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山水又披上一層素衣,小狼崽都接到莊園裡,跟着那些新來的孩子一起生活,把狼馴成狗這就開始了。冬天沒事,教這幫孩子語言文字就是主要工作之一,現在倆棒槌可以作爲入門老師,先教他們漢語的基礎日常用語,還有簡單文字。
曾經被虐待的歷史,使得這倆小子對待新人毫不留情,那柳條子抽的比師戰哥倆還兇,整個一農民翻身鬥地主的架勢。不過療效顯著,也可能黑魚族這十個孩子本就是優中選優,特意選派過來的,都帶着崇高理想和目標,自然沒有棒槌兄弟那麼頑皮貪玩。倆撿來的孩子對這裡很陌生,膽小也不敢炸翅,老老實實學的更認真。
另一個重要工作就是軍訓,在這哥倆手裡,這些野人不能還是一羣烏合之衆,必須有組織有紀律,都得是真正合格的戰士。爲達此目的,軍事訓練必不可少。科目自然取自我軍訓練內容,從列隊列站軍姿開始,立正稍息前後左右轉,然後接着就是起步正步跑步。
還要整理內務,雖然這哥倆自己都從來不疊被,卻要求這幫孩子把毛皮被褥疊整齊,一人一套洗漱用具擺放規矩。平時走路都得排隊,步調一致,不然就先捱打,嚴重點就要撿桌子吃剩飯,再學不會就關禁閉。必須儘快把這幫野慣了的傢伙糾正過來,將來還指望他們革命傳統代代傳呢。
軍訓由泰山負責,這傢伙已經被倆老大訓過一冬天了,傷沒好利索就被拎起來練,倆棒槌也沒放過,這仨人從頭到尾一項沒落,紀律性明顯提高一大截。有倆棒槌做爲文職教師珠玉在前,泰山這武職教練還能慈祥到哪去?那十個新人被訓得苦不堪言,還不敢反抗,每天一到訓練時間,看到泰山拎着根一米長的棒子在他們面前一站,立刻全都昂首挺胸,目不斜視。
有泰山在這唱白臉,師戰哥倆自然就時常以紅臉身份出場,解救黎民百姓於水深火熱之中,讓受苦受難的勞苦大衆感激涕零。這種遊戲這三個壞種配合得極其熟練,後來師戰給泰山起個外號“老班長”,雖然都不明所以,但仍然很快傳遍全體,並一代代傳了下去。
師戰哥倆是打算把這些孩子全都留下來的。所以平時好吃好喝好招待,先從滿足食慾拉攏腐蝕,然後傳授一些無關緊要卻又炫人眼目的技藝,比如磨石器使用土鑽牀,用魚鉤甩杆釣魚,掏空粗大楊樹蒙上牛皮敲鼓,燒製各種陶器,製作使用日晷看時間等等。當然最受歡迎的還是唱歌跳舞,這哥倆總共也不會幾種集體舞,倒是見過不少大媽跳的廣場舞,其實秘訣就一個:走起來。只要能有節律的走起來,那就是舞蹈。
唱歌就沒問題了,但也不能啥都教,需要配合環境氛圍和文化水平。你教這幫野人唱《卷珠簾》那就是對牛彈琴,唱的必須節奏歡快氣勢高昂,比如晚會跳舞就適合唱《小蘋果》、《最炫民族風》、《大中國》,《對你愛不完》那小手一伸一抓,啥興致都來了。訓練時就適合唱《雙節棍》、《打靶歸來》《咱當兵的人》,都很容易被接受,一唱就嗨,通過這種方式,學習現代語言還具有事半功倍的療效。
把教這幫孩子學習文化和軍事訓練交出去,哥倆沒事就琢磨鍊銅。帶回來的礦石被放在韓冰土造的坩堝裡,放進新建的火窯試煉。坩堝底下有個出水孔,用泥塊堵上,下邊架火燒,這地方就是不缺好木材,松木燒起來溫度足以燒化礦石,還要輔助以人肉鼓風機,就是讓那幫小子沒事輪流扇扇子。扇子是用蒲草葉編的,鍋蓋大小,倆人一組,反正這幫人吃飽了除了訓練力氣也沒地方用。
燒化的銅水倒進陶製的模具,於是哥倆來到這個世界擁有了第一把金屬錘子。試了一下,硬度還可以,就是雜質多,比較脆,用來砸石頭,這錘子跟石頭一起掉渣。看來鍛鍊青銅器“道阻且長”。用剩下的銅礦石繼續燒煉,做了幾把一尺長的青銅刀和兩把板斧,剩下的銅料做了十幾個箭頭就沒了。還得去黑魚部落,讓他們多采這種發綠的銅礦石還有找找褐色或黃褐色的晶體礦,那是錫礦石,鍊銅時候加進去,可以改善青銅物理性能。
泰山把那兩把板斧磨出利刃之後,愛不釋手,連兩個美人都不管了。接上兩個一米多長的木柄,雙手揮舞,嘴裡還唱着師戰教他的“快使用雙節棍,哼哼哈嘿——”,杰倫看見不得背過氣去。有了板斧,伐木就提上議事日程。爲了明年大搞房地產,現在就得準備材料,各種合格的松木需要儘早砍伐。師戰早就想毀林開荒,這時代這地區林子太密,出了河邊四五公里範圍都是樹林,哥倆不敢採用放火這種野蠻絕戶的方式,萬一燒大了,整個長白山區都毀了,那就麻煩大了,搞不好還成了千古罪人。
泰山每天領着他的隊伍訓練結束就進山伐木,一開始不懂技巧,砍幾棵樹就得磨刀,韓冰和師戰都看過很多伐木視頻,教給他們正確使用板斧伐木方法,這纔好一些,不過畢竟銅斧不夠堅硬,比之石斧只能說略勝一籌。由他們去吧,這哥倆現在也沒辦法改進,這幫傻子開心就好,畢竟是沒見過的利器神兵,等將來煉出鋼鐵,那時候再讓這幫人見識見識什麼才叫無堅不摧。
那把錘子被重新熔鍊成兩個矛頭和兩個鑿子。現在師戰哥倆使用的都是銅矛頭的長槍,替換下來的黑曜石被師戰磨得極其鋒利,可以拿來給雄性勃發的泰山剃鬍子,這哥倆現在用不上,主要是用來切割皮子,特別是新帶回來的牛皮。黑曜石比銅刀和石刀鋒利的多,可以切割得更加快速整齊。
如今哥倆手上有了不少牛皮羊皮,硝制以後做了兩套牛皮護甲,把上身都護起來,手腕膝蓋處也做了護腕護膝防護,進一步提高防禦能力。雙層牛皮的護腕,就算讓成年狼咬上也不會穿透。
兩把銅鑿子和兩把銅刀配合兩把石錘,這就是原始木匠作坊的發家本錢。第一批木匠就是棒槌哥倆,師戰韓冰在這方面也是隻見過豬跑沒吃過豬肉,但基本的榫卯結構還是知道一些。銅料太少也不夠堅硬,不能做釘子,傳統的榫卯結構就是必須掌握的木材聯結主要方式。
四個人沒事一起琢磨,倒是也找出不少方法,畢竟理工科出身,韓冰對於建築機械還是比較熟悉的,一些基本機構原理還沒有忘光,研究起來少走很多彎路。
這一冬天所有人都忙忙活活,後勤工作就交給泰山兩個老婆和新來的一個女孩。當初水上漂來的兩個孩子是同一個部落的姐弟倆,是不是真的親姐倆也沒法考證,原始部落不是一個媽生的也是共同撫養。
據女孩自己說見過六次居住地旁邊楓樹林的紅葉,那大概應該是六歲,弟弟五歲。春天那場山洪使她們部落沒了好多物資儲備,還死了十幾個人。所以所有族人都被族長派出去漁獵採集,她們小孩子也不例外。
半年來飢一頓飽一頓,艱難度日。獲救的前兩天,她們一幫孩子在河邊採集能吃的野菜,發現一個河灣草叢裡有野鴨飛出來,於是找到那裡,發現水邊野鴨巢裡有幾個剛生下野鴨蛋。弟弟拽着姐姐的手走進河裡,想取回鴨蛋。誰知一腳踩空,野鴨窩邊上有個水坑,姐倆同時滑進水裡。這麼一撲騰,那水草團也被推離了河岸,順水漂走。
姐倆不會水,好不容易爬上那團水草,已經遠離河岸,到了河水中央。沒辦法,只好等着水草團啥時候漂到岸邊才能下去了。誰知道這一等就是一天,到晚上也沒能靠岸,直到次日中午遇上泰山的木排才脫離苦海。
大難不死,姐弟倆感激救了她們的泰山,泰山真是高風亮節,告訴她們找自己老大,他可管不了他們,下了木排就帶着美人走了。瞭解這倆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孩子的經歷後,師戰就把安頓她們的事交給韓冰,自己跑去管束那些留學生了,越前他當老師時候,教的都是十幾歲的初中生,這種學齡前兒童他可沒興趣管。他老說韓冰性格像個老太太,還是交給他比較靠譜。
韓冰也只能乾瞪眼,對這個不着調的大哥實在沒啥好說的。把那兩個整天跟着泰山打轉的黑魚族女人找過來,告誡她倆再沒事老跟着泰山就把她倆遣送回去。這倆女人都十五六歲,在原始時代就算成年了,韓冰都懷疑這倆人是不是生過孩子了,骨盆那麼大。反正泰山喜歡,他也懶得管,在這再生倆孩子也是好事,至少泰山肯定就沒跑了。
威脅還是有效的,倆個女人按照韓冰安排,要照顧所有人的起居飲食,還要喂家禽家畜,織麻布做麻衣,鞣製晾曬皮革,清理場院衛生。所有這哥倆不愛乾的髒活累活都交給她倆幹,反正她們在黑魚部落時候乾的也不比這少,還吃不飽,現在能吃飽穿暖,還有大房子住,足夠滿足她們的物質需求了,多幹點活也是爲了讓她們物有所值,得到一種心理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