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鍾繇只是在那裡微笑,卻不答話,張魯感到了一種羞辱,不過,他仍然是自恃身份,沒有怎麼樣,而是看了一眼楊松,自己最親信的謀士。
“鍾先生,”楊松卻是不想得罪鍾繇,他爲人貪婪怕死,現在這個情況下,鍾繇就是他們那根救命的小稻草,他可不想因爲張魯而把它丟掉,“先生上一次來的時候,不是說過只要我主能向許將軍投誠,晉獻漢中,就留我主漢中太守之位的嗎?怎麼這麼短的時間裡,就不一樣了呢?還望先生給我們一個解釋!”
“是啊!鍾先生,你難道是要私自更改許將軍許下的條件麼?”楊圃也在一旁幫腔。
“我何時說過要更改我家主公許下的條件?”鍾繇說道。
“你……”這一下,漢中一方,都不知道該怎麼說纔好,這鐘繇根本就是不講理嗎?不過,既然不改條件,那就還有商量的餘地,面對鍾繇的惡劣行爲,他們也只有忍下這口氣,畢竟,現在是他們在求人。
“鍾先生,閣下是驃騎將軍的使者,我們看在許將軍的面子上,不想跟閣下爲難,不過,你也不要這樣耍弄我們,大不了,大家一拍兩散!”雖然是在求人,可也不能憑白受人所欺,張衛抱着這種想法,警告鍾繇道。
“哈哈,在下不敢!”鍾繇看着張衛,笑道:“既然諸位已有決定要向我主許將軍投誠,在下自然也不必再搞不痛快,其實,剛纔在下之所以說‘不算數’,是因爲我方不能讓諸位都留在漢中!”
“閣下這是什麼意思?”楊圃皺眉道,不能都留在漢中,難道是想要人質?想到這裡,他看了看張魯,又望向了張衛。
“不行,我不能答應!”張魯直接說道,“張衛是我弟弟,我張家不能離開他!”
“呵呵!”鍾繇並沒有因爲張魯的話而不快,“其實,在下也是很佩服太守大人爲南鄭百姓生計福祉,不因個人得失而向我主投誠,這裡沒有外人,恕在下跟太守大人說一句心裡話……”
鍾繇的話讓在場的漢中諸人都側起了耳朵。
“太守大人,你以五斗米教立威權於漢中,使其間百姓不受凍餓之苦,可以說,除去與西川交戰較多外,漢中幾乎就是我大漢的一片太平之地,在漢中百姓眼中,你就是他們的衣食父母,因此,我主不希望與你在這漢中大戰!因爲,那不利於民心!所以,我主仍給你留下了這太守之位,可是,太守大人,你畢竟是一方之雄,你若不有所表示,你認爲誰會對你真個兒放心呢?”
“……”
張魯不再說話了,他的那幾個手下也一樣!是啊!誰會對一方諸候真個放心?更何況這是在他張魯握有民心的地方,雖然現在漢中因爲幾場大戰損失極大,可他張魯依然有把握,能讓這南鄭百姓跟他一起與外敵決一死戰!可他不想這麼做,因爲這樣一來,他的良心受不起,何況,就算這樣幹,也幾乎沒有勝利的可能!剛剛拿起兵器的百姓再怎麼打,也不會是經過訓練的士兵們的對手的!(演義上曾說張魯戰敗之時,不願聽屬下的命令焚燒南鄭的糧草,要留給後來者用來賑濟百姓,可見他並不是很壞!)
“我有諸子,可以爲質!”想了半天,張魯還是不想答應讓張衛爲質,他跟張衛一起起兵佔據了漢中,多少年來,兄弟同心,感情可不一般,從聽說張衛在宛城有難,他不顧西川大敵大側,強行派出大軍前去解救一事就可看出來,而且,漢中在宛城一戰之中損失兵馬很多,可他卻沒有怎麼怪罪這個弟弟,由此就可以看出張衛在他心中的地位。
“這不夠!”管你兄弟感情多深,鍾繇纔不理這一套,他奉許成的命令,可是有其他的想法的。
“你……”張魯已經快被折騰地沒脾氣了。
“太守大人只需再加上一人,就可以了!”鍾繇又輕鬆地說道。
“誰?”一句話不由自主地說了出來。
“就讓楊松大人跟鍾某回去一趟吧!”鍾繇這話讓沒有絲毫準備的楊松差點趴在地上,怎麼是他?他招誰惹誰了?難道就憑他是張魯的小舅子?這也太過份了吧!古往今來,當人質的可沒聽說過誰碰到過什麼好的待遇!
“卑職願往!”想是一套,說出來就是另一套了!楊松說這話的時候兩目含悲,那意思很明顯,主公!老大!你可千萬不能答應啊!
“楊松大人爲太守大人的妻弟,多才能幹,是在下認爲最合適的人選,其實太守大人倒不必擔心,其實所謂人質,不過是到我主麾下任職罷了,換一個地方做官而已,哪有那麼可怕?”鍾繇這一句及時語打消了張魯想要求情的想法,既然只是換個地方做官,應當可以接受。
“既如此!就這樣吧!”
談判結束!徐晃幫忙守住南鄭,漢中歸降許成,張魯依然是漢中太守,張氏諸子中選出一人與楊松爲人質將在戰後被帶往洛陽!
這一談判,鍾繇達到了所有的目的!這其中,其他各項都好理解,唯獨爲什麼要一個楊松,是不能跟別人說的!其實,這個楊松,是要用來殺的!楊松爲人貪婪無度,仗着是張魯的小舅子爲害漢中,只不過他深得張魯的信任纔沒有被懲處,把他帶到洛陽任官,那裡的刑法嚴厲,何通、張既都不是好惹的人,只要楊松伸手,自有收拾他的!雖然說這樣可能引起張魯的不滿,可總比把這傢伙留在漢中爲禍,然後再來漢中抓人好的多,畢竟漢中剛剛歸順,不好有大的波動,而又要維護自己律法的威嚴,不能讓人長期逍遙法外,就只能這麼幹了。而且,所謂的人質不過是個煙幕,堂堂許成許大將軍還會怕一個張魯嗎?而且,在驃騎將軍麾下,太守一職只能管政,可是不能管軍的,監察與司法之權也要分出去,張魯沒想到這一點,其實已經是大大虧輸了一把了。
葭萌關!
關上,鄧百川正在巡邏。
那一天,由天他的出現讓劉璋下定決心出兵漢中,而且,他的“見識”也讓劉璋很是欣賞,所以,他由一個州牧府的小校被越級提升爲校尉,並且,在他的請求下,他被派到了葭萌關,在蜀中名將李嚴的麾下任職。
“李嚴!?還真不是個好對付的傢伙呢!”鄧百川心中暗道。許成派出的四大暗諜,公冶乾、包不同,還有風波惡,公冶乾成功地使朝廷內部離心離德,使其不能合力對付許成,而且,更與包不同一起,促成了許成強奪雍涼二州的軍事大捷,可以說是立了天大的功勞;風波惡,成功打入了鮮卑族內部,使龐沛等人能夠順利地將集中起來的鮮卑各族打敗收服,不至於耗時太久,光這一項,就不知爲許成省下多少人力物力,並且,收服之後的鮮卑各族還會成爲許成手中的利器,大大增強了許成的實力。現在,四個人中就只有他鄧百川沒有立功了,其實,他並不知道另外三位老兄都幹了些什麼,可是,他能想得到,這三個人一定都成功了,要不然,主公許成不可能如此順利地就平定北方。
“可這西川的任務還真他媽的難辦!”鄧百川心中暗罵!是的,自從他暗暗潛入西川,進入成都,他才發現,自己一個外來人在這益州的土地上,是多麼地難以展開行動。言語幾乎不通,剛來的時候連交流都很困難,這狗屁的方言!益州人排外,當官?再賢能也是白搭!誰叫你是外來戶?益州世家豪門衆多,所以,一個小小的庶民就想出頭,做夢去吧!就這樣,他熬啊熬,終於,等到了一個參軍的機會,憑着本身不錯的武力,他終於當上了一個——小兵子!
“想不到,在這西川居然連當兵也這麼難!”想起當兵的那些日子,鄧百川就想罵娘!他誰也沒有惹,老老實實地當兵,只是想表現突出一點,以引起上官的注意罷了,結果,遭到了其他小兵的妒忌!這倒不是他不會做人,可誰叫他不是西川本地的呢?於是,在經過數十場的打鬥之後,他雖然堅立了自己在小兵中的威信,可也被哄出了軍隊——他打的人中有一個小子的親戚是名小軍官!
“還好,還好!”被趕出軍營之後,爲了另找機會,他苦心孤詣,終於,與一名益州本地人分不出什麼差別了!至於來歷,那就更簡單了,西川那麼多山,從哪一座出來的都行,那將軍張任不就是從山裡出來的嗎?後來,他製造機會認識了州牧府裡的一個小管事!幾經周折,費盡心機,進入了劉璋府裡當差,並且,出主意幫助那個管事升了職,他也因此有了一個小小的“靠山”,成功地成了一名小校!然後,就那麼一直等待機會!
“唉,不知道另外三個傢伙都是怎麼成功的?想來不會比我更難吧!尤其是姓公的,還有那個姓包的,他們可是騙人的搭檔,一向是動口不動手的,應當只是憑嘴皮子就成功了吧!哪像我,不僅要勞心,還要勞力,另外還要吃皮肉之苦!真他媽的!”
“鄧校尉!”
一聲招呼把鄧百川從自己的腦海中給揪了出來,“原來是冷將軍,卑職拜見將軍!”見來者是李嚴的副將,西川將領冷苞,鄧百川不敢怠慢,連忙施禮!
“鄧校尉,在幹什麼呢?”冷苞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親熱的樣子。
“卑職正在巡視!”鄧百川答道。
“哦?巡視?鄧校尉可真是盡心盡力啊,主公果然有識人之明,哈哈哈!”冷苞沒有再與鄧百川說話,大笑着離開了。
“哼!還瞧不起老子!什麼主公有識人之明?我一個小小的校尉什麼時候真能跟那個劉璋拉上關係,竟然敢損我!”鄧百川內心不平道,不過,他的臉色卻並不像他那的心思那樣活動頻繁,仍舊是平靜一片。
“唉!上邊沒有人罩着,參軍時間又太短,連個人都不好向這裡面安插,難道就憑我一個人來控制這個葭萌關嗎?蒼天,這怎麼可能?這可怎麼辦呢?後面可是還有白水關、劍閣,那些地方,可不比這裡差呀!老天,這可怎麼辦?”鄧百川擡頭,無語問蒼天!
許昌,荀攸還有荀或一齊接見了一個來訪者,這個人不是什麼大人物,因爲,他只是郭圖的一個家人而已,他帶來的,是袁紹寫給曹操的一封信,信上的內容很簡單,要求曹操助他一臂之力,再奪冀州,而之所以用郭圖的家人,是因爲不想引起別人的注意罷了,這個別人,自然是許成了。
“本初公的事情我們知道了,麻煩你回去告訴本初公,我主一定會在適當的時刻伸出援手,他大可放手行事,不必擔心!”荀攸對面前這個郭圖的家人說道。
“那就好,我們本初公說了,只要曹公願意助他一臂,他願與曹公再伐許成,爲曹公報滎陽之仇!有我家本初公相助,曹公定能大破許成!”那名家人如此說道,聽他的語氣,看他的神態,倒好像是別人在求他一般。
“好,本初公既然如此說,我想我家主公定然會全力以赴,閣下遠路來此,一定累了,請先到驛館之處歇息一下!”荀攸又說道。
“在下告退!”那人一拱手,站起來,昂着頭,由荀攸的家人領路,去找那驛館了。
等那人走出去之後,荀攸和荀或才相互對視了一眼,“哧!”輕笑起來。
“果然是四世三公,袁本初好大的架子!”荀或笑道。
“是啊,不過是他手下一個謀士的奴才,竟也敢如此說話,這個袁紹,看來是真的沒救了!”荀攸也搖頭道。
“我們難道真要稟報主公關與袁本初的事情嗎?”荀或問道。
“依你看呢?需不需要這麼做?”荀攸反問道。
“呵呵!”荀或笑道:“當然不用,袁紹與許成,根本就沒有可比性,別說他現在已經沒有了任何實力,四世三公之名也早已成了過眼雲煙,就算他依然保有冀州,又豈會是許成的對手,光那呆在幽州的龐沛,就足以收拾他了!”
“不錯,他手下如今只有三個成事不足的謀士,連一名大將也沒有,就算能成功再掌握冀州,也撐不住多長時間,我們不必理他!”荀攸也說道。
“不過話又說回來,唉!要是沒有江東軍在我們腹地橫衝直撞,我們或許可以由此爲機,占上許成一把便宜,可惜啊,可惜!”荀或嘆道。
“是啊!若我是郭圖等三人,定會勸袁紹等一段時間,等許成有大行動之時,再伺機而動,就算不能成功,也有較大的把握給許成造成麻煩,現在看來,恐怕這幾個人都只是找死罷了!”
“算了,這件事情還是稟報主公吧,想必主公也不會所這事放在心上而影響剿滅江東軍,只是若是袁紹一死,恐怕就會有不少人感到兔死狐悲吧!”荀攸望向外面,幽幽地說道。
青州!
臧霸此時已經帶領大軍埋伏在了黃河邊上!
自從臧霸得到急報,說高順有兵犯青州的企圖,他就立即丟下在徐州的郭嘉和車胄跑來了,這是因爲他明白,江東軍無論再怎麼鬧,也只是個“鬧”而已,他們不行!可若是高順渡河成功的話,這後果可就嚴重了!肯定會造成青州的大恐慌,而且,以許成的影響力,恐怕不只青州,頻鄰的兗州、徐州,都會不穩,那可會動搖曹操的根基的,畢竟,曹操雖然在對許成的多次戰事中失利甚至是失敗,可他的根基還在,仍然牢牢掌握着這四個大州,可要是這四個州也不穩,曹操還拿什麼來對抗許成?他臧霸的路恐怕也就到頭了。
然而,等到回到青州之後,臧霸卻發現高順只是做做樣子而已,大軍駐紮在平原郡,這本屬青州,卻因爲在黃河以北而被許成所控制的地方一動不動,其手下大將張繡,帶兵進駐黎陽,好像也不有出擊的意思。
爲此,臧霸和他手下的將領們商議了好久,也沒有得到一個結果!不過,他終究還是不敢掉以輕心,並派出大批的暗探去黃河對岸察看。就這樣,日子過了一天又一天,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一名暗探回報,高順正在齊集人手,製造渡船。
原來如此!果然是想襲擊青州!聽到這個消息之後,他暗地裡佩服自己有先見之明,把黃河兩岸的船隻在許成與袁紹交戰的時候就派人收了個一乾二淨,使得今日能有時間反應,要不然,恐怕高順早在他回來之前就已經渡河了。
不過,想渡河你就來唄!兵法有云:“兵可半渡而擊之!”又有:“渡河未濟,擊其中流!”說得就是對付渡河做戰的敵兵,現在,正是用到這一招的時候。
所以,等探子來報高順已將船隻打造完畢,準備渡河的時候,臧霸就帶兵暗暗埋伏在這黃河邊上,等着對方的到來。
來了!
對面出現了一隻大軍,消沒聲息地停在了黃河北岸,然後,一隻只的小船被許成軍從岸上拖到水裡。
“將軍,怎麼沒有大船?”臧霸身邊有人問他。
“哼!這北方大地,又有誰懂得造大船了?依我看,這高順是想用小船來搭起浮橋!”臧霸沒來得及說話,就有人回答了這句提問。
“浮橋?哼!老子一把火燒你個死去活來!”臧霸心中暗暗發狠。
小船入水,激起一片“嘩嘩”地水聲,現在雖然北方已經很冷,可終究還到不了使黃河冰封的程度,而且,在那個時候,好像大冬天黃河也是不結冰的。
這些小船,說小也不小,比平常黃河上的漁夫或是擺渡人所用的小船要大一些,每一艘船下水,就迅速地坐上了大約二三十人左右,而這第一批渡船,也就不過才三四十隻!
看着那三四十隻小船從河對岸划過來,臧霸身邊又起了“嗡嗡”聲。
“將軍,打不打?”副將昌稀問道。
“打什麼?這點人怎麼打?”另一名副將吳敦反駁道。
“這些人可能是高順用來探路的,不必理他,命令衆將士都隱藏好,不要被這些人發現了動靜,等高順大軍開始渡河之後,我們再出擊!”臧霸沒理這兩個人,下令道。
果然,第一批人過來之後,立即就四散開來,看那樣子,可不正是在探路?
不過,這些人很快就又重新集合起來,整成了一個小小的方陣,看人數,大約七八百人!
而就在那第一批過河的士兵們四散探察的時候,那些小船又都開回了對岸,一會兒之後,他們才又開了過來!加上許成軍又拖出來的船,大約已經有了一百多艘,可是,每一艘船上,人數竟然就只有三四個了!
只見這些小船並沒有開向黃河南岸,而是逐漸地在河面上大致的呈三條長線狀分佈,而且,就近的船上,士兵們拿出了木板,開始幹起了“連接”的任務。
“果然是想造浮橋!”
“命令士兵們準備,等他們把浮橋造好,人馬開過來一小部分之後,我們就出擊,聽到了沒有?”臧霸又一次下令。
“遵命!”昌稀跟吳敦兩個應道,並分別轉身去傳令去了。
“將軍,聽說許成軍的將士都很能打,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能不能比得上咱們青州兵啊?”臧霸的親兵中有人向他問道,這也是因爲臧霸是遊俠出身,對手下還不錯,要是其他將領,哪有他們說話的份兒。
“咯噔!”臧霸覺得自己心中好像有兩個東西碰了一下,讓他禁不住一驚!“若是許成軍的戰力真如傳言那樣,等他小部分的兵力過來,若是能擋住我的大軍一刻,等高順的大軍過來……”
“出擊!”來不及細想,臧霸喊了出來。他寧願不要多少功勞,也不能讓這種情況出現,因爲,若是真的出現了那種情況,那麼,就只會有兩個結果,一個,他勝了;另一個,他敗了;如果是他勝利了,恐怕這一回帶出來的青州兵也不會剩下多少,畢竟在兵力上,應當是高順佔優,而如果是他敗了的話,青州必有所失,損失相對而言,只會更大。
剛剛傳令迴轉來的昌稀和吳敦二人聽到臧霸的命令,立即從隱蔽處牽出了各自的戰馬,跟着臧霸,衝向了河岸。
“臧宣高果然不愧是曹營大將,反應還算不慢!”遙望着河對岸突然出現的“臧”字大旗,高順慢慢說道。
“是啊!不過,有心算無心,他終究還是中計了,現在,就要看高將軍你的‘陷陣營’能不能拖住他了!”高順身邊一名將領說道,這名說話的將領一身青甲,赫然正是公孫止。
“公孫將軍不必憂心,我既然敢將‘陷陣營’放在河對岸單獨對敵,自然是對他們放心,現在,還是請公孫將軍準備一下吧,馬上就該你出手了!”高順又說道。
“得令!”雖然高順與自己一樣都是“鎮”字級大將,可這一次的主帥是高順,公孫止纔會聽從他的命令。
臧霸還沒有突擊到黃河岸邊,就發現自己再難以前進了。
“陷陣營”!
七百勇士,首先就由那些小船運到南岸,所要做的,就是防止敵軍對大軍渡河造成破壞,而以七百人對臧霸帶來的數萬青州兵,最好的方法自然就是攻其首腦!
七百人硬生生地把臧霸和兩名副將給攔截住了,連同跟在他們身後的那些青州兵!而主將被纏住,沒有了指揮,一向因爲臧霸的放縱而軍紀不怎麼樣的青州兵自然就難以對許成軍的渡河行動造成什麼太大的破壞了,浮橋順利地搭建着。
臧霸此時心中正爆發出難以遏制的憤怒,自己居然被幾個小兵給截住了,這怎麼能行?這讓他怎麼能夠忍受?可是,無論他怎麼發狠,都衝不過去,而且,他居然還發現,自己好像被包圍了,昌稀跟吳敦好像正在後退,而且,那些跟在他身後的青州兵,也好像正在一步步地後退,這怎麼可能?對方不過才幾百人啊!
“陷陣揚威,有我無敵!殺!”
如果說臧霸帶着青州兵過來的時候,其勢就如滔天的巨浪的話,那麼,這七百“陷陣營”將士就像是那不動的礁石,任憑對方怎麼樣的努力,激起的,也只是飛揚的浪花!
“啊!”激戰中,一聲慘叫傳入了臧霸的耳朵,他回頭一看,後方不遠處,吳敦正在緩緩地從馬上跌下去,他的喉頭上,正插着一支箭。
“對方有神箭手!”臧霸瞬間起了一身的冷汗,又險些被一名“陷陣營”士兵給劈中大腿。
而此時,河面上,小船上,一名許成軍的狙擊手正在抽出他的第二支箭,同時,他還在暗歎,機會真不好,要不然,就能射那個臧霸了,那可是更大的一筆功勞啊!唉,算了,再看看吧!
僵持!
七百人,攔住了幾萬人!這倒不是“陷陣營”真的有多麼厲害,而是那些青州兵竟然都往這交戰的一點點地方擠,要知道,就算青州兵人多,可能近距離交戰的,就只有那麼幾個人而已,而且,很明顯,青州兵還無法跟“陷陣營”相比,他們被不住地逼退,不過,還好,被“陷陣營”困在裡面的臧霸和昌稀因爲他們的奮勇還不至於立碼就完蛋,還能支撐住,不過,這樣卻讓兩人無法指揮戰鬥了,哪怕兩人喝罵附近的青州兵將士,讓他們去破壞敵軍建浮橋,可聲音又如何能在大軍交戰之中傳出去,就算附近的小兵子們聽到了,想去破壞許成軍的建造活動,可進來容易出去難吶!
“這次要是能回去,我一定好好訓訓這幫混蛋的軍紀!”臧霸突然如此悲哀地想道,他好後悔每每放縱那些部下,雖然這樣他得到了部下不少將士們的推祟,可這回卻是要了命啊,如果這會兒這些青州兵能一面纏住這支“陷陣營”,一面卻破壞許成軍建造浮橋,那麼,他還能有勝利的希望,可如果只是現在這樣的話,等人家浮橋造好,大軍過河後,自己難逃一死!
“嗖嗖!”
雖然營救主將的心很急切,可還是有不少青州軍將士選擇了更加正確的做法,他們組織起弓箭手,開始向正在搭建浮橋的許成軍放箭,只不過,正在生死邊緣徘徊的臧霸看不見他們就是了。
這支弓箭手的隊伍還是立了一點兒功勞的,雖然河面寬廣,他們人又少,可高順派出來搭橋的士兵仍然有人被他們射中了,掉進黃河,轉眼間被渾濁的河水吞沒。
然而,也就是僅至此而已了!
騎兵!許成軍的騎兵出現了!
騎兵的帶領者卻不是公孫止,他還在黃河北岸呆着呢!這支騎兵是奉命繞道將近兩百里,從上游過河,然後,飛馳而來助戰的,要不是他們人人配雙馬,又受過艱苦的訓練,恐怕還做不到這一點呢!而以他們的速度,就算是臧霸的人發現了他們,也來不及報信。
這支打着兩面“張”字大旗的騎兵隊伍來到戰場邊上,就立即兵分兩路,一路,開始衝擊河岸上的弓箭手,迅猛的衝擊,讓這些青州軍的弓箭手們還來不及反應就亡於刀下,而另一路,則直接衝進了正膠着者的戰場之中。
臧霸看到了,“陷陣營”周圍的青州兵們就好像遇到陽光的積雪一樣,紛紛退卻了!那一支騎兵,就如一把刷子刷過灰塵,所過之處,一片幹靜!沒辦法,從後面出刀,戰果總是比較大的!
“河間張頜在此,臧霸,納命來!”遠遠地,騎兵將領就喊了起來。
“河間張俊義,河北四庭柱之一!”臧霸心中立即掠過關於張頜的信息。
“當!”
張頜衝了過來,雖然他跟他的騎兵的突然而至讓“陷陣營”的陣式一時散亂了起來,使得臧霸和昌稀能得以從這滾刀陣中得以脫身,可他本身就足以將臧霸給攔住了,長槍對大刀,一陣激響!
“好張俊義,咱們再來!”話是這麼說,可是,趁張頜一凝神端槍的功夫,臧霸卻轉身就——跑!他可沒有閒功夫在這裡跟人單挑,他可是看見了另一名騎兵將領正在帶隊屠殺他的手下呢,河邊,已經沒有了他這一方的弓箭手,而浮橋,好像就要造好了。
“懦夫!哪裡走?”張頜大怒,打馬就追!
亂了!
由於主將跟副將都被拖住,而且,本身軍紀又差,所以,青州兵陷入了一個可怕地境地,——混亂!
一支混亂的軍隊,哪怕他有百萬之衆,恐怕也難敵一萬精兵!
所以,黃河南岸,數萬青州兵,卻被人數遠遠少他們的許成軍追殺!要知道,張頜這一路騎兵,也不過才幾千人而已,張頜雖然去追殺臧霸了,可還有另外一個姓張的大將在指揮呢,那位更狠,因爲他是“北地槍王”,張繡!長槍過處,根本就沒有他一合之將,而在他的帶領的騎兵衝擊下,青州兵被分割成一塊一塊兒的,根本就無法形成戰鬥力。
浮橋搭完了!
“過河!”高順揮了揮手。
“殺!”一聲沉喝,公孫止帶着親衛騎兵首先衝向了浮橋!
“撤!”被張頜追得不住繞圈子的臧霸下了命令,至於有多少青州將士能聽到他的命令,就只能問老天了,不過,在戰場上只要有一個人喊撤,就夠了!一個個地影響下,青州兵開始倉惶地逃命!
“媽的!”臧霸在心裡狠狠地罵了一句,他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錯在哪個地方?爲什麼這就敗了?他又看了看身後緊追不捨的張頜,心頭怒道:“想殺我?好啊!來吧!咱們看看到底是誰殺誰!”
想到這裡,他不再想他手下的那些將士,調轉馬頭,向後方躥去,而張頜則仍是緊緊追趕,他們都沒有看到,張繡,還有另外幾個騎士,迅速地也朝他們這一邊跟了過來。
你追我趕!
聽着後面的喊殺聲,臧霸心頭越來越怒,同時,也越來越冷靜,他要把張頜引離這裡,然後,將之擊殺!只要沒有其他人相助,他纔不怕一個小小的張頜,而且,看張頜那風塵僕僕的樣子,好像剛剛趕過遠路,體力必定難以持久,只要沉着應付,勝利的希望還是滿大的。
越跑,兩人離戰場面越遠!
然而,越跑,臧霸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兵!
敗兵!
青州敗兵!
這些人怎麼可能跑到他前面去?而且,這些敗兵逃跑的方向怎麼跟他相反呢?
“臧將軍,前面有敵軍,快跑吧!”有認識他的小兵喊道。
“咚!”心跳聲!
“後路被抄了!”這是臧霸聽到這話後的第一個想法。
“哈哈哈,臧霸,你還能往哪兒逃?高將軍早已經派兵襲了你的後路了,你完了!哈哈哈!”一直跟在臧霸身後的張頜自然也聽到了那青州敗兵的喊聲,聞言後,他毫不客氣地打擊起臧霸來。
臧霸的出身實在是不好,他是遊俠,說白了,就是流氓出身,所以,他一向就比較會逃!這是他以前跟那些抓他的公差練出來的。
所以,張頜的話不僅不能讓臧霸心亂,反而讓他更加冷靜下來。
“前後都有阻截者,那就只有側向逃了!”想到這裡,臧霸毫不猶豫地又一次轉向。
但是,他這次的運氣實在是不太好!
“轟隆”的鐵蹄聲突然出現了,就在臧霸還沒有跑出多遠的時候!
“趙將軍,那是臧霸,抓住他!”張頜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緊接着,他聽到後面響起了一個清冷的聲音:“常山趙雲,敬請臧霸將軍留步!”
然後,一支長箭準確無誤地從他頭頂飛過,一支紅纓落下。