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是漫長的,快一個鐘頭了,也沒見有什麼大型獵物出現。正當大家都昏昏欲睡的時候,大棒槌突然發現地上揹簍裡的死山雞在動,不一會兒,一條一米多長的野雞脖子探出腦袋,原來這傢伙聞到山雞味道,跑這來打劫了。
看看周圍沒什麼狀況,大棒槌來了玩心,搭上一支箭,瞄準近在咫尺的蛇頭,“嗖!”,箭紮在蛇頭左邊一寸的位置。“馬德!射偏了,你等着!”,又抽出一支箭,張弓搭箭,“嗖!”,這回箭紮在蛇頭右邊半寸位置。看的旁邊樹上的小棒槌直咧嘴,伸手拉弓,他也射了一箭,貼着蛇身紮在地上。“哈哈!”大棒槌被逗得笑出了聲。
韓冰蹲在樹杈上,望着這倆棒槌,失望的直搖頭。恰在此時,十來米遠處的一片杜鵑花叢猛地晃了一下,樹下的羣狼全都站了起來,盯着遠處的花叢。此時花叢在下風口,狼羣大概沒能聞到味道,沒有判斷出是什麼猛獸,但是天生的直覺讓它們警惕起來。花叢中沒有繼續傳來動靜,正當都以爲是老鼠,已經跑掉了的時候,杜鵑花叢和池塘中間生長的一小片高高的烏拉草堆裡,突然躥出一隻吊睛白額猛虎!
這一下變故,把所有人都驚呆了,偷襲的人被老虎偷襲了。那猛虎一現身,就直奔離他最近的那棵樹衝過去,師戰剛好躲在那棵樹上。眼見猛虎來襲,射箭已經來不及,趕緊握緊長棒,準備給老虎一個泰山壓頂。誰知道千算萬算還是棋差一招,受越前時代貓和老虎師徒的寓言故事影響,一直以爲老虎不會爬樹。誰曾想,這老雜毛奔到樹下,一縱身就扒到樹杈上,後腿一使勁,就特麼上樹了!老虎上樹了!
師戰真是欲哭無淚,“去他奶奶的!童話裡真的都是騙人的!”。這會兒也沒時間考慮騙人問題了,就見那猛虎向着師戰猛地一揮大爪子,旁邊的韓冰一見急了,擡手一箭,直奔老虎後門。泰山已經直接從樹上跳了下來,揮舞石箍狼牙棒就要跟老虎玩命。那倆棒槌也不管偷雞的蛇了,直接把弓箭對準老虎就射。
關鍵時刻還得說師大爺就是師大爺,見虎爪臨門,啥都不想了,把棍子向老虎一扔,直接往後倒,撒開雙手,直接從樹上後背衝下,平着就掉下去了。落地以後,一個鯉魚打挺利落的站起來,衝着韓冰喊到:“把槍給我!”,韓冰趕緊把身邊的長矛扔過去,師戰一個騰躍接槍在手,拉開架勢,準備跟老虎繼續過招。
老虎一招落空,隨後就感覺菊花一緊,緊接着就是後背好像被什麼東西咬了兩口,然後就看到樹下一個猩猩似的壯漢,揮動一根大頭棒子,一傢伙砸向自己的腰部。老虎忍着後門火辣辣的疼痛,扭腰跳下大樹,躲開了泰山的攻擊,剛剛站穩,正想奪路逃跑,卻發現樹上那個小人正站在不遠的面前,於是借勢一撲。師戰回身疾走,看準時機,一招回馬槍,人未回身,槍已反轉,那黑曜石做的槍頭一下子順着猛虎張開的血盆大口紮了進去。
那猛虎前後通道都受到重創,疼得在地上打滾,一邊還發出低聲咆哮。泰山趕了上來,再次揮棒猛擊老虎腦袋上,“啪!”地一聲,石箍直接斷裂炸開,老虎頭骨也被砸的塌下一塊,生無可戀的山林之王,終於口眼歪斜地吐出最後一口氣,躺在地上不動了。
處女秀就幹掉一頭猛虎,這讓師戰甚是得意。韓冰擦擦額頭冒出的冷汗,拿着弓箭從樹上跳下來,走到死老虎邊上。看看老虎,又擡眼看看正雙手掐腰,洋洋自得的師戰,長出一口氣。
“受傷了?”,看着師戰下巴上流出的一道血跡韓冰問道。
“不能夠,不看看哥哥是誰,想傷了我,哪那麼容易!”師戰根本沒發現自己哪裡受傷。韓冰對他比量着下巴,他用手一擦,“誒,真的嘿”,可不是真的?血都流出不少,胸前坎肩上都有了。再一摸,才發現下頜處有一道一寸長的口子,此時血已經開始凝固。回想一下,估計是老虎那一巴掌給自己留下的。
“你肯定是沒躲過去,知道爲啥沒躲過去不?”韓冰嬉笑着問。
“爲啥?”看兄弟這笑就知道沒憋好屁。
“誰讓你臉長呢,哈哈哈!”韓冰可算找到笑話師戰的機會了,笑的前仰後合。
“滾犢子!”師戰媽噠韓冰一眼,恨恨地道。師戰哪都好,就是臉有點長,唸書時候就沒少有人笑話他,爲此也沒少打架。這次與虎搏殺,在這個長下巴上給他留下一個疤,成爲他今後日子裡吹噓的傳奇資本。
趁虎剛死,血還沒凝固,趕緊放血,這可是好東西,可不能浪費,五個人都喝了幾大口,一打嗝滿嘴血腥味,相互看看,個個脣紅齒白。泰山繼續他的本行,給老虎剝皮拆骨割肉,倆棒槌在一旁幫忙收拾,虎肝虎心虎肺子洗好單獨另放,這是給狼媽帶回去的禮物。羣狼已經吃飽了,這次拼殺也沒用它們參與,剩下的腸子肚子洗吧洗吧,用烏拉草紮起來,掛在揹簍上,泰山揹着帶回去。
捕獵到這個時候也該見好就收了,收拾獵物,打道回府。雖然第一次捕獵就掛了彩,師戰依然滿面春風,五歲的打虎英雄,上哪說理去?!誰出去誰信吶?沒事回頭瞄一眼亦步亦趨的兄弟韓冰,得意的樣子讓韓冰看着就想打人。
太陽快要下山時候,大隊人和狼回到莊園。先把虎心虎肝虎肺子煮了,給狼媽補補身子。剩下的做飯,燻肉,就交給泰山和那倆棒槌,灌腸還得哥倆自己來,主要是怕那幾個傢伙糊弄事,做的不衛生。
泰山做的燉肉永遠都一個味道,這傢伙機械的執行師戰告訴他的步驟,從來不知道改變。倆棒槌要多加點蘑菇或者山菜,都會被泰山嚴厲禁止,就連肉的種類和部位都要跟師戰說過的一致,氣得那倆棒槌跟着屁股跳高罵他一根筋。
師戰和韓冰對這事不太在意,除了過節吃大餐是他們哥倆主刀,剩下都交給他們仨來做。調料不足,食材也不足,想做出八大菜系也不可能。孜然辣椒麪通通地沒有,烤出來的肉還能好吃到哪去?這哥倆又不是沒見識過好東西的野人,吃了四五年了,早就沒什麼新鮮感了。
再說誰家大哥過的不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神仙日子?讓大哥給小弟做飯,想什麼吶?當然也有例外,比如那新出生的八匹小狼崽。剛剛一個多月,小狼崽已經能到處亂跑,跟着搗亂。此時大小棒槌一人懷裡抱着兩,師戰和韓冰一人抱着一個,坐在臥室炕頭上逗着玩。
天狼洞裡的狼羣分家後,數量減半,生活水平是上去了,戰鬥力可下降了。這哥倆打定主意,年底得讓七個毛子們出去搞對象,帶回來新鮮血液,過年再爭取生它幾十個小毛子,那樣的話二年後就能擁有五十多匹成年狼兵,那樣天狼洞就萬無一失了。
虎皮只有一張,不夠師戰哥倆做兩套戰袍,於是都不用商量,扒下來的完整虎皮,被放在中間廳堂裡那兩個樹墩做的“龍椅”上。樹墩很寬,上邊還留着幾條樹根枝杈,蒙上虎皮之後,真跟個造型別致的單人皮沙發似的。
去年冬天殺的那頭熊的皮早就已經鋪在另一個“龍椅”上,一直等着有機會再弄一張熊皮湊一對。現在可好,換成虎皮,一個褐色的棕熊,一個黃色黑紋的東北虎,兩個大腦袋耷拉在地上,人往上邊一坐,要多威風有多威風。就是那個虎皮因爲是春天捕到的,過了一冬沒什麼油水,不如深秋的熊皮厚實油亮。
跟泰山聊天時候得知,此地往北走三天的路程,有條很寬很寬的大河,沿着河兩岸,生長着一大片草原和低矮的灌木林。那裡生活着許多大型食草動物,有咩咩叫的羊和哞哞叫的牛,還有好多他說不明白的物種。
師戰跟韓冰商量,打算過幾天讓狼媽把那兩個狼哥找回來,三個家庭組團,到大河邊捕獵那些羊和牛,一旦養殖的圈裡增加這兩種成員,今後就真的衣食無憂了。而且即便那仨野人返回阿鹿的部落也不用擔心沒有壯勞力耕田了。何況牛皮纔是製作武器裝備的合適材料,就算爲了置辦一身牛皮鎧甲,也得冒險去一趟。
牛羊抓回來,狼羣的日子也好過,今後幾年就不用再次分家,爭取再過幾年把狼羣發展到三百匹,那時候才真是無敵於天下。接下來的日子,主要就是爲這次捕獵遠行做準備。先跟老媽說好,讓她去找出外獨自建羣的狼兄弟,跟它們說好組團的事。然後就是要多準備各種樹皮繩、藤皮繩,這活兒交給倆棒槌,這個他倆乾的還不錯。還要準備大量箭枝,石質箭頭需要大量敲打磨製和綁紮的工序,都教給泰山,反正讓他綁三道他肯定不會綁兩道或四道,這麼嚴謹的事,還是一根筋幹着更讓人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