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城的車上，曹小志望着窗外的瓦房和梯田發呆，而肖珊就依偎在他的肩頭，微微閉着眼。
男女之間，突破了那種防線，一切關係果然都會發生一種質的改變。此時的曹小志和肖珊，就像極了一對認識了很久的情侶。
“小志，你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最帥麼？”肖珊說話時，依舊閉着眼。
“哦……應該是我帶領你們打各種副本的時候吧，運籌帷幄，指揮若定。”
“滾！”
曹小志笑着轉過頭，聞着肖珊的髮香，“那你說，是什麼時候？”
肖珊的臉在曹小志的肩上挪動了兩下，換了個舒服的位置，“是你穿白大衣的時候……尤其那天，在急診縫合室，你搶救那個年輕大學生時認真又自信的樣子，真的像一個真正的醫生，真正的男人。”
肖珊那輕聲細氣的話語，讓曹小志有些出神，忽然之間，他又想起了那封付藝軒寫過的信。
曹小志把臉又轉向窗外。
窗外的景色，不知何時由一片片的破舊瓦房，變成了各種嶄新的高樓大廈。
一切，都在不知不覺中改變。
曹小志忍不住默默盤問着自己，是否，也該變一變了？
“珊珊，我決定，從今天起再不玩遊戲了。”曹小志突然道。
“得了吧，你戒遊戲又不是一回兩回了。”肖珊的嘴角，微微翹起。
“這次，是真的。”
肖珊擡起頭，認真看着曹小志，曹小志也很認真看着肖珊。
“爲什麼突然說這個？”
“因爲，我想變成你喜歡的那個樣子。”
肖珊的嘴角微微顫抖着，看不出是想哭還是想笑，下一秒之後，她再一次微微閉上眼，依偎在了曹小志的肩上。
這一次，她把曹小志的胳膊摟得很緊，很緊。
===
這個週末，尚震沒有回家，因爲他已經跟父母打好招呼了，他現在要把所有空閒時間都利用起來，迎接明年的執業醫師考試。
宿舍之內，他聚精會神看着面前那本幾百頁厚的複習材料，正在這時，手機一閃，一條短信飄了進來，是石英英發過來的。
---在幹嗎呢？
尚震對着手機，微微皺了皺眉頭，然後快速回了兩個字：看書。
放下手機，尚震又看了十幾分鐘的書，這時，才又有一條短信讓手機重新亮起。
---嗯，加油。
尚震看了看那條躺在屏幕之上的短信，這次，他連手機都沒拿起來，便又把目光移到了那密密麻麻的鉛字之間。
===
網吧的一臺電腦前，伴隨着熟悉的音樂和遊戲畫面，曹小志在鍵盤上啪啪啪不停打着字。
那遊戲的聊天的對話框內，顯示着一排一排的聊天記錄。
---出什麼事了？老大？
---沒事，就是不想玩了。
---老大，如果經濟有問題，可以吱個聲。
---不，不是因爲那個。
---那是爲什麼？
---嗯……我交女朋友了，我要對她負責。
---哈哈哈，重色輕友的傢伙……好吧，你給我的賬號和密碼不會改，如果你想回來看看，隨時可以……哈，對了，嫂子漂亮麼？
---還行。
---哈，看你那慾求不滿的衰樣，好吧，代我向嫂子問好啊。兄弟我祝你們早生貴子。
……
對着那最後的回覆，曹小志雙眼有點發熱，那些人，雖然素未謀面，但是畢竟在一起並肩作戰了整整5年。
人的一生，有幾個5年呢？
曹小志把手探進鏡片之下，輕輕抹了兩下眼睛，然後，狠狠在鍵盤上敲下四個字：
兄弟。謝了。
===
週一的早晨，曹小志早早起牀，洗漱完畢之後，不到7點便到了醫院。
那些值夜班的護士，見慣了曹小志因爲遲到而挨訓，這次，竟然破天荒在早晨不到7點的時候就看見他出現在醫院裡，都不約而同驚出了同樣一句話，“呀，曹通紅，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面對調侃，曹小志淡淡一笑，心裡卻回敬道：以後，太陽天天從西邊出來。
來的早，自然有充足的準備時間。
7點40左右，當於鵬偉披上大衣從醫生更衣室出來時，恰好看見了剛從病房裡走出來的曹小志。
“小志。挺早啊。”於鵬偉一揮手，“走吧，一起去看看8牀的患者。”
“於老師，8牀我剛看完，引流液10毫升，沒有活動出血，沒有發熱，一切都挺好。”
“那去看11牀。”
“11牀有輕微發熱，但一般轉態很好，術區有點滲液，我剛剛給換完藥。”
“17牀呢？”
“17牀今早已經排氣了，腹脹緩解，我已經叮囑他適當下牀活動了。”
於鵬偉看着曹小志，吃驚眨了眨眼，“你小子……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曹小志的突然轉變，給了於鵬偉一個大大地驚喜，當然，這種驚喜與以後比起來，卻是很微不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