾個爛番薯、臭鳥蛋,還奈何不得我!”
身後異象顯現,繁星閃爍,銀河橫掛,神華萬道,宛若真實的星空。
許仙心念一動,這些星辰剎那間凝實,幾如真正的太古星辰,簌簌墜落,光汽洶涌,天威煌煌,彷彿滅世之劫。
四妖感受到許仙這一擊的威勢,無不變色,連忙各自運轉法力抵擋,鐘鳴陣陣,紅綾纏繞,一番手忙腳亂之下,總算將這攻勢抵擋下來,只是各自都有些狼狽。
看向許仙的目光中滿是戒備之色,再不敢有半點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