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白俗九四梅九。顏以誠將車停在路邊,抓住以希的肩膀,惱羞成怒的吼道:“你沒錯,錯的是我。我根本不應該帶你去那家餐廳,不應該讓你再遇到冷亦寒,弄得你魂不守舍,你還在想着他是不是?你是不是很想回到他身邊?是不是???”
以希咬着下脣,倔強的盯着他,一語不發,只是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裡浮現了透明的淚霧,像一顆晶瑩剔透的露珠在彎彎長長的睫毛上閃爍,楚楚可憐得令人心疼。
顏以誠看着她眼中的淚霧,胸膛的怒火也漸漸散去,將她緊緊抱在懷裡,低沉的說:“對不起,以希,我不想對你發脾氣,可是,只要一想到你還在乎他,我的心就像有一把尖銳的刀在狠狠捅着,還要絞幾下……鮮血淋淋,痛不欲生……”
以希的眼淚滑下來,沒有說話,任由顏以誠將她緊緊抱在懷裡,這一次,他的懷抱不再讓她感到溫暖踏實,只讓她感到無奈,他緊固的雙臂就像他的愛,讓她窒息,壓抑,只想逃離……
這個生日之後,顏以誠將以希管得更緊了,上學放學都必須堅持親自接送,除了在學校之外,平時出門都必須有保鏢跟着,以希想要參加學校組織的活動,他都不允許,堅決要她每晚回家練鋼琴。
顏以誠請了夢城最好的鋼琴師教以希彈鋼琴,替她補習,以希每天晚上放學回來都在忙功課,然後跟着鋼琴師學琴,她很有天賦,沒有多久,琴技就日漸純熟。
住最好的房子,坐最貴的車子,有最好的老師,彈最貴的鋼琴,這些都是人人羨慕的生活,可以希卻越來越不開心,她總覺得很累很累,就算睡覺,也覺得很累,好像身上總壓着千斤重擔,讓她喘不過氣來。
她好想解脫。
可是,每當顏以誠寵溺的揉揉她的頭髮,體貼入微的關心她,她的心又軟了下來。
顏以誠除了去公寓培圳和偶爾見見顧之天之外,幾乎所有的時間都留給以希,他每個週末都帶以希出去,看電影、聽歌劇、或者去海邊兜風,有時候,他還會親自下廚煮一頓豐盛的晚飯跟她一起吃,他總是想盡辦法哄以希高興,只要看到她笑,他就能高興一整天。
顏以誠對她真的很好,好到她無可挑剔,可是當他疑神疑鬼的時候,她又覺得特別恐懼。
她只要一來電話或者短信,他就盯着她的手機;有時候她接到同學的電話,他會像鬼一樣出現在她身後;有時候他接她放學,看到有男生多跟她說幾句話,他就陰森森的盯着人家,還派人去調查人家的身世,暗中威脅別人,不準接近她;有一次她跟夏曉去吃飯,走的時候上錯了電梯,保鏢跟丟了,他就大發雷霆……
很多這樣的事,讓以希越來越無法忍受。
……
這一天,顏以誠又來接以希放學,以希跟夏曉打了個招呼,便上了車,顏以誠今天的心情似乎特別好,給以希買了一束香水百合,笑眯眯的說:“以希,告訴你一個好消息,顧之天說我學得很快,明天就要讓我正式進入天星集團實習了!”
“是麼?恭喜哥哥。”以希微微一笑,輕聲勸道,“哥,顧叔叔對你真的很好,你是不是應該改口了?你這樣對他直呼其名,也太不尊重他了。”
顏以誠冷笑一聲,理直氣壯的說:“他對我好是應該的,他欠我和我媽,現在應該補償。”
以希不可思議的看着他,無法理解的問:“哥,你怎麼能這樣說?這個世上,沒有哪個人生來就應該對誰好,就算是親人之間也需要感情的回報,人與人之間是平等的,你不能因爲顧叔叔是你的父親,就理直氣壯的享受他給你的一切,支不給予回報,這是自私的表現。”
“以希,你不是我,你不會明白的。”顏以誠搖搖頭,感嘆的說,“你不知道那些年我和我媽是怎麼過來的,我總被人罵野種,每次我都跟人家打得頭破血流,可是人家還要找到我家裡來告狀,我媽一個孤苦無依的女人,鬥不過人家,每次都只能打我,我從來不怨她,因爲我知道,打在我身,疼在她心。
她廢寢忘食的工作,就是爲了賺錢養活我,可那些微薄的收入讓我們過得如此窘迫,曾有有很多男人追求過她,其中不乏條件好的,如果她嫁給他們,她根本不用那麼辛苦,可是她沒有,她從來沒有給過他們機會。
我記得我當時問過她爲什麼,她抱着我,溫柔的笑道,以誠,這個世上沒有一個男人比你親生父親更優秀,媽媽心裡只有他一個人,容不下別的男人,媽媽相信,他一定會來找我們的,等到那一天,我們就能團聚了。
我媽盼了一輩子,等了一輩子,可惜到死的時候,顧之天還是沒有出現。我永遠都記得我媽死時的樣子,一個那麼美麗那麼溫柔那麼善良的女人,最後孤苦伶仃的病死在牀上,骨瘦如柴,膚色蠟黃,那個樣子,永遠銘刻在我心上,讓我終生難忘!
如果當初顧之天沒有拋棄我媽,沒有始亂終棄,我媽的結果就不會那麼悽慘。既然他不能給我媽幸福,就不應該自私的佔有她,正是因爲他的自私,才毀了我媽一輩子,直到現在,我每次看到顧之天,都會想起我媽,對他的怨恨,永遠都不會抹去。”
一口氣說完這些,顏以誠的情緒也變得低落,目光憂鬱的看着前方,眼中有着無人能夠讀懂得的孤獨。
“哥……”以希握住顏以誠的手,給他一些鼓勵,他這翻話讓她感觸很深,她也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能夠體會到那種無依無靠、飄泊無助的滋味,她能理解他的心情,只是,她希望時間能夠沖淡一切,等日子久了,顏以誠能夠放下心中的怨恨,試着去接受顧之天。
顏以誠深深吻了吻以希的手背,將她摟在懷中,凝重的說:“以希,從小我就對自己說,等我將來長大了,一定不要像顧之天那樣不負責任,如果我愛上一個女人,我會愛她一生一世,無論發生任何事都不會放棄她,就算是死,我都會保護她,所以,我才那麼那麼在乎你……”
以希打了個寒顫,心裡有些慌亂,他是什麼意思?他已經直接說出了心裡的想法麼?
顏以誠突然將車停在路邊,單手捧着以希的臉,深情的看着她,鄭重的將後面的話說完,“以希,我知道我最近管你管得有些緊,也許我的愛讓你感到有些窒息,可是你知道嗎,那全都是因爲我愛你……”
“哥!”以希驚慌的打斷他的話,緊張的問,“你,你說什麼?”
“我說我愛你!”顏以誠靠近以希,激動的說,“不是哥哥對妹妹的愛,是男人對女人的愛,我愛你已經很多很多年,記不清楚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只知道,從我懂得男女之情的時候開始,我就對自己說,將來一定要娶你進門,我要你成爲我的女人,以希,我會給你幸福的……”
話音剛落,他便強勢的吻住了以希,以希驚愕的睜大眼睛,慌亂的掙扎,可他的手卻緊緊捧着她的臉,讓她絲毫無法動彈,他的吻激烈熱情,霸道狸,帶着濃郁的情感,像一團熊熊燃燒的烈火將她席捲其中,他溫熱的舌蠻橫的翹開她的貝齒,探入其中,肆意吮吸她的舌。
“唔……”以希用力掙扎,雙臂死死推着他的胸膛,卻根本無法推開。
顏以誠的吻越來越深入,一隻手扣着以希的後腦,另一隻手迫切的探向她胸前,以希惶恐的掙扎,眼淚如決堤的河岸不停的流,淚水順着臉頰滑入兩人嘴中,有苦澀的味道,顏以誠突然停下了動作,放開以希,以希雙臂環在胸前,像只小貓不停的往後縮,身體瑟瑟發抖,眼淚不停的流。
顏以誠盯着她驚慌失措的樣子,心中如翻江倒海般難受,脣角揚起淒涼的苦笑,失望的說:“你不愛我,你一點都不愛我……”
以希擡起頭,像看着一個陌生人似的看着他,哭着問:“哥,爲什麼要這樣?我們是兄妹,哥哥怎麼可以愛妹妹???”
“不是,不是,不是,不是————”顏以誠突然發瘋似的怒吼,“我不是你哥哥,你也不是我妹妹,我們沒有任何血源關係,我爲什麼不能愛你??你是不是心裡有別人了?是不是?是不是???”
以希看着他歇斯底里的樣子,覺得很恐懼很陌生,她突然推開車門跳下車,向前方不停奔跑。
“以希!”顏以誠立即下車去追,可他越叫,以希就跑得越快,好像他是洪水猛獸,她只想遠離他,只想遠離……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喇叭聲響起,兩道燈光從側邊公路直射過來,尖銳的刺着以希的眼睛,她本能的停下腳步,用手遮擋着眼睛,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身體就被撞飛,重重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