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戰哥倆是打算把耕地儘量安排在河北,放牧牛馬羊在河南。那裡還有大片草場,足夠放樣這些牲畜。開春還要儘量多開墾耕地,最好能開出五百畝地,按眼下的畝產量和耕地種地方式來說,五百畝也就是能支撐一百人一年的口糧。十幾個人耕種五百畝,這也是挺要命的工作量,爲了能夠減少工作量,就必須拉來更多人口和壯勞力。經過兩個月訓練的“留學生”,需要拉練,目標就是小楓和小飛來的地方,那個秋天長滿火紅楓樹的“楓部落”。
這次出行,所有成年母狼都沒跟着,因爲除了狼媽它們都懷孕了。這一次規模不小,開春保守估計也能再添加八十匹狼,因爲不僅七個毛子組建了家庭,前年出生的六個小毛子也沒閒着。狼媽生活優越,於是放開了對孩子們的管制。
一冬天,師戰他們忙於教育和建設,沒組織外出狩獵,十三太保也就沒進行什麼劇烈運動,除了日常進山林抓兔子、捉老鼠,再就是逗弄野豬、耍戲狍子。最大運動量就是給這羣“留學生”做陪練,攆得這些孩子滿山跑,其餘時間都是養尊處優。
常言道:飽暖思那啥,這些狼也到了時候,素了好幾年,也該讓人家開開葷了。再說天狼國也需要更多狼兵的加入,以前是狼多肉少,如今開始畜牧飼養,相信很快就不會存在肉不夠吃的問題了。
出行的狼還是十三太保,只不過那六匹母狼位置由它們老公替代。成了家這些狼也都沒有建新羣,反倒是拉來六個倒插門公狼入羣,主要就是因爲食物充足,養得起。狼媽如今眼界高得很,看不上那些外來的,於是那些倒插門的公狼都住在山下院子裡,倒是很快跟師戰韓冰交上了朋友,懂外語就是方便。
參加遠行的隊伍由韓冰帶隊,師戰領着倆棒槌在家留守,率領狼媽狼後爹以及一衆懷孕母狼,還有泰山兩個老婆那兩朵花,守家帶地自保應該沒什麼問題。
泰山被師戰派來做韓冰貼身保鏢,師老大說了,韓老大掉一根汗毛,回來就扒了他的皮。所以泰山忠實地守在韓冰身邊,牽馬墜蹬,寸步不離。其他成員還有十個“留學生”以及領路的小楓小飛姐弟倆。
事先說了,不是征討,而是探訪交流,用師戰這個不着調的說法,這是回門看望老丈母孃。爲啥不看老丈人,無他,她倆親媽都不知道誰是她倆的親爹,史前原始社會就這現狀,知母不知父。如果趕上同時好幾個母親生孩子,估計連親媽都找不準是哪一位。因此師戰纔沒有跟韓冰爭這次出行的領導權,甘心留守。
臨行前師戰特意給小楓準備了一隻活雞和一隻活鴨,告訴她必須一手拎一隻,交給自己父母,這纔算是沒白受領導教育這麼久,最好再把他弟弟背在身上,這就更像樣了。小楓都當真事用心記下,師戰一想到韓冰看着小楓這個打扮站在她母親面前的樣子,就開心得不行不行的。
天元六年元月初八,這又是韓冰算出來的好日子,連師戰都不知道自己兄弟根據啥算出來的,他說是好日子,那就是吧。剛剛過了元旦七天樂的假期,十二個人帶着十三匹狼,騎着三匹馬,後邊還跟着四頭半歲的小牛,小牛負責拉車,兩輛裝滿天狼國特產的大板車。
因爲有了金屬的刀斧鑿等工具,韓冰用松木杆拼出車輪形狀,木杆兩端指定位置鑿出孔洞,用細木棍穿起來,車輪就被連成一體。中心位置開方孔,用一根兩端削成方形的木棍做軸,將兩個車輪聯在一起,軸上釘兩個木楔,用以固定車輪,間距兩米的兩組車輪上邊鋪上胳膊粗的松木杆,綁紮結實,當做車底板,一輛大板車就完成了。兩側綁上兩個長木棒,用牛皮連着一個弓形彎木,彎木擔在牛脖子後部,用繩索繞着牛脖子下邊圍一圈,一輛牛車就妥了。
其實現實生活中牛車馬車都只有兩個輪子,韓冰這個粗製濫造的產品,實在沒時間詳細調整車輪位置,確保平衡,所以乾脆弄了四個輪子,開車開習慣了,總看倆輪子車不穩。兩頭小牛拉一輛車,這幫孩子分成兩夥,輪流學着趕牛車。拉回來的七頭牛在韓冰煉出青銅後,就用廢料做的銅釘燒紅,穿了牛鼻子,安上了羊皮做的鼻環,這樣野牛纔會聽話的任人差遣使用。牛鼻環連上個繩子,趕車的車老闆一手牽着繩子,控制速度,另一手操着根高粱杆,抽打牛屁股,催促牛前行。
狼羣在前後左右放出二百米範圍,自由活動兼警戒。十個孩子都分坐在牛車上,冷了就下地跑一會兒,看見獵物就領着當面的狼捕捉,全當是拉練項目了。韓冰和小楓姐倆騎在三匹馬上,一是回孃家好看,二是爲了吸引楓部落小孩打出的廣告效應,三也因爲倆孩子都比較瘦小,小馬還能駝動。
這是這時代第一批“機械化”部隊,牛車當然也算機械化車輛,行走速度與耐力都超過人類步行。其實冬天出行最好還是冰爬犁,走在白雪覆蓋的冰面上更方便。可是考慮到金屬材料缺乏,全木製太麻煩,而且還要爬山越嶺,北國雖然天寒地凍的,但路面上的雪沒有越前時代那種厚度,也就能沒過腳脖子,還是輪式車更方便。最主要的是韓冰想試試輪式牛車的性能,雪化之後不能還用爬犁吧?
一路上打打鬧鬧,歡歌笑語,沒遇到什麼大型猛獸,陌生山林裡的野狼看到這個隊伍造型,也沒敢打主意,狼也不傻,既然不是來爭領地,那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獵殺了幾隻狍子麂子山雞野兔,算是給晚上露宿的隊伍添加一些野味。當遇見一頭大野豬的時候,這幫小子才真的瘋狂起來,嗷嗷叫着,四處圍捕,木尖槍,石塊雨點般砸向那頭三四百斤的大野豬,可惜這東西皮太厚,上邊還沾着它蹭癢癢時靠着的松樹油,捱打多時就是沒啥事。狼羣圍着它亂咬,多次堵住野豬逃生路線,可就是誰也奈何不了。
韓冰和泰山就站在一邊看熱鬧,他也想看看這幫留學生這階段的學習成績,看來紀律是有了,打仗還是沒什麼章法。一味地使用蠻力,對於這種比你還有蠻力的傢伙,你就該多動腦子。就連一邊觀戰的小楓都想到了,在野豬逃跑路線上下套的方法,這幫小孩就是沒想出來。這也是旁觀者清,讓她上去估計還沒這幫孩子表現好哪,嚇哭嚇跑那都是輕的。
終於是有個腦子開竅的,跑到牛車這,取出一捆繩子,找了個夥伴,在野豬前面抻直,想做“絆豬索”,把野豬絆倒,也不想想你那小體格能攔得住瘋狂中的野豬麼?結局自然是沒有意外,絆豬的被豬拽的趴在地上,不過那野豬也踉蹌了一下,總算看到點希望。
又出來一個受到啓發的,在兩棵樹之間拉扯繩子,把繩子纏在樹上兩圈,這樣就不會被野豬跩倒。結果那野豬也學乖了,到了繩子近前,直接跳過去了。看得韓冰哈哈大笑,心說這個訓練方法好,比捱打一百遍都有效,看他們還不長記性。果然,下一刻,野豬又被狼羣和人羣趕過來,倆人在樹旁邊拉扯繩子,另倆人一人手持一根木棒,站在兩側。當野豬蔑視着這些無腦的人類,再次跳起越過絆繩的時候,夾着風聲的兩根木棒,齊齊猛烈擊打在它跳起的前腿上,“啪”的一聲響,就見跳過繩索的野豬落地時,直接一腦袋懟在地上,滑出去一兩米,然後奮力掙扎想要站起來,可惜前腿都被打骨折了,沒能如願。
狼羣躥了上去,咬住野豬踢踏的後腿,那些孩子拿着棍棒,對着野豬一通亂打,一個孩子手持木尖槍,對着野豬翻過來露出的脖子軟肉,一槍紮了進去,鮮血噴出地面,染紅了地表的白雪。野豬終於失去生機,掙扎幾下徹底嚥了氣。大野豬被擡到牛車上,這是這些留學生第一次集體捕獵的成果,孩子們興奮異常,互相炫耀自己剛纔的表現。
韓冰宣佈臨時休息,並讓那些孩子總結各自在這次捕獵戰鬥中的得與失,經驗教訓就是要不斷總結不斷修正,找出錯誤,改進方法,這才能在下一次戰鬥中少犯錯誤,爭取更大勝利。
繼續啓程,一天後的下午,穿過一片楓樹林,走近了楓部落的人居範圍。楓部落坐落在一座高山南麓,山裡流出一條河水,在這裡彙集了來自南北兩邊的多條小河,滾滾向西流去,韓冰知道這就該是朱雀河的上游源頭。如果地理位置沒有變化,北邊的高山就該是長白山天池所在的主峰。雖然這時代的雪沒那麼大,但這時候上山也不是個明智的選擇,還是等夏天再來更穩妥,反正天池也跑不了。
楓部落住的是松木支起來的茅草房,還比不上黑魚部落,就是人字形搭建在地坑上。門口衝向南邊的河流,用一把把茅草編在一起當做門,阻擋風寒。屋內地上有竈坑,在那裡生火,陶鍋吊在棚頂橫樑上,一家人不管幾口都睡在火堆周邊。草房頂部分兩層,好像草屋上摞了個帽子,可以排煙。十幾個男男女女住一個草房,數了數,這裡大概有二十幾個草房,估計有二百多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