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雨打亂了路上行人的腳步。
宋雪琪看着窗外越來越大的雨滴,心中更多是淒涼和迷茫。原本清冷迷人的面容也變憔悴了許多,美目中是殘留着一絲閃爍。
這時候,嚴月然走到了她的身邊,淡淡的笑道,“怎麼一個人站在窗前發呆呢?這可不像是你的愛好吧?”
宋雪琪閉上雙目,想了想後,緩緩地睜開眼睛,用帶有憂傷的眼神看向自己的母親。
“媽,如果說我爸不會回來了,你以後打算怎麼辦呢?”
嚴月然聽到後,身子顫了顫,疑惑的看着自己的女兒。從宋雪琪的眼睛中,嚴月然讀出了不安和傷心。
所謂知子莫若父,知女莫若母。嚴月然努力地平靜自己的情緒,“雪琪?你把話說得清楚些?你爸怎麼了?”
看着嚴月然那不安的神情,宋雪琪眼中的晶瑩順着臉頰滑落了下來。
“媽?…?媽?爸…爸他…他不回來了!”
說完後,宋雪琪蹲坐到了地上,抱着雙膝嗚咽地哭了起來。嚴月然被宋雪琪這些莫名其妙的行爲弄得一頭霧水,焦急的問道,“到底出了什麼事?雪琪?你別哭,媽在這?”
嚴月然上前抱着泣不成聲的女兒,輕撫着宋雪琪腦袋。在自己母親的懷中,宋雪琪哭得更加撕心裂肺。
窗外的雨勢也逐漸增大,雨滴拍打着玻璃窗,啪啪作響。
在母親懷裡痛哭的宋雪琪,讓嚴月然百感交集,雖然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但是看宋雪琪這個樣子,以及剛纔說過的話,嚴月然猜到了大概。心中不由得升起不安來。
幾天前,宋正德獨自離開,說是要出去走走。嚴月然自然不會說什麼。當時宋正德的神色都很正常,也決不會出什麼事?難道?嚴月然不敢再繼續猜下去,她怕自己猜測的事情會變成現實!她變得害怕了起來。
突然嚴肅的問到宋雪琪,“老宋是不是走之前說了什麼?或是留下了什麼?雪琪,先別哭了,告訴媽,到底怎
麼回事?”
宋雪琪伸手指向自己的牀上,順着女兒手指向的方向,嚴月然走了過去,看到了一封打開的信。嚴月然拿起信,她認得這些字的筆跡,是宋正德的。
“女兒:
雪琪,當你打開這封信時,爸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了。
你一定會震驚,不過你要靜下心,不然下面的事情就看不下去了。
首先原諒老爸的不告而別。我該做的事情都結束了,自己的承諾也兌現了。這三十多年來,到最後是坦然一笑。
你的身世在你十六歲生日時,我就告訴了你。我們這這些人的感情糾葛也都告訴了你。因爲你有自己選擇自己生活的權利,所以我必須給你一個選擇自己未來的機會。在你選擇後,我沒有說話,沒有想到你這丫頭竟然會選擇中立。
雪琪,還記得你問我,爲什麼會接受這樣的承諾?我當時沒有回答你,是因爲我自己都知道如何回答?我們既像朋友又像父女,所以老爸心裡很安慰。對於你和你媽,我只能說聲對不起,老爸任性走了。
雪琪,你的婚禮老爸不能參加了,不過你的婚禮我託你方叔叔都安排好了。沒能看到你出嫁真是遺憾。呵呵。答應你的事情卻沒有兌現。
回想過去,看着你慢慢張大,彈指一瞬間,二十多年匆匆而過。想起你從小到大的酸甜苦辣,老爸爲你感到高興。因爲你比起老爸是幸福快樂的,這也是老爸想給你的。
看着你現在幸福的笑容,老爸也明白,方默是一個值得託付的人。以前你告訴我,爲什麼喜歡他,因爲他跟老爸一樣,讓你感到輕鬆愉快。不知道是不是要爲此感到高興,只希望你和方默甜蜜恩愛下去。
老爸曾經是個感情的失敗者,對於自己的感情,到最後都是猶豫不決。在這一點,你也比我優秀。也值得表揚。作爲你的父親,這輩子就算結束了。
我走了。剩下的事情會有人告訴你的,或者說我走以後,很多事情就不再需要隱藏了。
雪琪,老
爸走以後,幫我好好照顧你媽,告訴她不用爲我這個本不相關的人感到難過。我也不值得她爲我傷心。因爲自己曾經拒絕過,所以也就沒有悲傷的必要了。
雪琪,我的女兒,替我繼續微笑面對這個我不太喜歡世界吧。我和她一起走了!
謝謝。”
看完後,嚴月然腦中疑問重重,這封信有太多問題,不過最後的話卻讓嚴月然想到了什麼?
疾步走向了宋正德的書房,來回翻找着,“果然沒有了?”
嚴月然要找的是宋正德幾天前畫好的肖像畫,本來在書房的,現在卻沒有了。那句“我和她一起走了”,原來是這個意思。
嚴月然疲憊不堪的坐在椅子上,揉着太陽穴。
“你到底做什麼?爲什麼要在這個時候離去呢?難道你真的放棄了一切?”
太多的疑問來回遊蕩,嚴月然顯然是受到不少刺激。
在海邊的一幢別墅裡,宋正德站在窗前,看着大海,海風吹着窗簾,輕柔而溫情。他旁邊的座椅上放着那張畫,宋正德臉上是無憾的笑容。
夕陽散落在鈷藍色海面上,遠處的彩雲淡如幻境,海邊的別墅中升起滾滾烈火,燃燒着那歲月中的回憶之地。
二十年前,就是在這裡,嚴浩然離開了。也是在這裡,宋正德答應了嚴浩然的承諾,微笑地活下去。
二十年後,宋正德還是沒有放下心中那難以割捨的情意,他親手點燃了這個地方,結束這一切回憶。
嚴浩然費盡心思希望的事,最終還是沒有實現。她永遠不會想到,時間非但沒有讓宋正德淡忘那份情,那份難以忘懷的愛,反而讓他更加銘記在心。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嚴浩然這一失算,或許是她自己都不會想到的。
大火在海風的吹拂下,燒掉了覆蓋的一切,烈火中的宋正德就這樣的離開了,就像他說的那樣,“沒有人知道我爲什麼選擇這樣結束!因爲我自己都不清楚。或許那就是所謂的愛吧?”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