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你們,比看守多六倍,居然讓人家當豬羊一樣奴役,我都替你們感到丟臉!都是大好男兒,怎麼就不知道爭氣?四個人抱住胳膊腿也把他們撂倒了,剩倆人一人一石頭,砸也砸他死了。
羊肉好不好吃?牛奶好不好喝?這酒水味道如何?鍋裡燉的湯菜香不香?一個個跟個草原老鼠似的,看你們就來氣!
想不想天天吃肉?想不想天天有酒喝?想不想吃飽穿暖,讓族人都過上好日子?那就跟着我走,老子帶你們殺光那些欺負你們的狗屁撻喇人,搶了他們的牛羊,搶了他們的女人,搶了他們的一切!
這個世界沒誰生來就該是奴隸,只要你們願意跟我走,保證你們和你們族人不再受人欺辱,每天都能吃飽穿暖。放牧屬於自己的牛羊,住進屬於自己的帳房,成爲這塊土地的主人。”
師戰鼓動脣舌,給這些剛剛脫離苦海的玉奴上政治課,幾句話就讓這些心如死灰的人重新生髮出過好日子的希望。
“我問你們,羊肉好不好吃?!”
“好吃。”下邊玉奴稀稀落落地回答道。
“大點聲,我聽不見,都沒吃飽飯嗎?!”師戰繼續挑動情緒。
“好吃!”這次迴應的人多了,聲音也大了許多。
“美酒好不好喝?!”
“好喝!”聲音更大,人更多。
“想不想天天過這種日子?!”
“想!”氣氛熱烈。
“願不願意跟我走?!”
“願意!願意!”回答變成了怒喊。
“敢不敢殺光撻喇人?!”
“敢!敢!殺光撻喇人!殺光撻喇人!”怒喊變成嘶吼,剛剛吃了一頓飽飯的玉奴們,用盡渾身力氣,喊得臉紅脖子粗,恨不得立馬下山,衝進北海大營,殺光壓迫自己的撻喇人。
師戰身後站着的黑風等人看着眼前情景,一個個目瞪口呆。剛剛吃飯前還跟被射死的野雞似的,耷拉着腦袋,眼神黯淡的玉奴,這就雄起了?再看師戰的眼神,那就是對神靈崇拜一樣。
這一番鼓動脣舌也讓很久沒當老師的師大帥口乾舌燥,主要看着一千多人被自己鼓動的興奮大喊,很有成就感。“瑪德,傳銷也不過就這兩下子!”心中暗自嘀咕道。
隨後就是從玉奴中篩選合格士兵,一千多人選出一大半,成立新的部隊——虎賁軍,八百人組成一個團建制,分成三個營。團長黑風,把黑風原來族人屬下編入虎賁軍,再從近衛軍選出一批軍官,支起虎賁軍骨幹。
吃飽喝得,開始伐木造屋,儘管天熱,那也不能再讓這些人住在漏風漏雨的破地坑茅屋。然後還要狩獵捕魚採集,近兩千人,吃飯也是個大問題。
作爲蠻族守衛給養的牛羊,交給那些解放了的德里族玉奴。他們祖上就是以遊牧狩獵爲生,幹這放牧牛羊擠奶的活兒屬於祖傳手藝,都不用師戰派人看着。配上一批狼兵護衛,草原野獸想偷獵也得考慮考慮成本。
安定下來的第三天,師戰正躺在一個樹蔭草地上,看着遠山近樹,浮想聯翩。這時近衛軍團長於小豪過來稟報,“大帥,南邊兄弟們得手了。”
隨後山下跑上來大隊人馬,領隊的是近衛軍二團長吳大華。隊伍中間押解着二百多撻喇族俘虜,一個個垂頭喪氣鼻青臉腫,再沒有過去那人上人的氣勢。
原來蠻族看守的兵營,變成師戰的帥帳。整理好隊伍,把俘虜交給手下看管,吳大華來到帥帳向師戰彙報戰果。
這邊圍剿玉山蠻兵剛結束,師戰就派出了吳大華,領着二百近衛軍,一百二十匹狼兵,由嚮導領着,奔襲百里外的銅山。
那裡剛剛交接完成,吳天華到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晚上,蠻兵交接完已經於次日清晨離開銅山,礦區僅剩二百新來的撻喇族守衛。
銅礦的礦石因爲比較集中,所以守衛也都集中在礦區營地,除了十幾個白天外出放牧,晚上也都回營地休息。
吳天華於第二天凌晨發動猛攻,過程乏善可陳,蠻族兵都還沒起牀,礦奴也都睡的正香,天狼軍一通猛衝就進了對方營地。然後就是砍殺,撕咬,投降,收工。
吳天華也覺得這仗打得太沒勁,於是拷問了俘虜,得到返回那隊蠻兵消息,於是立即帶人快馬奔襲。
那一隊撻喇兵正在魚腹河谷等待玉山換防蠻兵,防衛鬆懈,躲在樹蔭裡,或躺或臥,僅有的幾頭駝鹿散佈在谷地河邊,啃食着青草。
河谷只有一條路,穿過河谷再往西走,大概兩天之後,翻過兩座山樑,順着另一條河谷走出去,就是撻喇族人主營地——北海草原。
吳大華在谷外偵查好敵情,一見敵人沒有準備,直接衝殺進去,兩通箭雨,一陣廝殺,又是全殲。兩次突襲俘獲蠻兵二百多,其他都埋了,這傢伙都不給重傷蠻兵補刀。
三天時間解決了北海外圍的蠻兵,死傷俘獲八百人,總算讓師戰出了口惡氣。銅山那邊依照玉山辦法,選拔招募一千礦奴,進入虎賁軍。
按照師戰想法,虎賁軍將來以步兵爲主體,現在還都是新兵,沒見過血,等打過幾仗,從中選拔出一批人,補充進近衛軍,爭取恢復近衛軍一個團滿員一千人的建制。
不過在這地帶,虎賁軍也得會騎馬廝殺,至少騎馬射箭得會。草原地廣人稀,沒有馬全靠兩條腿,累死也走不了多遠。
反正銅礦也跑不了,把所有人都招到一起,其他人放牧捕魚採集食物,所有新兵強化訓練,偵察營派出去,偵察北海方面反應,兩隊換防蠻兵都沒回去,估計大營該有所行動。
通過多次“友好”刑訊,師戰逐漸摸清了北海撻喇主營地情況。大營背靠高山,面向一塊平坦草場,草場三面環山,從草場南行三十多公里就出了寬大山口,再向西十公里,就到了北海邊。
這是一塊麪南背風的小平原,向北隔着一座山嶺,還有一塊更大的草原。南北長四百多公里,東西寬六十多公里,四面環山,水草豐茂,是個放牧的好地方。
兩處平原生活着十幾個部落,大部分是德里族遊牧民,也是玉奴礦奴的主要來源。這些人受撻喇族統治,被迫按季節貢獻牛羊漁獲等財物,還要獻出採玉和採銅礦的勞力,生活艱難。
德里族人加一起也有上萬人,但是撻喇蠻人會製造青銅武器,而且撻喇族人開始過來時僅有四千多人,卻是全民皆兵,德立族人反抗幾次都失敗,於是低頭認輸,任憑撻喇人壓迫。
師戰很興奮,想一想一萬多人啊,老子掙扎這麼多年才聚齊不到一萬人,這送上門的大禮不能不收,必須拿下!
休整半月之後,得知北海那邊又派出一隊蠻兵,前來查看那四百人沒回去緣由,師戰決定趁敵人分兵,搞他一下。
虎賁新兵雖然訓練不足,好在經過這十幾天休養,體力恢復不少。上戰場廝殺還是門外漢,不過使用弓箭還是有所小成。
這些日子裡,師戰從銅礦奴中找到三十幾個鍊銅的匠人,藉着銅礦山原來撻喇人建的簡易冶煉作坊,日夜不停煉製青銅。加上原來儲存的成品,雖然成色不好,但是鑄成箭簇還是沒問題,誰讓撻喇人沒有金屬護甲,披的都是羊皮,那還不是一紮就透。
沒時間調整青銅裡銅鉛配比,出來的青銅全都澆鑄成武器,箭頭最多,其次是銅矛,還有狼牙棒銅箍。這玩意大概率就是一錘子買賣,砸一次狠的就得裂開。管不了那麼多,能用就行,經得起銅箍砸的腦袋大概也不多。
山裡適合做武器的木材很多,松木杆、柞木杆、樺樹杆都行,砍伐出來去皮削節確定長度,就是一根矛杆。很快就把這一千八百多人的虎賁軍武裝起來,有點正規軍模樣。
偵察營的於小木傳回來消息,蠻兵這次出動了六百人,一半騎乘駝鹿一半步行。一路順着山谷通道尋覓過來,再有一天就該穿過魚腹河谷,那離着玉山銅山就剩下不到一天路程了。
據花裡交代,北海大營有撻喇士兵四千多人,除需要每天巡視各處的遊騎和駐守玉山銅山之類固定礦區的守衛之外,常駐營地三千人左右。這次派出六百,看來還算比較重視。
師戰一向信服老人家的教導:戰略上要藐視敵人,戰術上要重視敵人。所以這一次基本上傾巢出動,也是爲了鍛鍊虎賁軍,不上戰場永遠不知道打仗是怎麼回事。
魚腹河谷呈東西走向,西邊開口很大,間距超過五百米。中間膨大,達到兩公里,再往東越來越收窄,東側出口僅寬十幾米。整體像條大魚,所以稱爲“魚腹”。
兩邊是高山崖壁,上邊長滿各種參天大樹。谷底一側是條季節河,雨季會有大水流過,等雨季一過這裡就變得乾涸。
師戰打算再來一次伏擊,這次敵人多了點,也比較警覺,不過師大帥手上有了兩千多兵將,那不好好嘚瑟嘚瑟也不是大帥性格啊!
“你知道我在等你嗎?你如果真的在乎我,又怎會讓握刀的手在風中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