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走出夜市,以希突然感覺有一雙眼睛正在暗處盯着自己,她停下腳步,站在原地四處尋望,發現不遠處的街角停着一輛黑色悍馬,車窗降下了一截縫隙,那雙眼睛就在那裡幽深的盯着她,眼中閃爍着複雜的光芒,彷彿有千言萬語要對她說。
以希遠遠盯着那雙眼睛,湛澤透澈,幽深如墨,她心中突然一陣慌亂,是冷亦寒,他回來了!
“以希,以希……”夏曉的呼喚聲打斷了以希的思緒,她回過神來,這才發現她和夏曉正站在昏暗的街邊,前面是車來車往的公路,身後就是喧鬧的夜市。
“天黑了,我們快點回去吧。”以希拉着夏曉準備去擋計程車。
正在這時,路邊開過來一輛拉風的奧迪跑車,上面坐着一羣打扮時尚潮流的年輕人,不懷好意的向夏曉和以希吹口哨,以希和夏曉轉身想走,那輛車卻猛的剎過來橫在她們面前。
“嗨,美女,怎麼一個人站在路邊啊?要不要我送你們啊?”幾個吊兒啷鐺的年輕人跳下車向她們走來。
“夏曉快走。”以希拉着夏曉往回走。
“別走啊,美女。”四五個年輕人將她們兩團團圍住。
夏曉嚇得臉色蒼白,以希手忙腳亂的在口袋裡摸出手機,想打電話給顏以誠,其中一個男人倏地一下搶走了她的手機,以希驚愕的睜大眼睛,氣惱的喝道:“把手機還給我!”
“別急啊,哥哥遲早會還給你的,嘿嘿,長得還真是漂亮,跟我們一起去玩玩吧!”一個黃髮男孩伸手挑起以希的下巴。
“滾開。”以希想要推開他,卻被他反握住手,他色眯眯的摸着以希的手,嬉皮笑臉的說,“喲,小美人,你的手可真滑啊,嫩得都可以捏出水來,哥哥一摸就有感覺了,哈哈……”
“我靠,黃軍,你才摸一下人家的手就有感覺了,你感覺也來得太快了吧?”
“那要是抱一抱,親一親,豈不是要射了?哈哈……”
一羣年輕人說得無恥的話,鬨堂大笑,那個黃髮少年想要抱以希,以希剛想掙扎,一道身影突然衝過來,少年背後重重的捱了一腳,當即便狼狽的趴在地上。
夏曉回頭一看,欣喜若狂的大喊:“以誠哥!”
顏以誠冷厲的盯着以希,向身後的保鏢使了個眼色,他們立即將那些年輕人抓了起來。
以希心有餘悸,下意識的向冷亦寒所在的方向看去,那輛車早已不在,她還未反應過來,肩膀就被一雙有力的手抓住。
顏以誠狠狠抓着以希的肩膀,俊朗的臉猛然逼近,冷厲的盯着以希,氣惱的責備道:“我跟你說過多少次,叫你不要到這種地方來玩,就算你要玩,也應該跟我說一聲,如果你再出事怎麼辦?怎麼辦???”
他的憤怒像橫空劈下的響雷,帶着爆發的怒火,以希打了個寒顫,他的雙手極度用力,她幾乎可以聽見骨骼碎裂的聲音,肩膀上傳來的疼痛像火燒一樣刺骨,她疼得眼淚都逼了出來,咬着下脣,錯愕的看着他,茫然不知所措。
夏曉愣住了,她從來沒有見到顏以誠對以希發這麼大的脾氣,他對以希向來是那麼疼愛,像個虔誠的信徒對待珍愛的公主般,小心翼翼的呵護着,生怕她受到一丁點委屈,可是今天,他出乎意料的失控。
許久,顏以誠突然將以希緊緊摟在懷裡,親吻她柔軟的髮絲,在她耳邊溫柔的低吟:“以希,對不起,我不想責備你,可是我真的很害怕,害怕你再受到傷害,你明白嗎?”
只要一想到以希曾經被冷亦寒佔有過,顏以誠就心如刀割,他永遠都無法忘記那份恥辱,就像一根有毒的蔓駝蘿,早已長在他心上,殘忍的吸食他的血液。
以希靜靜依偎在顏以誠懷裡,沒有說話,她能感覺到顏以誠濃濃的深情和自責,卻無法理解他的心情,她不明白,他爲什麼總是對那件事耿耿於懷,甚至已經到了一種極度敏感的程度,也許那件事,早就在他心中留下了極深的陰影,即便結束,也不會忘記。
黑暗的角落,那雙墨黑的眸子裡涌現一抹複雜的光芒,冷冷盯着相擁在一起的兩個人。
……
銀鈦色蘭博基尼開離了布迪夜市,車上,以希憂鬱的看着窗外,一語不發。
顏以誠握住的手,溫柔的問:“還在生氣?”
“哥,我剛纔讓你順道送夏曉一程,你爲什麼不願意,弄得夏曉多尷尬?”以希不悅的看着他。
“我不是讓保鏢送她回家了嗎?”顏以誠溫柔的吻了吻她的手背,曖昧的說,“今天是你的生日,我不希望別人來打擾我們。”
以希心裡一驚,不安的抽回手,皺着眉,輕聲問:“我們,這是要去哪裡?”
“帶你去一個好地方慶祝生日!”
顏以誠神秘兮兮的眨眨間,長指插入以希的掌心,與她十指相扣,掌心相對,緊密的握在一起,感覺到他掌心傳來的溫度,以希更加不安,顏以誠現在對她已經完全超出了兄妹的界線,他似乎,開始拿她當情人對待,她該怎麼辦?
……
車子開進南澳海域,看着窗外熟悉的夜景,以希心裡一陣恍惚,彷彿又回到以前冷亦寒開車載她回家的情景,冷亦寒的海邊別墅也在這片海域,就在不遠處的半山腰,他真的回來了嗎?
“在想什麼?”顏以誠溫柔的聲音傳來。
以希回過神,不安的問:“我們要去哪裡?”
“很快就到了。”顏以誠將車子加了速,銀鈦色蘭博基尼像一道旋風急馳而去,以希仍然看着窗外,冷亦寒別墅的方向,心裡揮之不去的,還是他的影子。
終於到達南海,從車上下來,以希看到眼前的情景,不由得怔住了,一艘豪華遊艇停在海邊,絢麗多彩的彩燈掛在上面,像天際的星辰一樣美麗,幾十個穿着白色制服的傭人和船員整整齊齊的站成兩排,將腰彎成九十度,恭敬的喊道:“歡迎二少爺,顏小姐!”
“以希……”顏以誠從身後環抱着以希的腰,刀削般的薄脣曖昧的掠過她的臉頰,在她衛邊溫柔的說,“生日快樂,我爲你準備了很多東西,今晚,我們就在這裡渡過美好的一夜……”
以希渾身一顫,慌亂的避開他的吻,緊張的說:“哥,我們,還是回去吧。”
“傻瓜,今天是你的生日,我說過要替你過生日的,回去幹什麼?”顏以希有意無意的吻了一下她的耳垂,以希打了個寒顫,想要推開他,他卻風度翩翩的放開了她,牽着她的手向遊艇走去。
“哥,我不舒服,我想回去了……”以希拖着手不肯走,顏以誠那句“美好的一夜”讓她惶恐不安,她感覺他對她已經不再像以前那樣止乎於禮,他看着她的眼神中已經有了**和佔有,她很害怕,害怕他在控制不住的時候會衝動的對她做出什麼事。
“怎麼了?哪裡不舒服?”顏以誠停下腳步,捧着她的臉,關切的問。
“就是,肚子疼,頭也暈……”以希隨口爲自己找了點藉口,拉着他的手,小心翼翼的說,“哥,我們回去好不好?”
“可是我已經準備好了,如果你真的不喜歡的話,吃完晚餐我們就回去吧。”顏以誠耐着性子勸道。
“我不餓,不想吃。”以希垂着頭。
“那至少也要吃塊蛋糕,吹一下蠟燭吧?”顏以誠皺着眉,臉色已經有些不悅。
以希再也沒有推辭的藉口,只得輕聲應道:“好吧。”
顏以誠的臉色好轉了些,脫掉外套披在以希身上,攬着她的肩膀,體貼的說:“可能海邊風大,有點冷,所以纔會吹得頭暈、肚子疼,上游艇就好了。”
“嗯。”以希沒有應了一聲,無奈的跟着他上了遊艇。
遊艇裡真的裝扮得很漂亮,可見顏以誠的確花了很多心思,到處擺滿了上等的香水百合,淺紫色的水晶餐桌上擺放着蠟燭和紅酒,還有熱氣騰騰的牛排,可見廚師都是算着時間做好的,等他們的車快開近了纔開始煎牛排,所以現在都能聞到美妙的香味。
“過來坐!”顏以誠拉着以希坐在餐桌前,給她倒了一淺杯紅酒,興奮的說,“以希,你最喜歡百合花,這些都是我今天特地準備的,我們先用餐,等下再吃蛋糕,吹蠟燭許願!”
“嗯!”以希脣邊揚起了溫暖的弧度,顏以誠的用心良苦讓她的戒備煙消雲散,她想起小時候,他們一起手牽手從花店門口路過,她盯着那束美麗的香水百合捨不得移開眼眸,他說,以後等大了,一定會爲她擺滿一屋子的百合,讓她像花仙子一樣美麗,雖然只是童年時隨口說過的話,但他至今仍然記得,這讓她感到很窩心。
顏以誠與以希碰了一下杯,兩人都抿了一口酒,以希的心情也變得愉悅,顏以誠搖晃着酒杯,溫柔的問:“以希,還記不記得小時候,我給你許下的那些承諾?”
“記得!”以希點點頭,感慨的說,“哥哥說要爲我擺滿一屋子的百合花,要爲我買一架鋼琴,還在紙上畫過一棟房子,說將來要給我一個像童話城堡一樣美麗的家,這些,哥全都實現了。”
“還有一樣沒有實現……”顏以誠脣邊的笑容變得苦澀,神色變得沉重而憂鬱。
“我記得就只有這些承諾啊,還有什麼沒有實現?”以希不解的看着顏以誠。
顏以誠沉默了幾秒,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又給自己倒了一淺杯,與以希的酒杯碰了一下,微笑的說:“先吃東西,等下再說。”
他不想破壞眼前的氣氛,也沒有信心以希會答應他,所以,他想等時機成熟了再說。
以希覺得顏以誠心事重重的,弄得她的心情也沉重起來,但他沒說,她也不想多問,那些小時候的回憶讓她對顏以誠的戒備和防範都消失不見,從前的兄妹之情又回來了,兩人說說笑笑的用餐。
“以希,我們乾杯。”顏以誠跟以希碰杯,然後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以希只是抿了一小口,顏以誠笑眯眯的勸道,“說好要乾杯的,要喝完哦。”
“哦。”以希乖乖的將杯中的飲全都喝了下去,她感覺這酒的酒勁並不大,所以沒太在意。
兩人開始吃牛排,一邊吃一邊聊着小時候的事,氣氛很融洽,顏以誠不時跟以希乾杯,勸她喝了好幾杯紅酒。
以希剛開始沒在意,後來漸漸感覺頭有些暈,臉也開始發燙,坐在那裡卻像天眩地轉似的,她放下刀叉,捂着額頭說:“哥,我頭好暈,我好像有點醉了。”
“這酒喝的時候沒多大感覺,可是後勁很大,沒事的,等下吹完蠟燭就早點睡……”
顏以誠的話沒有說完就頓住,他看着以希臉上涌現了大片迷醉的紅,誘人的脣瓣嬌豔欲滴,散發着無盡的魅力,讓他砰然心動,一股熱火從身體深處竄上來,燃燒着他的血液,讓他渾身燥熱不安,他扯開領帶,目光灼熱的看着以希,聲音黯啞的問:“以希,你,還好麼?”
“我頭好暈,我想休息了,房間在哪裡?”以希捂着額頭站起來,剛走一步,差點栽倒在地上,顏以誠及時摟住他,以希軟綿綿的倒在他懷裡,迷迷糊糊的說,“哥,我可能醉了,不吹蠟燭了,送我去休息吧……”
“好!”顏以誠深情的看着以希,刀削般的薄脣迷戀的在她耳邊摩挲了幾下,猛的將她打橫抱起,大步走進房間,剛剛踢上門,就迫不及待的抱着她滾到了牀上。
顏以誠親密的壓在以希身上,雙手捧着她的臉,灼熱的凝視着她,許久,突然閉上眼睛,像對待女神一樣虔誠的吻住了她的額頭,那完美的觸感深深引誘着他身體裡的**,溫柔的吻像細雨一樣灑在她臉上,從眼睛、鼻尖、臉頰、直到圓潤的耳垂……
他閉着眼睛,用薄脣輕輕摩挲她的耳廓,在她耳邊深情繾繾的說:“以希,你知道嗎?那年我在紙上畫一棟房子,說將來要給你建一棟童話般的城堡,後面還有一句,是想娶你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